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反派的禮物》全本免費閱讀
抓住衣袖的手指滾燙,他怎也甩不走。
衛刹盯著那張燒紅的臉看了許久,後來眸光流轉,冷冽的目光落到女子乾裂的唇。
他長袍一掀,坐在木床邊,從袖中慢悠悠拿出匕首,在手中把玩。
刀尖在指腹慢慢滑過,他目光幽幽,臉上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良久,衛刹眼皮一掀,刀刃並沒有對準沈芙汐的脖子,反而在他左手指腹上劃了一刀。
傷口有些深,殷紅的血珠很快滲出,蓄在指腹。
劃傷的指腹停留在沈芙汐的唇上,衛刹輕輕一抹,指腹上的血,便染在了她乾裂的下唇。
乾裂蒼白的唇,頃刻間有了一抹血色。
男人靜看唇色,似乎覺得那抹耀眼的紅色還不夠,指腹覆了過去,輕輕一壓,將她蒼白的唇全染了他的血。
指腹尚未離開,昏迷的女子仿佛嘗到了血腥味,黛眉輕顰,唇/舌動了動,將壓著唇瓣的指腹往外推。
濕/熱/柔軟的舌,觸到男人的手指,口津濡濕指腹,衛刹動作一頓,眼底滑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薄唇緊抿,收回手指。
他垂下眼瞼,看著還在滲血的指腹,斂了斂眉,將指腹送到唇邊,吮了吮。
濃鬱的腥味在唇腔蔓延,喚起深藏的記憶。
狄奈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主上究竟要不要取了沈家姑娘的命,試探性問道:“主上,可要傳府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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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汐好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又好像是看到了前半生的走馬燈,嘴巴裡嘗到了濃鬱的血腥味。
怎也撇不出去的血腥味。
她回到了小時候,有疼愛她的爹娘兄長,有衣食無憂的榮華生活,她的性子驕縱了些,但也不是蠻橫無理。
東濮未設男女大防,隨著模樣的長開,她每次出府,美豔出挑的長相必會引來小郎君們的注視,有時他們甚至還打了起來,打得頭破血流也不見消停,雖然沈芙汐也不知道,他們在爭搶什麼。
時間一久,爹爹便很少讓她出府了。
後來也不知哪裡來的江湖術士,給她算了一卦,說她是這是禍水命格,日後恐怕會將朝堂攪得天翻地覆,那化解的法子,便是送去道觀,消災除晦一年。
沈芙汐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春日融融的清晨,她不過才七歲,爹娘把她交給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陌生男子。
她坐在馬車上哭,那種真切的感覺仿佛是現在的她又重生回了兒時,她哭喊著“彆又把我丟下”,但是馬車沒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在往前走,她離家越來越遠,跟著玄清真人去了距離京城很遠的道觀。
玄清真人身邊有一個小徒弟,聽說少年之前負傷,在床上靜養很久才勉強能下床,他孤僻寡言,行事偏激瘋狂,毫無邏輯可言,整個人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意和危險。
他就像是被趕出狼群的野狼。
很可怕,很可怕。
沈芙汐剛認識他那會兒,著實被這個小瘋子嚇了一跳,但是後來兩人的關係勉強緩和了些。
時間一晃而過,她離開道觀前夕,還與小瘋子約定了七年後,她十五歲那年再相見。
唇腔裡忽然充斥著血腥味,沈芙汐眼前閃過的種種像翻書一樣往回倒,定格在某一幕。
他們迷路了,小瘋子染了風寒,高熱不退,唇瓣乾裂得沒有血色,她急得快哭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便將手指咬破,將血抹在他乾裂的唇上,那蒼白乾裂的唇被她的血染紅。
想必那個時候的血腥味,也如她現在唇腔裡的一樣吧。
走馬燈轉得飛快,小瘋子漸漸淡出她的腦海,她回到了沈家。
約莫是爹娘有愧,往後的幾年越發寵她,給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她根本就沒受過什麼苦,後來遇到了喜歡的人。
很喜歡,很喜歡。
迷迷糊糊間,沈芙汐感覺雙唇忽然被撬開,像是有勺子裝了藥灌進她的嘴裡。
藥很苦,她排斥著吐出去,可最後藥還是被強製灌到喉嚨中,她的眼皮似千金重,怎麼也睜不開來。
沈芙汐昏迷了三日,終是醒來了,嗓子乾得發疼,但身上軟綿綿的,一絲力都沒有,疲倦地隻想睡覺,便又在小床上躺了兩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