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流星墜落時》全本免費閱讀
17質問
周輕揚剛逃竄到火鍋店門口，胳膊就被人用力鉗住，他被扯的原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被迫站在了許含輝麵前。
許含輝一臉無法壓製的憤怒，攫住他的手青筋暴起。
包間裡的人全都探頭看過來。
“含輝，彆在這，你朋友看著呢。”周輕揚迅速低下頭戴上口罩，用劉海遮住了眉眼，把自己隱藏的嚴嚴實實。
許含輝正在氣頭上，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不為彆的，就為這家夥嘴裡沒個實話。
他狠狠瞪了周輕揚一眼，回頭正看見那一群齊齊扒著門框的小雞崽們忙不迭地縮脖子。
自然是不能給這群逆子看笑話。許含輝鉗住他的肩膀，脅迫著把人推出店外：“跟我過來。”
正是飯點，馬路上都是人，根本沒有可以安靜說話的地方。許含輝隨便掃了兩眼，拎著人胳膊把人按在了路邊一顆梧桐樹下。
“你給我個解釋。”許含輝在原地來回走了兩步，竭力壓製著憤怒，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憤怒究竟來自何處，“為什麼？！又是中介，又是代駕，現在還是什麼？服務員？”
周輕揚低著頭，一聲不吭。
許含輝喝道：“說話！”
周輕揚被他吼的一抖。
“我……”周輕揚張張嘴，想再找個理由搪塞，結果沒忍住一陣咳嗽，慌亂地捂嘴道歉，“對不起。”
他聲音還是悶悶的，咳嗽也聽起來不那麼尋常，許含輝驚了：“你感冒還要出來兼職？”
“快好了的。”周輕揚捋順了氣。
兩人對話全程周輕揚都在低著頭，好像頭有千斤重。
許含輝的火氣越來越大。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麵對這顆星星的隕落，他的內心應該是竊喜、邪惡、期盼的。
他年少時代無數次憧憬、羨慕到嫉妒的人，以及因為擁有扭曲黑暗的心理而鄙夷的自己在十年後身份對調，是他多年來竭儘全力逆天改命的勳章，他應該為此感到激動驕傲，應該像個勝利者一樣在這場隻有他一個人的戰役裡興奮高呼，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憤怒，焦灼……
乃至心痛。
他腦中有無數個為什麼。
為什麼周輕揚會在這，為什麼周輕揚了無音訊十年，為什麼當年他分明出國留學了，現在又這樣。
許含輝查到過周輕揚出國的機票。
所以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他一把揪起周輕揚的衣領，逼迫對方揚起臉和他對視：“你必須給我個解釋！為什麼過成這個樣子？如果是因為我，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的會瘋！你明白嗎？”
周輕揚整個人被他像個布娃娃一樣拎著，隻能腳尖著地，鴨絨爭先恐後地從他羽絨服的各處飛出來。
不知道到底是被許含輝暴怒的樣子嚇的，還是他太過緊張，周輕揚睫毛顫抖，眼神時刻在躲避，是非常隱忍的模樣。
好像他可以容忍許含輝對他做任何事。
而許含輝也在那雙驚恐而閃躲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扭曲的麵容，一如十年前的自己。
我在乾什麼？！
理智倏而回歸，許含輝觸電般鬆手，後退一步捂住額頭，懊悔和茫然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對不起。我……”
他沒說下去，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突如其來的盛怒。
理論上來說，周輕揚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他的過問。況且，周輕揚能走到今天這步一定另有隱情。
對方不想說，他為什麼還要如此直白地逼問？！
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探索欲和好奇心嗎？！
過了很久，周輕揚再一次善解人意地率先開口，聲音非常平靜，眼眸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不關你的事的，我早就給你說過了。我今天在這隻是來幫老板的忙，他也是我客戶，今天人手不夠，我就過來幫幫忙，我沒在這打工的。你看，以前你來吃飯也沒碰到過我不是嗎？”
許含輝放下手，非常冷淡地看著他。
周輕揚還是沒給他說實話。
你想要我這個客戶，所以幫我刷房子。
你想要火鍋店老板，就來幫老板打工。
這話如果是真的，那你就是海嘯，河城中介行業早晚被你卷死。
“真的。”周輕揚又掛上他那溫和到謹慎的笑容，“快回去吧，你朋友還在等你呢。”
自我勸誡隻能維持三十秒的理智。許含輝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依舊氣到要冒煙。
一天天的，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一句話不想再說，許含輝轉身回了包間。
*
雖然方才在周輕揚麵前許含輝現出了原形——還和高中時候一樣是個暴躁男孩。但是在他同事麵前，他倒是有第二幅麵孔，並且可以無冷卻時間無縫切換。
許含輝落座時的表情像剛剛隻是去了趟廁所，因此對每個人眼裡閃爍的“快說他是誰”的八卦目光非常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