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小人!”
虞舫看著圍過來的人群,重重地喘著粗氣,“你們都是串通起來,故意好逼迫我的,否則為何來的如此之快!”
“是你,是你是不是?”
他衝著顧烜喊道:“是你的預謀!”
“我都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去了,為何要算計你!”
顧烜翻了個白眼。
“那就是你,你是第一個趕到的!”
虞舫轉過頭瞪向孔笙。
“冤枉,冤枉,我就住你隔壁啊!”
孔笙連連擺手。
“那就是你!”虞舫突然轉向傅歧,咬牙切齒道:“一定是你!我的名額沒了,你就是甲科第五,是不是,乙一?”
傅歧被他的指控說的一愣,而後勃然大怒。
“小爺還要搞這一套?把你揍死往江裡一丟豈不是來得更快?”
他這話說完,其餘人竟然頻頻點頭。
一直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形象示人的傅歧,若想上位,說他弄什麼陰謀詭計,說不定還是打死人比較容易。
“你彆血口噴人!我是準備回京走舉薦入國子學的,我和你們不同,我家中五世之族,我本就能進國子學,隻不過我一直不願去罷了。”
傅歧撫著傷口,嘲笑道: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得,連家中都不願浪費資源栽培?”
“天子門生,怎能和國子學相提並論?”
“得了吧!”
魏坤也附和著,“傅歧之父就是天子近臣,他家長兄又為國殉難,也就你將這事看的比登天還難!”
他話一出口,旁邊的孔笙就猛地拉了他一下。
魏坤這才想起傅歧的性子,轉頭一看,果見傅歧麵色漆黑,一張臭臉,連對看虞舫熱鬨似乎都沒了心思。
一時間,以魏坤為首的士生們握著搶下來的一張張策論,與帶著隨從侍衛的虞舫對抗著,沒了傅歧這個人間殺器鎮場子,兩邊都很緊張。
好在沒一會兒,賀革就帶著三四個學官趕到了學舍,見這麼一大群人圍在虞舫的院子裡,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他沉著臉,命令帶來的學官將其他學生喝開。
見到賀革來了,群情激奮的學生們立刻將他團團圍住,揮舞著手中的策論七嘴八舌地聲討著“作弊”的虞舫。
會稽學館裡“捉刀”的情況一致存在,在天子未下令選拔“天子門生”之前,甲生大多是貧寒的庶人,為了能在學館裡讀書又不耽誤家中的生計,給彆人代寫策論或臨時對策也成了一種謀生的手段。
賀革知道水至清則無魚,對這種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事關天子臉麵,即使是賀革也不敢放鬆警惕,沉著臉接過彆人遞上來的策論,越看越是吃驚。
那些士生在激動之下也許沒看完這些,但他長年教書育人,這些策論一看便知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有些論點一看就是站在庶人的立場,有些一看就是士人,但無論是哪一篇,都算是難得的精品,而且大局觀開闊,立意鮮明,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作,必是長期斟酌後的心得。
“賀館主,這些策論真不是我的!”
虞舫倉惶地解釋著:“我也沒有舞弊,請人捉刀代筆提前背誦這些!”
“這情形,與前幾天何等相似?”
賀革撫著頷下的長須,看著手中的策論。
“前幾日褚向被你們質疑,便是當場重新做策,以正視聽。既然你分辨說自己沒有作弊……”
他看著突然麵如死灰的虞舫,幽幽歎道:
“那便在謝使君麵前,重新證明自己一次吧。”
***
甲舍裡出了大事,馬文才卻一點都不關心。
他的心裡現在全部被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填滿了。
從自己的屋中出去,馬文才去了隔壁。
自“祝小郎”去徐家治病之後,為了表示對徐之敬牽線搭橋的“謝意”,這間甲舍如今由徐之敬住著,祝家甚至將所有擺設和用器都留了下來供他使用。
徐之敬知道其中的內情,也確實不願和彆人一起擠,自然是卻之不恭,每天就在祝家人留下的院子裡折騰他那些兄長帶來的草藥和丹方,為了自保做各種能防身的小東西。
“嗬!”
馬文才一腳踏進他的院子,被嚇得倒退了幾步,指著一院子裡的蟲子“花容失色”道:
“這是怎麼回事?!”
“要入夏了,我試試驅蟲藥。”
徐之敬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是分量太多嗎?怎麼跑出來都死了?”
馬文才心驚肉跳地繞過那橫屍院中的蟲蟻軀殼,拉著徐之敬一把進了屋,將門閂上。
“怎麼,你找我有事?”
徐之敬看著馬文才這架勢,納悶地問。
“徐之敬,你能不能做出讓人假死的藥?”
馬文才遲疑了一下,又說。
“如果不能假死,讓人看起來十分可怖,像是快死了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一直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形象示人的傅歧,若想上位,說他弄什麼陰謀詭計,說不定還是打死人比較容易。
傅歧:(掙紮)雖然說很謝謝你們相信我,但莫名還是有點不爽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