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話題結束,趕來的宋曉燦戰戰兢兢敲了門。
宋易權臥病在床,去開門的當然非封貿莫屬。
宋曉燦九十度鞠躬問候:“封總好。”
封貿身形高大,幾乎擋住了她麵前所有的光線,簡單回了一聲“你好”,退開幾步讓人進來。
公司裡多了一位老板,這位老板又和宋易權關係不錯,宋曉燦無奈之下選擇敬而遠之。
畏縮身子到宋易權的床邊,宋曉燦瞬間感覺心裡好受不少,關切問宋易權的身體狀況。
“哥,你真是要嚇死我了,路上睡著叫都叫不醒,還好到了半行門口遇見了封總。”
她這麼一說,宋易權好奇是怎麼被轉移到休息室的了,於是他去看慢慢往回走的封貿,記起來有過好長時間的失重感,當即眉心就跳了跳。
不是抱上來的吧,當時腿彎那裡確實有受力。
“現在有好一點嗎,要不去醫院?”宋曉燦緊緊貼在床沿上,又不敢伸手去摸宋易權的溫度。
封貿緩慢踱步也到了,比起本人,他更知道床上人的狀況。
“感冒是小感冒,吃點藥就能好,主要是太累了,精力不足,睡沉了。”
他眼睛一直在看宋易權優雅微笑的眼角。
滿心擔憂宋易權的身體,宋曉燦也沒覺得那些話從封貿口中說出來有哪裡突兀。
“都怪我,在行程那麼滿的高壓下還沒注意到哥你不舒服。”
宋易權被兩個人的關注圍住,聽的又是他身體虛的言語,一時之間維持笑容還有點困難,他皮笑肉不笑:“和你沒關係,你也挺累的了,明後兩天不都是放假,你也彆忙了,回去休息,有事我會通知你。”
就是為了這兩天假,宋易權才會躺在這兒。
作為宋易權的忠實支持者,宋曉燦從始至終都是對半行不大滿意,也是無比提倡合理工作。
“早要休息了,”宋曉燦低低冷哼,“那等哥好一點我打車送你回去吧,然後放假!”
激昂的話音剛落,有二人同時開口:“不用了。”
宋曉燦立馬迷惑不已,左右看看兩個人的表情。
“你先回家吧,等會也不早了,你放心,易權我送回去。”封貿從容整理桌上的物品。
“那多不好意思……”
宋易權淺笑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睡了一覺,身上的力氣恢複很快,他瞳眸也稍微明媚了。
“彆不放心我,你一個女孩子還操心這麼多,打車也不怎麼方便,好像要下雨,等會一起走。”
封貿手邊的東西收好了,他拿起床上的外套,順著宋易權的話頭:“也行,怕再拖下暴雨,現在就回去。”
宋易權掀開被子,接過外套慢慢往手上套,封貿旁若無人地幫忙理順領子,又托了他一把,讓宋易權有支撐點穿鞋。
此刻心裡有種被關照又被無視的宋曉燦:“……”
眼前這幅其樂融融的場景是真的嗎,宋易權向來隨時和人保持距離,現在和封貿接觸居然那麼自然。
普通朋友絕對做不到這一步,比普通朋友地位高點的陳益生都沒有這種待遇。
出了休息室,宋曉燦敏銳地發覺,封貿是走在宋易權的身後大概三步的距離,不太近但一定說不上遠。
這或許還不足以讓宋曉燦往彆處多想,可是上車的時候,封貿那是細致入微,開車門也小心用手護著車頂邊緣。
而宋易權仿佛早就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抬腿上車沒有滯留。
封貿欲給目瞪口呆的姑娘開門,結果宋曉燦受寵若驚,慌裡慌張立刻自動開車門坐到後座,咧牙笑笑。
笑完就看見宋易權從腳邊撿了一張紙,也不看內容,對疊後放在擋風玻璃後的台麵上。
直到車啟動,宋曉燦三魂六魄也飄在了車後麵,被迫吸了大量尾氣,腦袋也暈。
等車離開半行的停車場,封貿把手機交給宋易權,平淡地說:“把導航調一下。”
封貿並不知道曉燦家的地址。
宋易權正想摸顆糖去去嘴裡的苦味,隻好撇嘴,接手機輸密碼,熟門熟路地把導航開了起來。
然後問:“車裡的糖盒你放哪裡了?”
封貿不直接回答,而是去念叨他:“感冒了還吃糖,也不怕嗓子難受。”
宋易權嗓子乾啞,但忍不了嘴裡的那股苦味,砸吧砸吧嘴不再說話。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圍觀剛才對話的宋曉燦萬分後悔上車,忽地覺得自己好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