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慘笑著。
“若工具可能傷到使用之人,便是被廢棄之時。”
“不好,快卸了他的下巴!”
傅歧猛然想起之前服毒自儘的那黑衣人,大叫一聲。
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見得那黑衣人身子劇烈顫抖了幾下,隨即像蝦子一般蜷縮著身體,不住痙攣。
傅歧又氣又急,對家將大呼:
“扛上他,我們一起出去!徐之敬在外麵,說不得還有救!”
傅家家將得了令,立刻將此人連扛帶拽地拉出幾步,此時三樓的火勢已經蔓延到樓下,到處都有樓柱坍塌,幾人見沒有時間耽擱了,衝過濃煙滾滾,飛快地奔向樓下。
樓下早已經有馬文才和徐之敬等人接應,徐之敬從傅歧背上扶出傅異,打著燈籠一見傅異這等情狀,捶胸頓足道:
“怎麼弄成這幅模樣?怎麼弄成這樣!這裡沒醫沒藥,僅有針石,怎能救命!”
馬文才卻是一把拉住傅歧,往他身後張望。
“梁山伯呢?祝英台呢?”
“我們家主人呢?”
半夏也哭著撲到了傅歧的身上。
“你自己家的人沒管英台跑了,在我這裡哭什麼!”傅歧怒道,“梁山伯為了找祝英台還在裡麵,二樓現在也是一片火起,還不知道他們跑不跑的出來!”
“你沒管我們家主人嗎?”
半夏哭得肝腸寸斷,拉著傅歧的手不肯放開。
“你居然沒管他們自己下來了!”
“鬆手!”
馬文才聽說梁山伯還在裡麵,連忙吩咐了身邊的追電幾句什麼,用手捂住口鼻就重新衝入樓底。
此時梁山伯已經跑到了二樓下一樓的入口處,可入口處卻被塌下來的屋梁給堵了,梁山伯看前無通路,後有火海,想到自己為了一具不知道哪裡來的東西就要葬身火海之中,心中連喚蒼天。
“梁山伯,梁山伯你可聽見?”
絕望間,梁山伯似乎聽到了馬文才的聲音,喜不自禁地叫道:“在,馬文才,我在這裡,下去的路被堵了,我沒有路下去!”
“梁山伯,我對朝露樓也不熟,不知道二樓還有哪裡有路下來。我已經讓人在窗外設了布置,你找一處窗子往下看,叫喚幾聲,我讓人接應你。”
馬文才說得極快,又問了一遍。
“你可聽清了?”
“聽清了,找一處窗戶,往外張望叫喊!”
梁山伯絲毫沒有耽誤,掉頭就去找窗戶。
馬文才見話已傳到,立刻跑出樓外。
樓外早已經被看熱鬨的人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馬文才見劉元正在跟一群趕來救火的衙役和火正官們哭訴著什麼,心中一陣煩躁,抬起頭往樓上張望。
梁山伯對著樓下大喊大叫,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追電帶著幾個人扯下了朝露樓前巨大的酒幡,幾個人提著幡角努力繃直,又有人舉著燈籠給樓上的梁山伯照明並指示方向,對著樓上連連招手,示意他從二樓跳下來。
樓下影影綽綽,梁山伯看到自己下方一片明亮,馬文才站在那酒幡繃成的幛子不遠處,衝他喝道:
“此時不跳,難道要等到被煙熏暈過去嗎?摔斷腿好過活活燒死!”
梁山伯苦笑一聲,看準樓下的方位,攀住床沿,閉著眼縱身一躍。
“嗬!”
***
“你們來的好慢。”
月光下,祝英樓負手而立,看著匆匆趕來的部曲和門人,不悅道。
“怎麼有傷?”
“路上有些波折。”
祝阿大向來話少,此時也不和少莊主爭辯,隻恭敬回答。
“罷了,這些等會兒再說。人呢?”
祝英樓問。
“人在這裡。”
祝阿大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袋子,連忙用手扒開袋口,露出袋子裡的人影。
“她喝了我們摻了藥的解酒茶,此時應當還是睡著的。”
祝英樓擔心自己的妹妹在袋子中憋悶太久有什麼不妥,立刻關切地蹲下身湊上前查看。
“彆動!”
霎時間,袋子裡原本披發癱軟的人影如潛龍出淵,一道銀光閃過,祝英樓脖子上已經抵上了一把短刃。
“少主!”
“少主小心!”
祝英樓被這短刃逼得由蹲變為半跪,仰起臉,表情陰鷙。
“來者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路上有些波折。”
祝阿大向來話少,此時也不和少莊主爭辯,隻恭敬回答。
眾讀者:(震驚)你話少?我讀書多,你不要騙我!
祝阿大:(麵無表情臉)你們不知道有種東西叫腹誹嗎?聽不懂?那s知道嗎?還不知道?內秀總知道是什麼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