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朱朱聞言,看了一眼站得和木樁子似的學生們，麵具底下的小圓臉整個皺了起來。
她想了想，準備繼續詢問。
突然之間,女教官手上的光腦發出了紅光。
“結果出來了，我去隔壁取設備，你在這邊看著。”
女教官將手裡的光腦交給白朱朱,轉身走了出去。
白朱朱看著自己麵前漂浮著的狹小光屏，上麵寫著一排一排的編號，編號的後麵是係統為他們分配的性格特征。
她看了一會兒光屏,又抬頭看向麵前站著的學員們,念出了光屏上的第一串編號。
“59780342001.”
“到！”
之前被女教官打了一鞭的男生立刻立正站好,聲音洪亮的回答道。
這個男孩從外表看起來有些虛弱,嘴唇是無力的蒼白的顏色，身形單薄,即使是努力的站直,也依舊看起來搖搖欲墜。
“你沒......”
白朱朱的話還沒說到一半,教室的房門又被推開了,女教官抱著一個碩大的紙箱子走了進來。
女教官從裡麵掏出了一個巨大的厚墩墩的儀器，以及三百來個指腹大小的輕薄按鈕。
“你去發按鈕,我把數據導進去。”女教官從白朱朱手裡接過光腦,往儀器上一放，然後看向白朱朱說道。
“是，長官。”白朱朱麻利的接過紙箱,從第一排開始發起。
女教官探究的看著白朱朱的背影,見她確實沒有什麼異常,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把按鈕貼在心口的位置。”按鈕分發完畢之後,女教官下達了指令。
學員們瞬間照做,齊刷刷地將手上的按鈕往心口上一拍，雙手放在身後站好。
沒有什麼動靜。
白朱朱略帶疑惑地重新站回了女教官身邊。
下一秒，之前被打了的那個男生滿臉通紅，直直地栽倒了下去。
“情緒控製儀正在接管你們的麵部神經，不要反抗，會窒息。”女教官嚴肅的高聲提醒道，“放鬆，跟著腦子裡的指令做出相應的表情。”
女教官話音落下，剛剛倒地的男孩大笑著掙紮著重新直挺挺地站好。
這聲大笑之後，教室裡慢慢嘈雜起來，哭聲笑聲冷嘲熱諷聲和痛苦的哀求聲交織，然而無論他們麵上的情緒多麼複雜，他們的身體都如同一開始一般規規矩矩的肅穆的立著。
白朱朱置身這詭異的場景中，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層冒了出來。
白朱朱正難受著，一隻粗糙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麵前，上麵平躺著兩隻耳塞。
“忍一忍吧，還得在這待七八個小時。”女教官語氣平穩的說道。
白朱朱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訓練要持續七八個小時？”
“我們七八個小時，之後會有彆的教官來輪班，這批小孩要在這待到條件反射徹底培養完成之後，才能送到下一個階段的訓練營去。”
女教官對於新來的話很多的小助理很寬容，她想了想繼續解釋道。
“這樣才能保證下一個訓練營的殘酷訓練不會抹殺我們現在的努力。”
“啊。”白朱朱有些怔然。
這太殘忍了。
所以，這一次比賽的主題為什麼不是帶領訓練營的學員逃跑？！
女教官不知道白朱朱這會兒在想什麼，她伸手拍了拍白朱朱的肩膀，嚴肅道：“我先出去一會兒，你在這邊看著，如果有人因為窒息昏迷了就暫時解除他們的控製。”
“好。”
白朱朱點頭，在女教官走出房間之後，她的視線立刻投向了放在講台上的儀器。
這是一個十分厚重的儀器，上麵不斷閃過學院的編號以及一些奇怪的白朱朱完全看不懂的數據。
不過這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儀器上的兩個小按鈕，一個標著解除昏迷人員控製，另一個標著解除所有人員全部控製。
這是一個能讓所有站在這裡的人員全部解除痛苦的按鈕。
白朱朱在心裡鬥爭了很久，在之前的男生再一次倒了下去，掙紮著往起來爬時，還是伸手放在了解除所有人員全部控製的按鈕上麵。
“放開我！你們太變態了，唔...唔！”
正當白朱朱準備按下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掙紮聲。她記得這個聲音，好像是火鳳學院一位女選手的。
白朱朱瞬間一驚，將手收了回來，帶上耳塞在椅子上坐下，靠在牆上低頭看著儀器，不再看學員們。
她現在勢單力薄做不了什麼，與其被發現扔出去，還不如暗中蟄伏等待時機，再不濟，她身上的錄像設備還能將裡麵的情形讓外麵知曉。
四小時後，女教官拿著一瓶營養液推門進來，將手裡的營養液交給了滿臉麻木的白朱朱。
“午飯，將就吃點，等下班了帶你去食堂。”
白朱朱有些恍惚的接過了女教官手裡的營養液，發現女教官對她的態度竟然微不可查的軟化了下來，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想法，然而她沒有貿然開口，喝完營養液坐在原地耐心的等了一會兒。
果不其然，女教官先開口了。
“我們營裡今天一早抓到了三個外來者，都是這兩天剛來的教官。”
“什麼外來者？”白朱朱努力的將自己的語氣調整為好奇，仗著對方看不到她的神情，湊了過去小聲問道。
“聯賽派進來臥底的選手，上麵昨天剛發了通知，讓我們注意排查，抓到了就直接扔海裡去。”女教官也小聲道。
白朱朱聞言心情複雜。她這算是已經獲得信任了？！
“您不懷疑我了嗎？”
“我本來就沒怎麼懷疑你。”女教官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朱朱的細胳膊細腿，語氣略帶嫌棄道：“人家聯賽選手都挺厲害的，而且，你看起來剛成年吧？算年齡你也剛從訓練營出來不到半年，哪有時間去參加聯賽？”
“長官英明！”白朱朱心下一鬆，立馬彈了起來將自己的凳子讓給女教官，木著臉溜須拍馬道，“您可真是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