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風雨欲來(1 / 2)

金閨嬌嬈 塗山氏 10425 字 2024-03-09

太子與太子妃不和的事情仿佛隻是曇花一現,像是一個夢境一般。除了幾個有心之人知道以外,其他人對此都一無所知。還以為太子妃正在彆院裡過著與太子醍醐情深的日子。

轉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如此,宋文禹等人更是篤定,蕭爍這是將孟一荻給軟禁在了彆院裡。與此同時,他也並未將自己的懷疑告訴旁人,包括自己的母親,當今的皇後朱良莘。

這一日宋文禹下朝回來,剛進到房間裡,就見著阿金正在疊著一封信箋。見他回來了,也沒有藏起來的意思,隻是將疊得平整的信紙壓在了手下,“如何?小魏醫正可有沈玉的消息了?”

宋文禹點了點頭,先坐了下來喝了口水,才道:“沈玉也被軟禁在了彆院裡,受了些傷。”

“是受了些傷,還是被用了刑?你不必撿好聽的跟我說,對於那位殿下,我心裡還是有個考量的”,阿金似笑非笑地瞧著宋文禹。

宋文禹盯著她看了良久,這才沉重地點了點頭,“沈玉是被關押在了彆院的地牢裡。”

“哦”,沈玉沒有再看宋文禹,而是將視線落在了手底下壓著的那封信上,“蕭爍可還有再對沈玉用刑。”

“據說,已經沒有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從沈玉的口裡知道什麼,竟然下如此狠手。”

“他那不單單是為了聽到什麼,更是為了泄憤”,阿金一語中的,語言直白的讓宋文禹有些抬不起頭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阿金,你打算怎麼辦?”這還是二人互通心意以來,阿金頭一次用這麼冷硬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可是宋文禹並沒有覺得氣惱,阿金這幅冷漠鎮定的模樣,反而讓他生出了幾分擔心。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了”,阿金低下頭來,將那封信又拿在了手裡看了看,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與其你操心這些,倒不如仔細想想,到底是誰能夠如此拿捏人心,竟然敢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隻有知道始作俑者究竟是誰,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你們才能化被動為主動,防患於未然。”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還有後招?”阿金的話驚得宋文禹心裡一跳。這件事情,他不是沒有想過,卻完全沒有頭緒。經阿金這麼一提醒,他不禁有些焦躁,“太子妃都已經被軟禁起來了,這人還想要如何?”

“這不是,什麼風聲都沒透漏出來嗎”,阿金若有所思地瞧著香爐之上冉冉升起的青煙,“若是有人想要害你,沒有走漏風聲,你毫發無傷;若是有人是想要害太子妃,沒有走漏風聲,就說明太子對太子妃還有些念想,他的最終目的也還是沒有達成。你說說,若你是他,難道不會還有後招嗎?”

宋文禹被問得啞口無言,房間裡的氣氛也因為這個話題而變得沉重起來。忽然,阿金輕輕歎了一口氣,打破了這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默,“我思來想去,隻想到有一人可能會這麼做。”

她話音剛落,宋文禹便先她一步開了口,“你想說孟一菡?”

“嗯”,阿金頷首,“唯有她,有動機也有此計謀,一切都能說得通。隻不過,若真是她,顯然太子現如今對太子妃的維護,肯定不是她願意瞧見的。”

“孟一菡……”宋文禹瞳孔收縮了一下,對於這個女人的模樣,他都已經有些模糊了。誰又能想到,當初那個總是躲在孟一荻身後一臉羞澀的豆蔻少女,而今會變成陷害自己親姐姐的蛇蠍美人,“若真是她……她這是有多孤注一擲,若是罪名坐實了,不單單是害了宋家,更是害了孟家。”

“坐不實的。因為本身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阿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思緒有些飄遠,“更何況太子心中有大孟氏,即便這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會承認的。再說了,若真是大張旗鼓地坐實了此罪名,天家顏麵何在?他還想不想一登大寶?再說了,孟一菡或許會做不利於任何人的事情,卻不會做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她隻需要將懷疑的種子種在太子的心裡,她便已經事成了一半。而今,她確實也是做到了。否則,太子為何要軟禁太子妃?文禹,你不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似曾相識嗎?”

宋文禹怔愣地瞧著她看了半晌,忽然臉色一白,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良妃?”

“昔日醍醐情深,也不過是水月鏡花罷了”,阿金一邊說著,最終還是決定將那封信放在了袖中,沒有給宋文禹過目,“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多想。既然咱們心裡已經有了底,便靜觀其變吧。現下你對孟一荻表現得越是冷漠,對她而言,便越是好事。”

“我明白”,宋文禹點了點頭,停頓了一會兒,又道:“阿金,謝謝你。”

“你我二人本是夫妻,說謝謝就生分了。你若是不著急,待會兒用了午飯再去潤王府吧”,阿金笑了笑,語氣溫柔地說道。

“好”,宋文禹答應了一聲,便徑直走到屏風後頭更衣了。阿金轉頭看了一眼他在屏風上的倒影,忽然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阿珍”,她喚了一聲,阿珍就立馬小跑過來了,“將這封信送到初見那裡去,就說若是藥王穀有什麼需要我們協助的地方,鼎力相助便是。”

“是……姑娘,這件事情可要和姑爺說一聲?”阿珍雙手接過那封信揣入懷中之後,如是問道。

“不用了”,阿金搖了搖頭,並回過頭來看了裡屋一眼,這才又回過頭來看向阿珍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讓他知道得好。”

“奴婢這就去”,既然主子已經有了主意,阿珍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在向阿金行禮了以後,便轉身離開了。

做完這一切,阿金回過頭來走進裡屋,正好瞧見宋文禹換了一身青色衣衫站在屋子裡了。

“都換好了?那準備吃飯吧”,阿金笑了笑,一如平常一般,沒有一絲異樣,宋文禹自然也瞧不出端倪。

……

午後,宋文禹到了潤王府。人剛一坐下,蕭湛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明日,咱們便將折子遞上去吧。”

“將證據全都呈上去?”宋文禹聽了他的話,隻是問了這麼一句。

“不。先交淮南水患的那本冊子”,蕭湛喝了一口茶,明明談論的是攪動朝野的大事,語氣卻是不緊不慢,“一次性給出去了,我怕他們會見招拆招,想出斡旋計策。”

“王爺,這折子一旦遞上去了。您與太子之間,可是在明麵上徹底決裂了”,宋文禹不放心,又鄭重提醒了一遍。

“就算不是在明麵上,我與他早就是勢不兩立了,不是嗎?”蕭湛反問道。

宋文禹聞言,便知道無需再問,蕭湛早就已經下了決心,“既然如此,臣下這就回去準備。”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要往外走。蕭湛抬起頭來瞧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文禹。若是大孟氏忽然邀約於你,你是見還是不見。”

宋文禹愣了一下,轉過身來看著蕭湛,半晌才道:“臣以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蕭湛見他如此嚴肅,笑著揮了揮手道:“本王也就這麼一問,你且去吧。”

“是”,宋文禹向蕭湛行了禮,明明走出了涼亭,忽然又轉身回來了,“王爺,臣下心有疑惑,為何王爺會有此一問。難道……太子殿下他……”

“說不好。既然你心裡心存疑惑,便好生想想,真到了那個時候,該如何做吧。”蕭湛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提點了他一下。

聽到蕭湛這麼說,宋文禹的眉宇之間儘是沉重之色。在回宋府的路上,宋文禹的腦子裡一直在重複蕭湛與他的那一席對話。太子對孟一荻的情愫由來已久,並不像是逢場作戲。隻是而今他對孟一荻已經有了猜忌,宋文禹不知道,以蕭爍的個性還會不會繼續維護這個曾經被他視若掌上明珠的女人。

蕭爍到底會怎麼做,宋文禹並沒有辦法預見到,可是他卻可以預見到孟一荻的反應。思及此,宋文禹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希望,不會是像我想的那樣……”

……

孟一荻了無生氣地坐在彆院的小花園裡,春光日暖,陽關照射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可是深埋在這軀殼之中的那一顆心,卻怎麼都捂不暖。

竹兒在一旁伺候著,見擺在她麵前的點心未動分毫,便吩咐下人又去換了新的來。

“娘娘,您再這麼下去,對您也好,對您肚子裡的孩子也好,都沒有好處”,竹兒本不善言辭,這還是她們二人朝夕相處以來,她頭一次說這麼多話。

大概也正是這個原因,讓一直沒有反應的孟一荻終於回了她的話,“等會飯菜呈上來了,我會吃的。”

聽到孟一荻這麼說,竹兒更是催促下人們動作快些。不一會兒,新做的飯菜便端到了孟一荻的麵前。孟一荻瞟了一眼,見都是特意去了油膩的菜色,總算是有了些許食欲。

竹兒扶著她坐到桌前,並遞給了她碗筷。她剛要動筷,忽然又頓住了,“竹兒,沈玉如何了。她,可有吃上一口熱飯熱菜。”

竹兒沒想到孟一荻會有此一問,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娘娘無需擔心她的安危。殿下沒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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