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宋易權仿佛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頭昏沉往下栽去,無所謂會不會一頭砸在地上。
他脫力迅速,同樣封貿反應也不慢,在宋易權有向下的趨勢時,封貿已經伸手攔住了他,讓人靠在自己肩膀上。
宋易權聽不見聲音,也感受不到其他東西,手腳虛得像沒有骨頭。
恍惚之間,身體被一道力氣拉扯,搖動,人中處能感到一絲絲的疼,但人就是醒不來。
再說宋曉燦接到了宋易權的電話,擔憂問他何時歸來,那頭傳來的聲音是陌生的,兩句話說明了情況和地點。
宋曉燦慌張放下手機,去宋易權的臥房翻找白色的小藥瓶,她昨天還因為藥的事掉眼淚了,自然認得。
拿上藥,她手在抖,腳也軟了,急匆匆奔出彆墅,誰知在門口撞一堵人牆,被莽撞的力撞到在地,藥也滾了出去。
“曉燦,怎麼慌裡慌張的,發生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宋曉燦狠狠瞪了來人的鞋,從地上摸索爬起來,去找不知道掉在哪裡的藥瓶。
魏鈞看她著急慌忙的模樣有些有趣,便蹲了下來,一手壓在地麵:“找什麼,不如我幫你找找?”
“不用,你讓開!”
推開礙手礙眼的人,宋曉燦跪進旁邊的草坪裡,拿雙手四處拍,在一叢茂密的草堆下發現了藥瓶。
魏鈞看清藥瓶,站起來:“就找這個?”
宋曉燦不理睬他,不顧擦傷的手心,一路狂奔。
魏鈞偏頭伸展筋骨,掛上帶著冷意的表情:“不過是一個小助理,真以為宋易權能給你撐腰嗎?”
宋易權感覺像是才過了片刻,口中冰涼的液體流入,混著苦味十足的藥片。
思緒丟失了許久,宋易權緩緩睜開了茫然的雙眸,看手邊的事物都覺得眼花。
“醒了!”
是宋曉燦的聲音,她怎麼在這?
宋易權頭還難受,腿上的痛覺也隨之蘇醒過來,他仰頭往後靠,又把眼睛閉上了。
好涼,是還在樹林小道裡麵嗎?
“好像是沒事了,先彆和他說話,讓他緩緩。”
宋易權眼眸睜開了一條細縫,隻能瞧見說話人的胸膛,穿過一切實在的東西,宋易權感受到了那顆熾熱跳動的心臟。
自己沒有來晚,但曉燦眼淚汪汪很是自責:“謝謝封總,我代表我哥謝謝你。”
勉強能思考了,宋易權有氣無力地說:“道謝放之後吧,你要不先給封總道一個歉。”
封貿看著他聚焦還有些困難的眼睛:“沒事,現在不說這個。”
“那我親自向封總道謝,謝謝你在這姑娘亂成一團的時候照顧我。”說完,一口濁氣拖了好久。
“舉手之勞,先記下也行。”
宋易權蒼白地笑。
在小道上休息了十來分鐘才回到彆墅裡麵,曉燦一直把手握著,沒讓宋易權看出端倪,但封貿其實是個細心的人,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封貿忍不住感歎,宋易權光芒黯淡下去,但也是被捧在手心裡麵的人。
進了房間,宋易權被一身懶氣淹沒,沾到枕頭後不管外界的事宜,沒有防備進到了夢境裡麵。
夢裡麵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有。
宋易權睡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如同掉入了密度大的海中,掙紮不得。
不知睡了多久,手指一動,再次醒來了。
背貼在床上捂出來一身的熱氣,他在夢裡的時候聞到了遙遠的香味,又淡又遠,卻能穩住不安分的因素。
宋易權撐起身子,半坐起來,伸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帕。
一直沒扔,就這麼放在這,熏手帕的香裡麵應該是有某一種藥物,不濃,但確實最有用的那一部分。
呆坐了將近十分鐘,宋曉燦敲門端著粥進來了。
“哥,”宋曉燦手上貼著創可貼,嗓音委屈,“你感覺好一點了嗎,還難不難受,頭暈嗎,腿疼嗎?”
宋易權嘴角彎起:“一次就問這麼多問題嗎,不要擔心,我現在好很多了。”
心裡麵倒不舒服了,這個時候真不是一個好時候。
宋曉燦輕手輕腳把碗放下:“我怕你吃油膩的會難受,就給你煮了一碗粥,你喜歡吃黑米的,我在櫃子裡麵找到了半袋。”
“謝謝。”
宋易權力氣恢複,自己端了碗,好似隨意交代:“等我忙好了就給你放假吧,你不是一直說想回家看看父母,正是好時候。”
曉燦沒多想,隻是點頭。
等他安靜地吃了半碗黑米粥,宋曉燦便出去了。
宋易權拿起手機,慶幸自己沒設開屏密碼這個習慣還幫了自己一把,不然今天下午封貿打不開他的手機。
倒也沒想到白天也會發作了,還是在封貿的麵前又一次那麼狼狽,老天沒留給他抵抗的餘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