175、出使蒼月(一)(1 / 2)

本站 0zw,最快更新術女有毒:將軍,請自控最新章節!

那個現在他要喚表嫂的女人,他渴望親近又不能親近,隻能克製住遠離的女人,居然因為這神奇的命運,兩人又要有近半年的相對時光。

隻是,隻在心裡偶爾拿出來念想一下,都已是如此心痛,若之後日日朝夕相處以後,又要硬生生將其斬斷,那時他的心會痛到何種程度?

曹雲清在心中苦笑,老天爺,你是何等的慈悲,又是何等的殘忍啊!

他在心中思緒良久後,調整好麵部表情,用若無其事的語調,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夫人,馮雪柔。

馮雪柔在聽到消息的一刹那,麵色突然慘白,嬌小身子搖搖欲墜。

曹雲清以為她是因為聽到自己要去蒼月的消息,心情悲傷所致,便安慰道:“阿柔,這次出去的時間不長,大約年底前就回來了。

而且不同之前在天涼,沒有絲毫危險,你不用擔心,我定會完好無缺地回來。”

馮雪柔知道他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心情混亂之下,無法言語,隻胡亂點了點頭。

第二日,她趁著曹雲清進宮,將孩子將給婆婆後,以想見見姑母為由,去了杜府。

馮雪柔自是來見紀子期的,她不知道紀子期在不在,隻知道自己若待在家裡繼續胡思亂想,一定會陷入瘋魔,因而來了杜府碰碰運氣。

也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紀子期運氣不好。

今日紀子期待在子園裡,打點要帶去蒼月的行李。

難得馮雪柔前來,杜夫人很是開心,便喚了紀子期前來相陪。

她過年的時候見到這個侄女,已發現了她滿腹的心事,鬱鬱寡歡。

杜夫人曾詢問過她,發生了何事,她卻隻是笑笑,並不答話。

杜夫人又觀察過曹雲清與她之間的互動,曹雲清對這侄女依舊溫柔。

兩人之間雖然不像成婚時那般恩愛,但彼此都還是很關心對方。

杜夫人知道這世上有些夫妻,未必會像她公公婆婆,以及她與杜元帥一樣,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不但沒有變淺,反而越來越濃。

大部分夫妻,到最後都是相敬如賓。

她雖為馮雪柔惋惜,但曹雲清一未曾聽說要納妾,也未曾聽說在外麵胡來,依然潔身自好得很,杜夫人心裡也就放心了不少。

隻是此次她突然過來,杜夫人拿不準她是為何事而來,想著年輕人之間可能好說話點,便同馮雪柔簡單話過家常後,讓紀子期帶她去了子園,讓年輕人自己說說悄悄話。

紀子期對馮雪柔的來訪,既奇怪又不奇怪,心中好似知道她要說什麼似的淡定。

倒是許久沒來子園的馮雪柔,有幾分拘束。

“表妹,坐吧。”紀子期招呼道。

“這子園變了好多,”四處大約看了一遍的馮雪柔,盯著某處神情迷蒙,聲音帶著一絲飄忽:

“我小的時候,經常和表哥一處玩,這子園來過不少回。那時候,子園還不叫子園,叫落軒園。

好像二年多三年前的時候,表哥從戰場回來後,就突然命人將牌匾摘了。

說以後等少夫人進門後,再按少夫人的名字為園子取個名字。

當時姑母一陣高興,以為表哥有了中意的姑娘,急著追問是哪家的姑娘,要上門提親。

表哥淡定道:‘不急,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後來表哥與你訂婚後,又得知你曾上過天涼戰場,

我和姑母便猜想,表哥那時候將牌匾摘了,怕為的就是你。”

馮雪柔收回視線,對著紀子期微微一笑,“表嫂,你真是讓我羨慕。”

那話語裡不僅有羨慕,亦有失落,和一絲極力隱藏的嫉妒。

馮雪柔不說重點,紀子期便微笑附和著她,“讓表妹見笑了。”

答完這句後,兩人許久未曾出聲,屋裡突然靜了下來,也不知是在等對方先開口,還是在蘊釀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

紀子期看著馮雪柔麵上神色幾變,心裡歎口氣,直接開了口,“表妹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的話似乎就順理成章了。

馮雪柔籲出一口氣,“表嫂,我今日冒昧過來,是有件事想求你!”

紀子期道:“表妹不必客氣,咱們一家人,有什麼話請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真的?”馮雪柔眼裡冒出希冀的光,“這件事,你一定能幫上忙!”

“表妹請細說!”

“此次前去蒼月,表嫂為使節,陛下將決定何人前去的權力授予了你。因此,我想求表嫂,”馮雪柔咬咬唇,“不要讓我相公去!”

“為何?”紀子期皺皺眉,“表妹應該很清楚,此次前去蒼月,是表妹夫接替戶部尚書的一次考驗與鍛煉。

若順利通過,回來黎國後,後麵的一切很自然便會水到渠成。

但倘若此次去的是彆人,而那人又表現優異的話,很可能會成為表妹夫將來升上戶部尚書的最大阻力。

而且這前後不過是半年的時光,表妹因而要反對?”

馮雪柔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猙獰,聲音亦冷了幾分,“表嫂,你真的不知道嗎?”

“表妹,你有話不妨直說。”紀子期坦蕩蕩望向她。

馮雪柔眼裡的恨意來不及收斂,直直地落在紀子期眼裡。

她彆過頭,帶著嫉妒,“表嫂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嗎?”

“我知道!”馮雪柔的態度激怒了紀子期,她冷哼一聲,帶著傲氣,“但那又如何?

難道我還要因為自己的魅力,引來了彆人的愛慕,而心生慚愧,繼而改變自己嗎?彆人愛慕我,是彆人的事,與我有何關係?”

“你?”馮雪柔轉過臉,眼裡已帶上了淚意,渾身止不住輕顫,不知是被紀子期氣的,還是因為其他。

紀子期原本沒想如此,可馮雪柔的態度讓她心裡十分膈應。

自己不能留住自己老公的心,不想辦法解決問題,反而上去找彆人的麻煩。

若她曾給過曹雲清一絲一毫的暗示,馮雪柔前來諷刺她,或許她還會心裡有愧。

但她自認為與曹雲清從未有過任何的曖昧,自是不會願意承受這樣的指責。

“表妹,”紀子期冷淡道:“前往蒼月的人選,陛下雖說由我全權負責,但實際上亦是朝廷從黎國未來出發,而選出的人選。

斷不會為了表妹個人的猜忌,而輕易改變朝廷的決定,望表妹理解,我沒有這個能力。

就算我有,亦不願意為了私人的事,而作出有損朝廷的決定!表妹,請回吧,我送你出去與娘告彆。”

“表嫂,”被如此嚴厲拒絕的馮雪柔瞬間漲紅了臉,眼裡淚珠滾動,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淚一掉,索性便嗚嗚咽咽哭開了。

紀子期雖為女子,卻最怕女子掉淚,何況馮雪柔久在後宅,見識有限,心中眼中隻有自家相公曹雲清一人,能說出那種話也不能完全怪她。

而且曹雲清與馮雪柔感情出現間隙,無論如何也是因她之故,而兩家又有姻親關係。

她心底,也很想解決這件事,不然,與曹雲清同去蒼月,其實她心裡也有幾分不自在。

紀子期剛剛那話,真是真話,也是因為馮雪柔的態度,讓她心裡不滿。

同是女子,她實在不喜歡有人為了個變心的男人而將自己變得醜陋無比。

紀子期想起第一次見到馮雪柔時的情形,嬌嬌柔柔的,像朵小花似的,倚在曹雲清身邊。

那時候的她或許已經開始意識到曹雲清的轉變,然而她心裡眼裡仍滿滿是他。

可現在,馮雪柔的麵孔已在這長期的自我折磨中變了形,找不到當初那溫柔嬌弱的美麗模樣。

紀子期歎口氣,遞了塊帕子給馮雪柔,又怕被下人看到說閒話,親自去打了盆水來。

馮雪柔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她不敢回娘家,不敢來杜府,就怕被家人姑母看出她過得不好而擔憂。

因此在家裡每天對著婆婆兒子強顏歡笑,但這心底的折磨從來不曾散去。

時間一長,她越來越憂慮,脾氣也越來越差,有時候心情不好,對著兒子大發脾氣,兒子也不願粘著她撒嬌了。

這讓馮雪柔心裡越發失落,她知道這樣不行,可是忍不住,又找不出解決的方法。

若不是這次曹雲清突然要被派去蒼月,也許,她還會繼續折磨自己。

馮雪柔這一哭,足足哭了大半個時辰。紀子期坐在一旁,一言不出,靜靜地陪著她。

等到她哭累了,眼睛早腫得不成樣,不過,這心裡反而舒坦了不少。

紀子期見她停止了,將水端過來,讓她洗漱。

一切完畢後,馮雪柔不好意思地道了聲,“讓表嫂見笑了。”

那嬌怯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紀子期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

紀子期微笑道:“不用客氣,表妹,咱們是一家人。”

馮雪柔心情好些後,說話也沒那麼帶刺了,幽幽道:“表嫂,你是如何抓住表哥的心的?能教教我嗎?”

紀子期道:“表妹,每對夫妻有她自己的相處模式,適合我與你表哥的,未必適合你與表妹夫。”

馮雪柔麵色一白,怔怔說不出話,失望之極。

“不過,我可以說說我自己的想法給你聽,至於表妹你能聽進多少,就在表妹你個人了。”

馮雪柔眼一亮,忙不迭點頭。

“這個世上的男人或女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成長,前進。

未成婚前,男人女人幾乎經曆著同樣的成長軌跡,因而很容易心心相通,亦有著不少共同的話題,兩人都以為能攜手共度一生。

然而成婚後,女人的世界變成了男人,孩子和家。男人的世界除了女人孩子和家外,還有外麵廣闊的世界。

於是,一個原地不動,一個漸行漸遠,原本手牽著手的兩人,因為時間的巨大力量而被迫分開了。

剛開始或許不察,慢慢的,女人看著男人越來越遠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男人則早被更美好的景色吸引住了眼光,將後麵的女人拋之在了腦後。

有些負責的,如表妹夫,心裡會內疚,會自責,亦會痛苦,因為自己的娘子不能跟上自己的步伐,而能跟上自己步伐的,又成了彆人的娘子。

有些不負責任的,被花花草草迷住了眼,一個個美妾往家裡抬,根本無視原配妻子的委屈的淚水。”

說到此,紀子期頓了頓道:“表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可我是女子,又沒有表嫂的才能,怎麼可能接觸到外麵的世界?”馮雪柔神情沮喪。

“表妹,這個世界對女人有諸多限製,我即使再有才能,亦不可能為官。而且也並非一定要有我的才能,才能接觸到外麵的世界。”

紀子期道:“我的意思是,表妹應該創造一個自己的世界。

比如我,我的世界是術數,我用我所學的,幫助黎國發展經濟,減少戰爭。

而你表哥,他的世界是戰場,是無休止的戰爭,我們之間本來應該是矛盾的,是對立的。

但我和他,相互尊重對方的世界,協助對方成長,共同協手前進,這才是最重要的。

表妹亦可以如此,找到自己喜愛的,自己擅長的,給自己創造一個除了男人孩子和家外的另一個世界。

這樣你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讓他重新看到你。”

“自己喜愛的?擅長的?”馮雪柔喃喃自語,轉而露出痛苦的神情,“表嫂,我沒有,成婚這六年來,開始的時候便是侍候好相公,公婆。

後來有了孩子,又分了一半的心思在孩子身上,哪有什麼擅長的?”

紀子期看著她自責自卑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表妹,不要急!如果你暫時想不到自己擅長的,那就先從自己喜歡的入手可好?

今兒個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想到了什麼,你想告訴我,便派人來告訴我,你不想告訴我也無妨。但希望表妹將我剛剛說的那番話聽進去。”

掌心傳來的溫度,奇異地撫平了馮雪柔心裡的急躁,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臨彆的時候,杜夫人假裝沒看到馮雪柔紅腫的雙眼,微笑道:“阿柔,以後多點時間來看姑母。”

馮雪柔走後,杜夫人看了紀子期一眼,見她搖搖頭,心知是不方便說的事,也不再追問了。

隻要馮雪柔願意說出來,一切都還有轉機,她知與不知道無關緊要。

年輕人的事,還是由年輕人自己解決。

杜府裡去蒼月國的人選,杜峰決定將喜樂安康四人都帶上,再加五十暗衛。

到了蒼月後,杜康跟著他去東林,其餘三人及五十暗衛則留給紀子期使喚。

杜安杜喜杜康三人聽到消息後,平靜地道了聲:“是!”

隻有杜樂麵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事實上,自從知道阿玉要陪掌珠一起去西羌之後,杜樂就沒有再開心過。

如今他馬上就要去蒼月了,等他回來時,阿玉已經去了西羌,那他不就永遠都見不著她了?

痛苦的杜樂決定去找阿玉吃酒,他如何鬨的沒有人知道,隻知道這次醉酒的杜樂被完好無缺地送了回來。

先前每次醉酒,不是被扒光衣裳扔在地上,就是荷包被拿走,無錢付賬,隻能以做工抵賬。

如此完完整整地回來,倒是頭一遭。

杜喜等人知道他就要與心上永彆離,也不去刺激他。

不過杜喜看到杜樂這樣子,想起自己的那個越來越水靈的小丫頭,覺得很有必要告誡全府的男下人,以及小丫頭自己。

全府的男性下人早就知道那小丫頭是杜喜看上的,從來都不敢去招惹她,看到她亦避得遠遠的。

讓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小丫頭安安,一度以為自己人緣太差,所有人都避她不及,甚至為此暗暗傷心了好久。

在杜喜的連哄帶騙,以及威逼利誘下,安安含著眼淚,答應了他絕不私自外出、絕不與府裡以及所有要跟她搭腔的男性說話,若有人要為她說親事,也必須一口回絕,等他回來他幫她去考察男方人品,再作決定。

杜喜滿意地走了。

在此期間,紀子期分彆去蔣府林府一一告彆,所有人都不舍,可也沒有辦法,隻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讓杜夫人高興的是,紀子期的月事來了,兩人都放下了心頭大石。

隻是苦了如今一日不吃肉,不多吃幾次肉,心裡和身體皆不痛快的杜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