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敬以前是二皇子的常侍、徐之敬是二皇子舉薦去的太醫署、徐之敬曾經為了救豫章王府的小世子禪精竭慮……
一想到如此,太子便心痛如絞,後悔自己一聽說徐之敬醫術超神便不管不顧地將他帶入後宮,恨不得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
蕭統畢竟做了幾十年的東宮太子,在宮中鮮少有事情能瞞得過他,沒有多久,東宮曾經有一個侍衛去金部傳令後來卻消失了的事情被查了出來,待東宮之人再順藤摸瓜查下去,便查到了那幾天批複大量車馬出宮的傅歧身上。
“什麼東宮的宦官,我那幾天忙的腳不沾地,哪裡記得一個小小的宦官!”
傅歧瞪著眼,一副累死了的模樣。
“為了丁夫人薨了的事情,整個金部已經連轉了大半個月了,你現在來問我那天的事情,我怎麼記得?”
來金部調查的乃是東宮的詹事,此人和傅歧之前沒有打過交道,但知道建康令傅翽為人最是謹小慎微,原以為他的兒子和他一樣,卻沒想到傅歧是這樣憊懶的性子,頓時覺得頭疼。
“那敢問傅郎君,你可記得那日東宮……”
“不記得不記得,我什麼都不記得!我就是一個金部郎,又不是什麼主事,不過乾一些雜事,東宮何必要和我過不去?”
傅歧是個胡攪蠻纏的。
“要是覺得我們金部差事的辦得不好,太子大可讓禦史台參我們一本,何必要拿什麼宦官辦差來埋汰我們!”
東宮的詹事原本想要將傅歧帶去東宮詢問,誰知道他咬死了這個月事務繁多,死活就是不願離開,而後東宮之人問他當日發生的事情,傅歧也裝傻充愣,對方咄咄逼人,倒是引起了金部之中不少令史的反感。
太子對待丁妃無疑是至情至孝的,更何況丁妃並不是正常死亡,所以在操辦她的喪禮時,太子恨不得以太後的禮製對待,什麼都親力親為,金部提供的宮衣布匹等物資也總是覺得不好,早就讓金部眾人一肚子怨氣。
更彆說這種事已經算是僭越了,如果細究起來,皇帝必不會為難自己的兒子,說不得還要金部背黑鍋。
那人在傅歧這裡查不到什麼,便去查這幾日出宮的車馬,尤其是從內監所在的金部出宮的。
傅歧心急如焚,擔心遲早會把陳霸先查出來,一下了差便偷偷去找馬文才。
誰知剛見了馬文才,後者便目不斜視地小聲說道:“你後麵有人跟蹤。”
“啊?”
傅歧傻了。
“東宮又不是都是庸人,你我與徐之敬又是同窗,能查到你身上也正常。”馬文才讓傅歧幫徐之敬的那一天都料到會有今日,絲毫不見驚慌。
“你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會兒你隨我去一趟東宮和三皇子府上,詢問徐之敬的下落。”
“馬文才你行啊,賊喊捉賊啊!”
傅歧樂了。
徐之敬失蹤的事情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太醫署的人也隻知道太子請了徐之敬去治病,不知道為誰治病,但思忖著那幾日丁妃病重,也約莫能猜出來。
馬文才帶著傅歧上門,一是要徹底攪渾這池水,二便是要將自己和傅歧從其中摘出去,至少明麵上不能有關係。
誰知道馬文才帶著傅歧剛到東宮門口,便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隻見二皇子孤身一人站在東宮門口,身後並無長隨並親信,也不讓東宮的侍衛通傳,就這麼漫不經心地牽著馬站在那裡,似是在思考用什麼名義求見。
整個東宮披白掛素,儼然是一片蕭瑟之象,就連門口的侍衛都聽聞了這幾日太子在朝堂上與皇帝的爭執,值守起來頗有點沒精打采,也不敢主動搭理二皇子。
察覺到有人來,蕭綜眼角一抬,意外地挑眉。
“你們為何來此?”
馬文才和傅歧連忙上前行禮,說明來意,心裡皆有些後悔這時候來了。
果不其然,待蕭綜聽到他們是來詢問徐之敬的下落的,居然露出一抹笑意,撫掌說道:
“徐之敬是我舉薦上去的,好歹也算是我的門人,就這麼不見了,確實要問問。”
說罷,完全不給馬文才和傅歧回絕的機會,他便邁步走上了東宮的台階。
“去向皇兄通傳一聲,就說我蕭綜上門來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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