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出使蒼月(五)(2 / 2)

掙紮的少女身體,讓他眼裡的猩紅越來越濃。

陳之澈扯掉她口裡的布,在少女還未開口求饒前,將她的手用力往後一轉。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伴隨著骨頭哢嚓地響聲,因為劇痛與恐懼,少女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男子愈發瘋狂了,撕掉她身上最後蔽體的衣衫,將她毫不留情地壓在了地上。

沒有柔情,沒有蜜意,他的手用力揉—捏,帶著恨意般的宣泄,手到之處均是一片紅痕。

他的牙肆意撕咬,像野生動物般吞食瘦小的動物,牙到之處全是斑斑血跡。

那依佛帶著香味的血液,刺激得他越發興奮,他的鼻子不停嗅動,眼底的猩紅已將原本的漆黑蓋住了大半。

身下的少女不停地慘叫求饒,隻希望這樣的惡夢能快些過去。

然後,伴隨著更淒慘地尖叫,下麵有鮮血不斷湧出。

少女的身子,被扭曲成正常人類無法折成的角度。

男子的眼中,在看到那血時,猩紅已覆蓋住了他整個瞳孔,連那白也滲入了紅。

漸漸地,少女的聲音叫聲弱了下去,眼裡的光彩散去,雙眼直楞楞地盯著上方。

那副驚恐扭曲的模樣,表明她見到了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

很快的,已沒了氣息。

身下的人沒有了反應,陳之澈停止了動作。

他閉上眼躺在一旁,緩緩調整呼吸,慢慢的,由急促到平緩,再到綿長。

許久後,當他再睜開眼時,那裡已恢複成了死海一般的沉靜。

陳之澈慢條斯理地坐起身,對一旁的少女視若無睹,緩緩道:“處理乾淨,備水,沐浴。”

那聲音是那般的清潤,溫和,仿若歲月從未曾留下過半點痕跡。

不到小半個時辰,四周的布幔被拉起,屋子裡變得明亮起來。

陳之策穿著單薄的白衫,濕漉漉的頭發還滴著水,貼在麵上,襯得整張臉俊朗如玉,嘴邊則帶著他最迷人的淺淺清笑。

一舉手,一抬足,動作優美之極,仿若天上謫仙來到了這凡塵間。

剛剛那地獄般的一幕,似乎隻是一場幻覺。

除了那個無法閉目的少女外,這世間,無任何變化。

——

第二日,宰相陳之澈的車夫,換成了另一張自信驕傲的臉,一個三十左右樸實的中年男子。

沒有人關心,前一天那個同樣樸實的車夫去了哪裡。

今日陳之澈並未去上朝,而是直接來了彆館裡。

對於他一大早突然的出現,紀子期和杜峰均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昨日離去時,陳之澈的神情,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不平靜。

見到二人,陳之澈麵上又掛上了那溫潤笑意,“紀使節,杜大將軍,早!很抱歉這麼早來打擾二位!”

態度自然,溫和有禮,一副翩翩君子模樣。昨日的一切,仿若一場東風一夜吹過,了無痕跡。

“陳大人客氣!”紀子期微笑道:“不知陳大人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陳某昨日來此,本是想與紀使節去集市,了解一下加工廠人員招聘情況,後來因臨時想起有事要處理,先回了府。”

陳之澈眉眼好像在水中浸過般晶瑩,“故今日早早過來打擾,不知紀使節今日是否願意陪陳某走一遭?”

“陳大人吩咐到,下官定當從命。”紀子期道:“請陳大人稍等片刻!”

因為招聘人員太多,蒼奇按照紀子期的提議,在集市最繁華的地段,租了一個地方,專門用來招聘人員。

雖說因為人太多,兩邊商戶都被堵住了。

但那些商家反而一個個樂嗬嗬的,因為人多了,進店的客人就多了。

進店的客人一多,這生意自然就上去了。

有些稍微有些條件的,都不願在大太陽下暴曬等著,便會找處茶樓坐下歇息,三五個人輪流去排隊。

今日已是招聘的第四日,火爆程度不減。

那些商戶個個都盼望著這樣的招聘方式能長久些。

不過,也有苦惱的地方。

因為皇家出的條件太優惠,不少商戶裡的店小二,心思都飛到那處去了。

若是普通的小二倒也罷了,畢竟現在的蒼月,招個小二,大把人搶著上門。

隻是若是一些有經驗的賬房和掌櫃,有了想走的心思,就麻煩些。

當然心思歸心思,當著自家當家的麵,那些賬房和掌櫃,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輕易去應試。

萬一這邊的當家給得罪了,那邊又沒聘上,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次陪著紀子期出門的,除了杜樂,還有另一個麵生的暗衛,阿來。

陳之澈見狀,麵上並未流露出絲毫異樣,紀子期也就懶得多做解釋了。

集市裡人很多,杜樂和阿來,分彆在紀子期左右側,以防被人群撞到,亦將她與陳之澈隔得遠了些。

紀子期對此很滿意。

本來與杜峰溝通帶多一個人出來,就是為了不想和陳之澈離得太近。

那個人,給她的感覺,越來越不舒服。

市集裡因為人多,有些吵鬨,如今兩人隔得這般遠,說話都快要用吼的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紀子期愉悅的心情。

“紀使節,”周邊太嘈雜,陳之澈不得不拔高音量,“到前頭去瞧瞧可好?”

紀子期點了點頭。

招聘總管事、帳房、師傅等的攤位隻有一人,那裡排隊的人也少。

招聘普通員工的有三個攤位,仍是排著長長的隊。

普通百姓大多不識字,最多隻會寫自己的名字。

負責招聘的人,若簡單詢問幾句後,覺得合適的,便會將其年齡、性彆、經驗及住址等寫下來,並告之他七日後來集市看結果。

因為如此,速度會慢上許多。

離開的時候,有人滿臉掩飾不住的高興,亦有人滿臉失望。

因為是皇家招人,即使有人被告知不合適時,哪怕心裡再不甘,也不敢鬨事,隻心中暗暗罵幾句娘,悻悻離去。

今日紀子期倒是很好彩,剛在杜樂和阿來的護送下來到最前方,便碰到有人鬨事了。

蒼奇因宮中有事,並未出現在現場。而為了怕嚇著百姓,也並未派宮中士兵在此駐守。

在此的都是王府中一些大小幕僚,嚼文賣包袱可以,與蠻人爭辯,立馬處於下風。

那個被告之不合格的三十左右的漢子,一怒而起,揪住他正對麵招聘人的衣襟,吼道:“老子哪裡不合適?”

“壯,壯士,”那幕僚身材本就瘦弱,被那漢子一拎,雙腳離地,臉漲得通紅,“在下剛剛已經,已經說清楚了。

壯士您,您無任何工作經驗,不適合,不適合這工人的工作。咳咳……”

“老子哪裡沒有經驗,在那條街收保護費,難道不是經驗?”漢子怒目圓睜。

原來是個地痞,怪不得看起來有幾分駭人的氣勢。

可憐那幕僚被勒得難受,又不知如何辯駁那漢子的無理取鬨,隻能咳個不停。

紀子期未料到,以皇室的名義出麵招聘,居然都會有不長眼的人,前來搗蛋!

到底是這人腦子不正常,還是有人蓄意安排之?

她朝杜樂一使眼色,讓他先上前,暗中救下那個可憐的幕僚再說!

一旁的陳之澈已先她一步開了聲,“這位壯士,有話好好說,先將人放下!那位文書身子似是有些不適了。”

他的聲音清朗,麵容溫潤,嘴角帶著淺淺輕笑,讓見到他和聽到他聲音的人,如有一股清涼的風從心頭吹過,整個人一下子舒爽起來。

所有人的眼光都齊中到了他的身上。

那位大漢怔了怔,似是被他所惑,手不自覺放鬆,那幕僚從他手中滑落後,立馬後退兩步到自認為安全的位置。

他看向自己的手,發現那幕僚已不再他可控製的範圍內,不滿地朝陳之澈瞪眼:“這位公子,可是這裡的負責人?”

“不是。”陳之澈微笑道。

“不是的話,關你屁事?”那大漢不屑地切了一聲,“給老子滾開!”

這話說得如此粗魯無禮,人群中不少人倒抽一口涼氣,亦有不少抱著看戲心理的人,看著陳之澈,看他會是如何反應。

陳之澈笑容不變,聲音卻堅定了幾分,“隻要是這天下不平之事,人人都能管之!

那位文書已經說明了壯士不適合的原因,壯士這般無理糾纏,確實是壯士的不是。

既然是壯士的不是,隻要是有血性的男兒,看到那文書被欺負,就該出麵阻攔!”

此言一出,人群中不少人開始附和。

亦有人仗著人多,大聲道:“對,不合適就趕緊離開,彆擋著大夥的道!”

那漢子循著那聲音望去,隻因人太多,無法分辯是誰出的聲。

那漢子冷哼一聲,將剛剛應試時坐著的凳子用腳一踢,橫在路中間,然後大喇喇坐下,無賴道:“老子就擋道了,怎樣?”

他雖是在另一街收保護費,不少人倒也認得他,知道是個地痞無賴,閒著沒事,無事都要挑事,有事就更不得了,隻怕會陰魂不散地纏著你。

不少人暗罵倒黴,見此攤位無法正常進行,隻得走到另一攤位後頭,重頭排過隊。

陳之澈走進那漢子,拱手道:“這位壯士,這為人處事,還是要講些道理的好。”

“老子就不講理,你能咋的?”那漢子睥他一眼。

“不咋的。”陳之澈微笑道,“既然壯士不願講理,咱們就用拳頭來說話好了。”

“你?”那漢子不屑看了他一眼。

陳之澈個子中等偏上,身形略有些單薄,跟那粗壯的漢子一比,著實差了一大截。

不過對方既已下了戰書,那漢子也不懼以大欺小,站起身,得意地抖了抖胸前的肌肉。

不少人替陳之澈捏了把汗。

“請!”陳之澈雙手抱拳。

人群中有人心道:這人也實在太有禮數了,麵對著這樣的無賴,就該偷襲先發製人才是。

但他們也因為陳之澈此時的舉動,而對他心生敬佩。

那漢子嗬了一聲:“小子找死,爺爺成全你!”

說完對著陳之澈當胸一拳揮去,呼呼生風。

人群中立馬傳來陣陣驚呼,都開始為陳之澈擔心起來。

眼看那拳就要到胸口,陳之澈輕輕往邊上一移,伸出右手抓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擰一拉一反轉,那人立馬哎呀呀地叫喚了起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剛剛還耀武揚威的漢子已被製服。

人群中立馬爆發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陳之澈向著人群微一頷首,對那漢子並未得寸進尺,反而柔聲道:“壯士,可知剛才行為錯了?”

那漢子還不想服輸,陳之澈手上一用力,劇痛傳來,立馬大聲道:“我錯了!”

“壯士得罪的人並不是在下。”陳之澈微笑道:“請跟剛剛那位文書道歉。”

那漢子不得已,隻得朝那幕僚大聲道:“文書先生,剛剛是在下魯莽了,請文書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在下吧!”

幕僚嚇得連得揮手,“不敢當不敢當!”

陳之澈這才放開那漢子,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漢子滿臉憤恨地溜走了。

“這位公子可真是英勇啊!看那氣度風姿,一看就是貴人!”

“是啊,隻是不知是哪家的!”

“咦?我倒覺得有點眼熟!這月陵,愛穿麻衣,一根白玉簪,如世外高人般的貴人,有誰?”

“宰相陳大人?不能吧?”

人群裡議論紛紛,有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可是當朝宰相陳大人?”

陳之澈淺淺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人群嘩然,立馬嘩啦啦跪了一地,“草民拜見陳大人!”

紀子期幾人避之不及,亦成了被跪的對象。

有些百姓見她一女子,又是婦人裝扮,相貌衣著均不俗,站在陳之澈身旁,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他夫人,大聲道:“拜見陳夫人!”

紀子期的麵色立馬沉了下來,她瞥一眼陳之澈,他居然微笑看著她,不出聲,似是默認一般。

有些原本知道陳之澈並未成親的,以為是自己消息太落後,宰相大人已成了親,自己居然不知道。

當下也不管真假,跟著大叫:“草民拜見陳夫人!”

紀子期心裡氣極,運氣大聲道:“我乃黎國使節紀子期,我夫君乃黎國威遠大將軍杜峰!”

“哇~”人群又喧嘩了,這就是黎國那個天才少女紀子期?此次皇室招聘的幕後策劃者?

若討好了她,是不是就有機會進那什麼加工廠了?

那些喊錯了稱呼的百姓,因著眼前的利益,顧不上尷尬,立馬改口:“草民見過紀使節!”

這聲音之洪亮,遠甚先前,在切實的利益麵前,什麼宰相大人,陳夫人,通通都給讓道!

陳之澈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輕跳了一下。

紀子期對著人群和那幾位幕僚一拱手,“本使節與陳大人到此,是想了解一下加工廠的招聘情況,現在已知曉得差不多,先行告辭了,諸位請繼續。”

“恭送紀使節,陳大人!”

直到紀子期和陳之澈已走遠,趴在地上之人才起身,恢複了原來的秩序。

然後所有人的話題,便圍繞著二人議論開了。

快到馬車邊上時,紀子期對著不遠處的陳之澈,聲音帶著冷然,“陳大人剛才的舉動,有些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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