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祝英台徹底放飛自我,把自己定義為一個“研發人員”而不想摻和他的“事業”管理時,馬文才也明白過來了,開始用各種方法漸漸讓祝英台接觸這些事情。
以馬文才的傲氣,自然不會願意祝英台將自己當成一個過河拆橋的人,何況他目前的目的隻是儘快的壯大自己,未來也有“馬閥”一席之地,有些事情並不想避諱祝英台,否則祝英台也沒辦法察覺。
這種既彆扭、又互相關心的關係,使得祝英台反倒和梁山伯私下裡的交情越來越好。祝英台那些小任性和小脾氣可以在梁山伯麵前肆無忌憚的施展,在馬大大麵前卻要慢慢藏起來。
有時候出了問題,祝英台下意識想要尋求幫助的是梁山伯,而不是馬文才,畢竟馬文才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都沒臉為自己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給馬文才找事。
五館生入京,馬文才和梁山伯又在為“正事”忙碌,那些繁雜的事務就落在祝英台身上,算賬之類她倒是拿手,核賬比尋常賬房先生還快,可有些有關“大局”的事情她就不好擅專,拖拖拉拉丟在那裡。
這麼一來,祝英台每次回到和江無畏同住的宅子時都累得兩眼無神,幾乎是倒床就睡,有時候連衣服都懶得脫,半夜要睡醒了就隨便去洗漱一下。
這一天便是如此,剛剛核算完購買糧草的所需,祝英台感覺眼前一直還在冒著“豆料”、“黍”、“稻”之類的字樣,忍無可忍地閉上眼,仰頭倒向自己的大床,舒服地喟歎了一聲。
“太有錢也不好,活累死!”
她放鬆著自己僵硬的後頸,鬱悶地錘著手邊的床沿。
“明天一定要罷工!罷工!”
祝英台也隻是無人時嘴裡說說痛快,明早還是會乖乖爬起“上班”,晚上胡亂喊兩嗓子發泄都是快活的。
痛快完了,她一翻身,眼睛直直睜開,望向房頂放空自己。
誰料這一放空,祝英台嚇得狠狠一哆嗦。
古代的屋子都是木質結構,屋子由梁柱支撐,越高大寬敞的房間梁柱便越粗壯高大,祝英台住的院落是江無畏買的官宅,自然也是足夠高敞的。
南朝還沒有床,隻有地鋪,她不習慣睡地上,請了木匠仿照現代木床的樣式造了個大床,如今便睡在這床上。
床上空間無遮無擋,不死後世的架子床,之前她太疲累,進屋後沒有注意頭頂,如今躺在床上,隻見那高高的梁頂上,影影綽綽露出一道人影,因為屋子太暗,到了屋頂更黑,那道人影也隻是個輪廓。
這幾年來,祝英台為馬文才煉銅、和梁山伯交好,身邊一直都不太平。
這處私宅看起來清淨,其實左右鄰居都已經被馬文才買了下來,住著暗中保護之人,絕不可能從兩側翻牆進入,宅子裡巡視包圍的家丁也都是耳聰目明、身手矯捷的遊俠兒出身,比尋常小賊還了解如何登堂入室,直把這處護的滴水不漏,鳥飛不儘。
這樣的情況,怎麼還會有人潛入?
祝英台強忍著驚駭,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發光的圓球,手中用力,朝著屋頂的房梁便擲去。
那圓球約莫雞蛋大小,一被取出便發出盈盈的綠光,在昏暗的房間裡光可鑒人,那小球被丟出的同時,房梁上便發出了一聲輕“咦”。
“隨珠?”
那潛藏之人似也是沒見過有人用這麼大手筆的“暗器”,原本下意識地躲避了那夜明珠,又因為它太過貴重,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接。
帶著綠色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小半個房頂,也照亮了那個人形的輪廓。祝英台目中餘光看到那似乎是一個身著道服的道士,人卻趁著那道士驚訝的機會,腳步極快地往門外衝去。
見祝英台要走,那道士也顧不上隨珠珍不珍貴了,閃身就要下去攔她,卻沒想到那夜明珠撞在房梁上砰然碎開,從其中飄出一堆粉塵,迅速地沾染上了道士的衣袍。
“是鬼粉?”
那道士落了地,見得自己衣袖背後全部無火自燃,方才還算輕鬆的表情頓時劇變,立刻屏住了呼吸,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
藍綠色的幽火劇烈的燃燒著衣袍,也照亮了整個屋子,已經有護院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口中喊著“祝郎”的名字,往這邊而來。
“快來人!”
祝英台已經撲到了門框上,將手經按在了門閂,正準拉開……
“唔!”
“祝小郎彆怕,我不是壞人。”
一隻粗糙的大掌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口鼻,來人帶著一股清冽的鬆香之氣,聲音醇厚而明朗。
“出此下策,實屬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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