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私密的時候,父皇竟然也沒有屏退馬文才,可見因為這行刺之事,父皇對馬文才更加信任了,竟然讓他這個外人在旁,更任由他控製著阿姊不讓她亂動。
永興公主尋死不成,扭動了幾下發現身後的馬文才手臂像是鐵鉗一般,便歇了掙紮的心,木著臉不願說話。
蕭衍問了幾遍女兒也不回答,又痛哭道:“就因為前幾朝皇室荒唐,我對宗室曆來不薄,對兒女兄弟更是寬厚,難不成我卻錯了?阿宏素來膽小,今日之事,他應該是不知情吧?”
問話中,竟隱隱有祈求之情。
永興公主行刺就是為了不讓父親舒坦,她被自己的父親按倒在地打了一頓,自然恨不得他去死了才好,如今雖然對方沒死,可見到父皇這個樣子,她的心裡卻說不出的痛快。
是以,她狂笑著打碎了他最後一點希望。
“怎麼可能王叔不知情?這事全靠王叔成全,從藥匣的機關到我入宮的馬車,都是王叔幫我備下的。”
永興公主話音剛落,蕭綜隻覺得身體一沉,原本攙扶著的父皇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能靠他才能站直身體。
“阿姊,我勸你口下積德,彆托不相關的人下水,說不定還能得個善終。”
蕭綜心中煩躁,冷冷地打斷了永興公主的。
可惜永興公主已經半瘋了,報複父親和王叔的欲望占了上風,蕭綜不讓她說,她偏說的更興起:
“我府上侍衛雖多,可願意謀刺的可沒有,若不是王叔,我哪裡去找這麼厲害的殺手?哈哈哈,父皇覺得對王叔一心一意,王叔就對父皇沒有二心?”
“我不相信。”
蕭衍緊緊抓著兒子的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心慌意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永興公主看著父親,突然嬌媚一笑,說出讓屋子裡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的話來。
“當然是因為,王叔和我有私情啊……”
所有人都知道蕭衍有多厭惡/亂/倫之事,為了這事,蕭正德死的不明不白,柳夫人交給了謝舉被祭與墳頭,兩個亂/倫生下的孩子被殺,但凡和“亂倫”扯上關係的事情,蕭衍都嚴懲不貸。
所以當永興公主說出這般駭人的事情時,蕭衍的眼睛睜的死大,喉嚨發裡出謔謔之聲。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王叔早有私情,恩愛無比。父皇已經厭棄了我,我和幾個弟弟們又不親近,不如幫著王叔登上王位,皇後是當不到了,可這般功勞,榮寵一世卻可以。”
永興公主自以為必死,又想到王叔拒絕她時的憎人之語,心中越發痛快,越說越是流利:
“殷均那家夥又醜又矮,哪裡有王叔厲害?我和王叔……唔,唔唔唔……”
馬文才終於忍不住,隨手撿了地上一件刺客被扒下的腰帶堵住了她的嘴。
再聽她說下去,一來不是他該聽的,二來也聽不下去了。
“父皇,她所言未必屬實。即使您遇刺,繼位者也應當是名正言順的大哥,就算王叔起事,京中這麼多人也未必會支持他,所以阿姊這件事簡直蠢極了,根本不會有……”
蕭綜見父皇臉色有變,急急分析給他聽。
然而這分析已經晚了,蕭衍先前受了一場驚嚇,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又被女兒弑父的事情刺激,當下就有些支持不住。
等她說出自己和蕭宏有染後,蕭衍又氣又急,竟嗚咽一聲,當場暈了過去。
皇帝這一暈,又是一番人仰馬翻。
馬文才迫不得已看完了這場皇室人倫大劇,心裡也是心慌意亂。蕭綜安置好父皇後就徑直抓住他的衣襟,冷冷道:
“你也是聰明人,應當知道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
“不必殿下提點,臣明白。”
馬文才拂開蕭綜的手。
“永興公主如此險虐無行,說出來的話多半也不會是真的。”
“你明白就好。”
蕭綜放開馬文才,拽著永興公主的胳膊,便往外拖去。
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子和其他兄弟應當馬上就到了,讓這女人在人多的地方,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醜聞。
被這麼一折騰,蕭衍暈厥不醒,又涉及到臨川王府可能行刺並造反的事情,當天太子便讓整座宮城戒了嚴,還命了一整支府軍包圍了臨川王府。
臨川王府莫名其妙被圍,蕭宏惶惶不可天日,得知發生了什麼事後更是破口大罵,指天誓日自己完全不知道永興公主借車進宮是為了行刺,隻是想著兄弟疼愛女兒,沒當這個惡人而已。
然而皇帝沒醒,太子又不是蕭衍,沒有因為他的辯解就撤了府兵。
而另一邊,花夭終於打探到京中有一支騎兵隊,而且早些年也曾在梁國立下赫赫聲威,她在京中交好的梁國官員隻有馬文才,便去找馬文才打聽這支騎兵隊的具體事情。
然而她去了好幾次,都被告之馬文才還沒有回來。
“還在宮裡?”
花夭想起剛剛路上到處戒嚴的事情,臉色一變。
壞了,梁國不會也出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