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著寫扇麵什麼的不要太糟心好嘛!
她又不準備賣扇子,乾嘛還要附贈手繪和詩文這麼苦啊!
不過這件事也有好處,之前玄圃園裡那些動不動挨打、一天到晚擔心沒用了以後要被送去修皇陵的那些工匠們,如今都成了做扇子的一把好手,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沒用後要被棄如敝履。
銀光紙本就是宮中工坊所出,外間不得尋,尋常紙張作為扇麵寫字易破易裂開,唯有這種紙能經受的住不停的開合,為了修複竹簡“修舊如舊”,竹園裡又有現成的大把上號古竹片,取材自是第一流。
現在隻有玄圃園的折扇才被認為是正宗的“文士扇”,為首的鄭頭更是公認為做扇子第一,就連太子都對他頗為客氣,賜了不少財帛給他,現在玄圃園的竹扇已經成了太子賜人的東西,人人都以有一把刻印為“玄圃園”的竹扇為榮。
就在這種詭異的扇子風刮遍建康,已經開始有人縮小了扇子往頭上插的時候,北魏的使臣終於到達了建康。
馬文才其他事情都猜對了,這次北魏派來的主使果然是姓崔,連帶著清河崔氏的子弟也來了好幾位。
除此之外,大概是胡人比較有冒險精神,這次來的使臣裡也有幾位鮮卑使臣,但僅從外表和打扮來看,和漢人並沒有什麼區彆,並不如他們所想的或是黃須或是索頭,隻有一位眼睛微藍,原本是姓尉遲,如今改姓了“尉”,身材魁梧皮膚極白,引起不少人圍觀。
為了迎接北魏來使入城,也為了迎接出使回國的梁國使臣,北魏人入城時可以說是萬人空巷,連集市都沒人擺攤了,隻要還在建康的人都去了城門入宮中的宮道兩旁看熱鬨。
沒辦法,兩國斷交了幾十年,很多人都覺得北朝人是傳說中的人,還有人宣揚鮮卑人都是黃發綠眼的怪人,各種獵奇加湊熱鬨的心理下,自然是沒有人希望錯過這樣的盛事。
皇帝宗室和文武百官是率先出城迎接的。
馬文才作為皇帝的秘書郎自然也去了,而且位置很靠前。
太子知道祝英台才是製出折扇這種東西的功臣,為了獎賞她也將她以東宮屬官的名義帶在了身邊,算是湊上了vip席位。
梁山伯身為禦史台一員,負責協助建康令糾察接待中的秩序,尤其是百官的儀容儀態,倒也混在了前列。
至於傅歧,身為金部郎,全權負責這一次接待中需要的物資,忙的是團團轉,根本沒心思去看熱鬨。
就在眾人翹首盼望之中,南梁和北魏組成的使臣隊伍緩緩而來。
大概是出於對梁國的禮貌,隊伍最前方的是梁國歸國的主使謝舉。
謝舉和一年前看起來並沒有太大區彆,隻是看起來瘦了許多,想來來回這一年多的時間舟車勞累又周旋於洛陽權貴之中頗為勞心勞力。
但相對的,他這樣的清瘦讓他顯得越發精神矍鑠。
蕭衍更是奔出幾十步,雙眼含淚地喊著“謝使君”去迎接他。
這邊謝舉翻身下馬報謝皇恩,兩方君臣相得惺惺相惜之時,其他人關心的卻是北魏來使,一個個打量著使臣和使臣們帶來的東西,紛紛上前將他們團團圍住寒暄,表達梁國的熱情。
但首先撞入他們眼中的不是北魏人,而是那三百匹膘肥體壯的駿馬。
為了彰顯國威,這三百匹駿馬沒有一匹是雜色的,上下渾然一色皮毛光滑,又有眾多馬奴隨行照顧,臨入城的前一夜還都洗刷過,遠遠看去,甚至覺得這些如龍駒般的駿馬身上在發光。
幾位琅琊王氏的子弟也任秘書郎,這些從來不乾活光拿俸祿的“高等人”為了看熱鬨也來了。
隻是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戰馬,有幾匹被灰塵刺激打了個噴嚏搖頭擺尾,其中一人聽到聲音甚至嚇得跌坐在地上,連聲低呼:
“這哪裡是馬!這哪裡是馬,明明是老虎!”
一旁的馬文才看跌在地上的那人實在丟人現眼,一把將他拉起來推到後麵,口中掩飾般說著:
“肯定是早上起的太早,郎君餓花了眼,快去歇歇吧。”
他做的隱秘又迅速,本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但偏偏就有一匹馬越眾而出徑直奔到他的身前,馬上的騎士連忙扯韁,連攔都攔不住。
眾人被這樣的騷亂驚到,還以為是魏國哪位的馬驚了,一個個大驚失色地散開,生怕被瘋馬衝撞。
馬文才也想跑,可是那馬明顯是衝他來的,根本來不及躲避,等那馬基本到他麵前突然人立而起,叫出歡喜的聲音,馬文才突然就不跑了,鎮定地與它對視。
眼見著馬文才就要被馬蹄踩中,那馬也似乎是被他冷靜的目光所震懾,竟輕輕放下了前蹄,轉而親昵地去親吻他的額頭和麵頰。
馬文才麵無表情地將馬頭推開。
就在人人都在讚歎馬文才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鎮定,為梁國漲了臉時,馬上那控韁的騎士露出內疚的表情,連忙翻身下馬道歉:
“抱歉,大黑早上黑豆吃多了,太興奮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情人見麵,當然要先送一臉口水啦!
馬文才:(被糊口水的)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祝大家勞動節快樂!作者君全家五一出門看人山人海去了,我也不想去,沒辦法家庭活動根本攔不住,所以隻能請各位度過幾天沒有馬文才的日子了,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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