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在這啊,”葉夢柔等他轉身,低頭看來回移動的腳尖,“說實話有丁點的尷尬,要不我們直說好了,可是……”
宋易權撐著拐杖,把窗戶的光全部擋住了,接了她的話頭:“可是怕父母這邊不好通關?”
葉夢柔腳尖移動更加頻繁,手心裡一圈冷汗:“這個這是一方麵,其實,我不敢和他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要是我說他們一定會反對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就一直拖著,然後想找一個機會再慢慢告訴他們。”
宋易權點頭,表示自己清楚她的意思。葉夢柔家境不差,雙親高學位,看不上一般小夥子也正常。
“然後我今天才跟著他們來了,易權師兄,我有一個忙想請你幫一下。”
連續用了兩個“然後”,緊張了。
宋易權問她:“什麼忙,我看我能不能出力吧。”
葉夢柔臉都憋紅了:“演演戲,半個月我一定把這件事處理好,我不想今天他們看出你的態度,然後帶著我去見彆的朋友。”
確實沒記錯的話,葉夢柔正值花季,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宋易權不好說她雙親的想法,扶正拐杖,態度端正:“拖著也不是一個辦法,不如早一點……”
話說一半,宋易權突然停住了,目光敏銳看向走廊儘頭的角落。
葉夢柔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麼也沒看見。
宋易權收回視線,目光再次柔和:“有可能還是早一點說。”
“那沒有可能呢?”
“再說。”
態度倒不如之前的強烈了,主要是宋易權也想給馬慧穎做心理防線,相親這種活動不適合他。
二人對話的時候倒也真的沒注意到,角落隱藏著的一雙眼睛。
一頓飯宋易權和葉夢柔隻管給自家長輩夾菜,有意無意無視了對方。
好歹不像之前排擠,馬慧穎覺著有戲,葉夢柔混血混的很漂亮,又有教養,她是打心底裡歡喜。
回去在車上時,馬慧穎誇了葉夢柔不下十遍,然後說下個星期找機會在一起聚聚。她沒明麵上提“相親”二字,而是接著打故友牌。
不幸的是,宋易權回家洗個澡的功夫在浴室滑倒,摔傷了膝蓋,當時就血流不止,浴室的地板上殷紅一片。
實際的情況不過是蹭破點皮,還不如上次摔傷嚴重,思及馬慧穎給他安排的一係列行程,宋易權乾脆坐回了輪椅上,一副自己又癱回去的姿態。
馬慧穎特意請過來的張醫生也說,這種情況還是不要過度用腿,休息幾天也好。
……
身心清淨躺在床上,宋易權膝蓋上的繃帶已經去掉了,又留下一塊疤,他不甚在意,而是留心去回手機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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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貿:“想要什麼功效的香包,我明天去一趟我母親那。”
我:“不用這麼客氣。”
封貿:“想好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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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權放下手機,仰麵躺著,連呼吸也很安靜。
香包嗎?
封貿每一塊手帕上的那個味道就還不錯,似有似無。
夜深了,入秋了,涼氣出來了。入夢,是平靜如水的一個夜晚。
清晨起來,想帶強子散散步,結果發現強子還在封貿家,沒接回來。
宋易權歎一聲慚愧,和封貿打過招呼之後,打算中午去接,再這麼下去,強子都快分不清楚哪才是家。
再次用上輪椅,雖然馬慧穎也是時而提起葉夢柔,但是不能見麵,也不好請對方過來,她隻能乾說打算了。
葉夢柔不愧以佛係著稱,一個星期過去了,還不見有一點打算。
頭疼於這些世故和糾纏,宋易權中午十二點不到就提前去接強子。腿傷好了,不過還得用來打掩護,出門是由王叔送去,坐的還是輪椅。
摸清了封貿家台階的情況,宋易權從側門進去,按著以往的路線走到客廳,看見了花栗鼠一樣在吃堅果的陳益生在和金毛雙胞胎玩耍。
封貿走在宋易權的身後,他一直都在忙榮唐的事,倒沒注意陳益生在乾嘛,此時見著了,略帶一絲的嫌棄。
陳益生腮幫子鼓起,關切地圍著宋易權轉,和倆金毛位置人轉一樣的方向,他說一個星期不見,宋易權又時光倒流等等。
嘴裡的堅果都沒咽乾淨,陳益生忽然向後一跳,捂住嘴,記起上個星期的事,幾乎是吼出聲:“易權,上個星期你去相親,結果怎麼樣?”
聞言,有兩個人同時身體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