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聲,封貿的心跳聲平緩,有某種律動,不能言明,隻能用另一顆心去體會。
“下午的時候,和阿姨說了什麼。”宋易權忽而開口,朗潤的聲色撞破黑夜。
封貿單手枕在頭下,左手摸到宋易權的手腕,也就抓在手裡了。
“一些關於你的事情,我還沒聽她這麼誇過一個人,眼神裡都帶著喜歡,這樣以後再來就不會緊張了吧?”
翻身,麵對麵:“我記得來之前還說是朋友的身份,封總一個人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不是顯得我很無用?”
封貿:“困不困,今晚早點睡,養養精神。”
“不困,可能是下午睡過了,我建議徹夜長談。”
都快一個星期了,他自己不愁封貿都無奈。封貿大手扣上鬆軟的頭發,把人擁進懷裡,閉上眼,低語:“我困了,你陪我睡覺,不要說話,明天早起回去。”
說完,真的不再多說一個字。
宋易權眼眸半睜半開,額頭貼在封貿的側臉,把呼吸有意放輕,生怕氣息打擾封貿。
不知道是睡不著還是不想睡,宋易權獨自睜眼待了半個多小時。雨停了,萬籟俱寂,妥協一樣合上雙眼。
再有二十分鐘不到,意識墜入了未知。
也差不多是他睡著的同一時刻,封貿漆黑的眼眸在黑暗的環境裡發亮。
不那麼哄著,人怕是能說一個晚上。
這一覺睡得漫長,手腳下意識開始動的時候是十點多,剛醒來頭有點暈,垂著眸子在藥香四溢的枕頭上躺了很久,身邊的位置空了,餘溫也不在。
宋易權嗓子乾啞,說不了話,靜靜翻身,看見彎腰往盆裡兌水的封貿。
一個生來高貴、有錢有勢的人也會親自做這些瑣事嗎?
“早……”果然沙啞。
封貿試好水溫,拿毛巾擦乾手,麵容神清氣爽:“早上起來祛祛濕氣,泡個腳,順便醒醒神。”
宋易權睡眼惺忪,把沉重的身體從被窩裡拉出去,坐在床邊,眼睫上有懶氣,實屬無奈地淺笑:“現在好像也不早了,太陽都照進來了。”
“感覺怎麼樣?”
封貿把銅盆端到宋易權腳下,後者反射性躲了躲,可是又被抓住腳踝拖回去。
思維還是沒醒過來,宋易權愣了許久,像在回一個必答題:“有點累,頭還暈……水燙了,封總。”
不然剛才他也不會躲。
封貿鎮定自若,佯裝無事發生,默不作聲又倒了點冷水進去。
宋易權挽起褲腿,繼續發表感想:“好像好幾天沒睡這麼安穩了,骨頭要散架……你彆伸手,水溫剛剛好,不冷不熱。”
封貿坐在板凳上,順手拿了剛才擦手的藍色毛巾,放進盆裡,擰乾擦拭精瘦的小腿。
“等等,太周到了,我自己來,”宋易權搶走毛巾,猛然想起,“這不是昨天晚上擦頭發的那一塊嗎,就當一次性的使用?”
“這點細節也記住了。”捏著多餘的肉都彙成肌肉的小腿,封貿道。
宋易權麵露疑惑:“這個為什麼會記不住,你不小心把毛巾撕了一個口子,就在長邊上。”
“說得沒錯。”
封貿手順著到了宋易權的腿彎,不發出一點預告,在圓潤的膝蓋上落下一吻。
宋易權當即炸開,要收腳,封貿卻放手了:“休息一個晚上,人也聰明了。”
抓緊身下的被單,宋易權磨著下嘴唇,耳根發燙:“大清晨動手動腳的是不是不太好?”
封貿笑:“不是穿著衣服的嗎,也感覺不到什麼,宋先生,你說對不對?”
隻言片語叫醒了遲鈍的腦細胞。
宋易權完全清醒,噙笑不答,轉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了趙歡發過來一條信息。
“易權,公司決定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年假,好好調整。”
讀完信息,宋易權蹙眉,眼神幽暗:“半行給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真好。”
封貿訝異:“先前死活不答應,這次倒也大方,沒事,先休息,你是我的合同模特,不便宜半行也好。”
宋易權眨了眨眼睛,笑:“我也不是非半行不可。”
“對啊,不著急,你才二十出頭,有的是機會和時間。”
倏地睜大眼眸,一語點醒夢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