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猜到什麼,喝一杯吧,以前是我不懂事,和師兄置氣,現在想想還真是夠幼稚。”
魏鈞坐在對麵,接過兩個酒杯,往裡麵緩緩倒入酒水。
“之前半行輝煌的時候,我總想著分一點那些光芒,但有時候又覺得半行不公,總是感覺有人擋了我的路。直到半行沒了你這個頂梁柱,他們雖然也是給我機會,不過好像是計算好一樣的,不會多給一點。”
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剩下的隻有灰暗的餘聲。
好似不注意,宋易權無意轉動手上的手機,隻聽他說話,不表達自己的聽後感。
魏鈞大手蓋住了杯口,平穩地把酒杯推到宋易權的麵前,繼續說:“歡姐說你自從受傷之後心態變換很大,成長了許多,雖然彆人都叫你一聲師兄,但年紀還是我們比較大。這幾天我思索了一下,你能坐穩‘一哥’的位置,被當成是神一樣是有原因的。”
宋易權放下手機,淡淡說:“上次見麵距離今天好像是過去了半個月,在時裝周火熱進行的時候,沒想到你會冷靜下來想這麼多。我也不是你們口中的神,模特這條路多難走,不用我多說。”
光線好似越來越暗,最清亮的隻有眼眸。
苦笑一聲,魏鈞的臉上有點邪色:“有點囉嗦了,恩怨都在這杯酒裡,希望師兄給我一個機會。”
靜了足足兩秒,宋易權抬起酒杯,無意之間卻把手機碰掉在地上,他又放下酒杯,側身去撿。但是手機的位置離他有點遠,不移動很難夠到。
看見這個場景,要和宋易權把手言和的魏鈞主動去幫忙,宋易權在他離開位置的下一刻也直起來身體。用力的動作維持了一段時間,宋易權的手臂有點酸軟,他抬手活動。
也許是因為一時半會消化不了魏鈞的好意,宋易權在他撿回手機之後也沒有道謝。
酒杯被擱置在桌子上,像是想清了一些事,宋易權不急不緩地說:“酒可以慢慢喝,話也可以慢慢說,我想知道柔妹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人來唱歌,誰這麼會出主意?”
魏鈞也不著急:“一開始倒也不是兩個人,還約了其他同事,不過半行好不容易放假,大部分人都失約了,現在不是隻有我一個人了嗎?”
了然,安靜的房間響起一聲清脆的碰杯聲。
一杯酒宋易權隻喝了一半,他向來沒有醉意,今日卻覺得酒氣有些上頭。
魏鈞自斟自飲,絮絮叨叨說了將近十分鐘:“模特這條路確實難走,尤其是能站在真正秀台上的模特,我……嗬也想好了,想轉型去娛樂圈,說不一定能混口飯吃。”他說著,手解開了領帶。
皺眉,宋易權模模糊糊摸了一把臉,收手一看,眼神微愣。他轉而去拿桌上的紙巾,上身向前傾了一段距離,忽而扶住腦袋向後倒在輪椅上。
仿佛沒有注意到宋易權的異樣,魏鈞還在說話:“可是,你說我怎麼會甘心,這不承認了我生來就不是走這條路的人嗎?半行太偏心了,毫無人性。”
宋易權偏頭靠在輪椅上,喘氣困難,用著自嘲的語氣:“酒有問題。”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會邀請柔妹過來嗎,倒也不是邀請她,為了引你過來我花了一點的心思。話說,有一天我約了歡姐去飯店裡麵吃飯,本來想讓她給我開一條路,出去上個廁所的功夫看見了你和葉夢柔。”
簡直可以稱之為是醍醐灌頂,原來那天躲閃的身影是魏鈞。
此刻說話恍若一件特彆有趣的事,魏鈞解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眼神中帶著歆羨:“當時你身邊的婦人是雅木集團的夫人吧,我後來才想起來,‘宋家’,一直聽他們叫你師兄我都記不清你姓宋了。”
“你的精力就全用在這些心思上麵了。”宋易權捏緊手心,呼吸越發緊,想要伸手拿桌上的手機。
隨手拍掉手機,魏鈞喟歎一聲:“我前麵說的話一半是真的,與其和你成為對手,倒不如做隊友。這差不多半年來你都坐在輪椅上了,熱度還是不減,不如多一條緋聞把你和我送上更高的位置。有的話你說的不對,曝光率無論好壞,都會得到大眾的關注。”
說完這些,站了起來,魏鈞身形晃悠,下一刻毫無防備摔在地上。
“嘭——”
尤為沉重的響聲。
與此同時,宋易權操縱輪椅上往後退了一步,是像怕魏鈞碰臟他周圍的東西,他整個人坐直,視線向地上看,腳尖落地,動作優雅地站起。
魏鈞目光驚詫。
宋易權在他眼眶發紅的注視下抬起桌上的酒喝儘,而後把杯子倒過來,杯中僅剩的絲絲液體困難地往下走。
隻聽宋易權歎完氣又笑了:“魏鈞,你現在倒不如再猜猜,我和你誰喝了有東西的那杯酒。”
聽罷,魏鈞要起來,可是他的力氣差不多耗光了。
“隻顧著說話,都沒注意到房間裡麵很熱嗎,”宋易權不慌不忙撿起地上的手機,“手段高明也說不上,上次在節目,你這招暗地換放東西已經用過了,怎麼不想新一點的招?”
把手機放進兜裡,宋易權坐回輪椅上:“害人之心不可有,不然會遭到報應的,你的報應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我給過你提示,一次我不做計較,那本來不是我的怨。可再而三就很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