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嘔血身亡(1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7419 字 10個月前

五月十八那日, 馬文才的人從吳興到了。

和馬府的人一起來的, 還有會稽太守府對他的賞賜。

梁山伯最缺少的就是人手,會稽學館的同窗雖然能乾,卻大多都是書生, 在對待“刁民”這件事上, 和剛剛踏上仕途的梁山伯一樣,缺乏經驗。

牛班頭雖然明麵上向著梁山伯, 但一來梁山伯一看就命不久矣, 武班的人都想為自己留個後路,不肯賣力得罪人;二來當地大族也確實難纏,不少人還把官府當成擋人好處的惡人,真要動粗, 怕是要引起民變。

馬文才派來的人一到,梁山伯如今兩難的局麵迎刃而解。

馬文才點了的人本就是馬父為馬文才準備的乾吏, 都是吳興太守府的能人, 再加上外鄉人插手不考慮人情問題, 辦事效率自然不必多說。

梁山伯手下的佐吏看到馬文才果然派人來幫著梁山伯了, 可謂又是喜,又是悲。

喜的是梁山伯確實和馬文才是至交好友, 馬文才也不因他是庶人身份就輕視他, 相比也不會因為他們是庶人就輕視他們,為馬文才效力, 已經是當世極好的條件;

悲的是梁山伯已經是他們同輩之中少有的佼佼者, 最終也隻能落得這個下場, 他們出身尚且不及梁山伯,這路日後又能走到哪裡?

就在這喜悲交加的情緒中,梁山伯終於“油儘燈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去了”。

梁山伯死時,身邊隻有馬文才派來的心腹,以及他的同窗佐吏,因為梁山伯生前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後事,連錢都已經預備下了,又有馬家的人幫忙,這後事辦的很快。

這位鄞縣縣令病死在任上,用自己的性命為鄞縣百姓博出了一個出路,有不少百姓還是感激他的。

所以梁山伯停靈在鄞縣縣衙的時候,有不少百姓都來吊唁。

他沒有後人,替他跪送迎人的是身受他大恩的楊家小子楊厚才,以及他的同窗朋友宋載言,守靈的是馬家派來的人。

楊厚才父兄皆因困龍堤而身受不幸,如今早已經做了決定,梁山伯沒有子嗣,他會替梁山伯照顧墳塋,他的後人也會世世代代為他守墓,必不讓他死後墳前荒草一片。

在梁山伯停靈那天,府衙裡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為首的錦衣青年正是在困龍堤上哭倒的張家嫡子。

他們名義上是來吊唁的,卻來意不善。

他們既不如其他來吊唁的百姓和親朋故友那樣身著麻衣、白衣,也沒有帶著任何吊唁之物。

那曾經將梁山伯綁在柱子上的張家子一身張揚的緋袍,徑直走到梁山伯的牌位前,冷笑道:

“你倒是死的痛快,也是,攪了我們的局,還是早些死識時務。”

“張郎君,所謂人死為大……”

宋載言被張家公子氣得渾身直發抖,站起身準備訓斥,卻被張家帶來的人拉到了一邊。

“來來來,讓我看看梁縣令的殮衣、棺裡安排的可妥當。若還是幾塊破布,我等少不得要為梁縣令添補幾件衣裳上路!”

他猖狂地笑著,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讓下人拉開了梁山伯的停棺。

眾人何曾見過這樣囂張跋扈之人?當下一個個都驚呆了,眼睜睜地見著那棺材被拉開了一個角,露出躺在棺材裡的梁山伯半張臉。

顏色青黑,麵有死氣,定是死了無疑。

合棺之後再開棺是大不吉利,更彆說現在還是正午時候,張家人還欲再掀,卻見跪在地上的楊厚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一頭撞在了張家嫡子的身上。

他是種莊稼的出身,一身好力氣,這一下撞的張家郎一個踉蹌直接跌倒,他便順勢騎在張家郎的身上,手上還拿著撥弄燒紙火盆的火鉗,此時赤著一雙眼睛,手中的火鉗直指張家郎的眼睛。

“啊!”

“厚才,不要衝動!”

“你敢掀棺材!我和你拚了!”

他的父親便死在這人手上,和張家可謂是有殺父之仇。

連替他報仇的梁山伯也間接是被這人毀傷了身體的,楊厚才對這人的恨意,猶如滔滔江水,永不能停止洶湧。

“你立刻讓你的人離開靈堂,慢一步,我就用鉗子燙瞎你的眼睛!”

“你敢衝撞我?你是忘了你阿爺怎麼死的是吧?我告訴你,我會讓人打你鞭子,讓你……”

張家郎君惡毒地威脅他,可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就看見這莽小子手上的火鉗不管不顧地壓了下來。

“好好好,我讓我的人走,我讓他們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張家郎知道楊厚才是真得下得去手的,嚇得連忙高聲大喊,讓大鬨靈堂的手下先離開府衙。

宋載言等人對張家郎是怒目而視,馬家派來的人等也是氣得抄起了竹竿、椅凳等物準備和張家人對峙了,卻沒想到這小子怒起傷人,竟做得出這種以身護棺的事情。

“我已經讓他們走了,你還不放我走!”

張家郎嚎叫起來。

眾人看著楊厚才舉著火鉗的手不住顫抖,眼中也流出兩道淚痕,那手離張家郎的眼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楊厚才!想想梁縣令!想想他為何要放你走,要炸了困龍堤!”

宋載言高聲厲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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