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貿就這種姿勢站了幾秒,腳跟為軸轉了一百八十度,沒有一個防備,宋易權直接與他視線對上。
宋易權刹那說不清的情緒上來,就像封貿透過窗看見了他一般。
隨後,隻聽他輕笑出聲,音調不冷不熱:“這人無處不在嗎。”
其實,封貿並沒有看見宋易權。
在陳益生忙得暈頭轉向的情況下,封貿麵對那邊的窗,反手招人:“過來一下,有事和你說……不是之前的事,那個暫停了。”
陳益生原地一縮一伸,方才踱步慢行:“還有什麼事這麼神秘,你要結婚了嗎,誰家姑娘,芳齡幾許?”
直接無視他的胡言亂語,封貿視線角度變都沒變:“我問完你就回答又或者沒有,不能問我原因,反正我是不會解釋的。”
陳益生眼白向上翻:“反正你最有道理了。”
“你有沒有問過宋易權的傷情?”封貿雙手抱臂,波瀾不驚。
“啊?”陳益生怔住,慢半拍接道,“這個我沒問過,這不是揭權權的傷疤嗎……他現在心境比以前好太多,我問的話他七成會說,隻是說出來多難受。”
因為他對宋易權的稱呼封貿視線挪到了他身上,慢吞吞地說:“聽起來很熟的樣子。”
陳益生雙手舉起來做投降狀,自證清白:“我,陳益生,兔子不吃窩邊草,易權是我最投機的朋友,你是兄弟,放心,在我心裡,你們斤兩差不多。”
“好像很有原則的樣子,”說完這句封貿視線回到原來的地方,事不關自,雲淡風輕地接了正題,“可是我怎麼感覺他腿能好。”
陳益生叫喊了一聲“天啊”,給他豎大拇指:“你話題能不能不要拐來拐去的,再說了你又不是醫生,從哪裡看得出來的結論,隨意點起人家的希望不好。嗯……話說你怎麼問易權的事了,之前你好像不關心,還放棄了合作的想法。”
封貿保持沉默,都說不要問緣由,還要問。
說出來封貿都會嘲笑自己,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他從宋易權態度樂觀,笑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來判斷。
活像一個天真的孩子說的笑話。
封貿咬緊半邊牙關,一個人其實很好懂,特彆是像宋易權這種表麵看起來無懈可擊的人,更能看出他脆弱有哪些表現……
“你乾什麼!”
封貿猛一回神,被花枝招展對窗戶招手的陳益生嚇了一跳。
陳益生茫然:“剛易權給我發了個消息,說他在房間裡麵,我們雖然在外麵看不見他,但他看得見我們。”
封貿頓時:“……”
特意發消息提醒了嗎?
……
“場控老師,燈光準備好了嗎,程序運行有沒有問題?”
六點鐘,導演拿著大喇叭滿場地喊。
隻見人流之中,一個中年禿頭,大腹便便,穿著黑色的半袖的微胖人士移動得很快。
“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請幾位老師坐到位置上,”他眯著眼睛找了一圈,接著喊,“王老師,時老師,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二人並肩站在一塊,向他遠遠擺了擺手。
此時把視角放在高空,俯瞰整個彆墅範圍,下麵燈光四溢,一道道光像色彩絢爛的玻璃,把場地和周圍的環境隔開。
秀台高於地麵十厘米,用木板鋪切而成,上麵鋪著一層黑色的地毯,頗有氣勢向前延伸了五十多米。四麵拉起同樣顏色的黑布,氣派地前後左右皆印了“特立獨行”四個大字,並且還有各種讚助商的商標。
宋易權和一乾人員已入座,他們對麵是選手入口處,黑布後麵有一個大棚,裡麵正是躍躍欲試的學員們,其中不乏有一些經驗豐富的模特,麵對秀台倒沒有新人那麼緊張。
“來,哥,坐這,這的視角比老師們的還要好。”
陳益生拉封貿坐到左排座位的中點,還遞給他一個黑色的口罩。
封貿邁開長腿坐下,順手把口罩戴上,等會誰也不能保證,鏡頭可不可以完美避開封貿,就當提前做準備。
誰知陳益生也一同坐下:“我和你說,這個地方,模特進場前的表情,退場的動作能看得一清二楚。”
封貿疑惑看他兩手空空:“你坐這呢?”
陳益生豎起二指彎向眼睛:“視線好,可以看見好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