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這花夭,寧願跟隨小任城王這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甚至願意和梁國這陰險小兒勾勾搭搭,也不願投靠他。
他連王妃之位都許出去了……
“花將軍,你之前說的話,何時履行?”
花夭正靠在大黑身上懶洋洋地為它的鬃毛結辮,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濕熱的氣息,下意識地回身肘擊了一記,逼退了來人。
元冠受沒想到花夭防備心這麼強,堪堪避過了她的攻擊,狼狽地踉蹌了幾步,不甘地看向花夭。
花夭回過頭,見是北海王,眉角一揚。
“是你?”
元冠受站穩了腳步,又重新走到花夭身前,傲然道“不錯,是我。本王讓馬文才轉達花將軍的話,花將軍是何想法?”
花夭有些不耐煩和這弑父殺親的陰鷙王爺周旋,敷衍道“你這王位是梁帝封的,我是魏將,你若不能回國襲爵,天底下沒幾個人會認你這個王位,更彆說你許下的諾言了。”
她連“王妃”二字都懶得再說。
“何況你現在有白袍軍襄助,我那些雜兵也算不上什麼助力,王爺又何必老盯著我這麼個無用之人不放?”
“花將軍看不上我這個北海王妃,難道是另有所求?”
他露出受傷的表情,試探著“任城王元彝的發妻前幾年病故了,莫非花將軍是想……”
“一派胡言!”
花夭怒目斥道“任城王是我主公之子,我護庇他的安全是為了以全舊恩,難道在你眼裡,除了男女私情,這世上就沒有可以信任交付的情義了嗎?”
元冠受被她說得一愣,竟點了點頭。
“沒錯,夫妻乃是同根共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非締結婚約、生兒育女的枕邊人,其他人在本王眼中,皆不能交付信任。”
他又道“若是花將軍擔心我不能繼承王爵,也不必現在就應下我。待他日我回返魏國、根基穩固,將軍可隨時履約,小王掃榻以待。”
“王爺倒是癡情。”
花夭被這奇葩的北海王氣笑了,“花某倒是羨慕王爺的枕邊人能得到王爺的信任,可惜花某自慚形穢,不敢高攀。”
她擔心話說的太刻薄會讓他多想,給之後同行增添,又正過身子,肅然道
“我知道王爺在擔心什麼……”
“你我之前有舊怨、我幾乎喪命與你父子之手,如今你需要借助白袍軍的兵力回國,我和馬文才又是至交,你擔心會因此生出嫌隙也是人之常情。隻是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便隻能同舟共濟,王爺要因此擔心我會伺機報複,大可放心,我並無此意。”
至於馬文才會不會拿捏他的小辮子,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花夭歎道“至於黑山軍,雖名義上是我的人馬,但畢竟是傭軍,不可能效忠王爺,之前‘嫁妝’雲雲,皆因我傷勢沉重,乃不忿之下的氣話,還望王爺見諒。若王爺出得起價錢,能雇上黑山軍護送一路,我也不會阻攔。”
這話有禮有節,即使是北海王也挑不出錯處。
他舉目看著倚著神駿的花夭。
雖然此時的她身體虛弱,連騎馬都是苛求,卻依舊眉目舒朗,絲毫沒有飽受世事折磨、顛沛流離後的陰鬱。
這讓他越發欣賞仰慕她的同時,也升起深深的忌憚。
能如此從容鎮定,必然有所倚仗。
在魏國,她有懷朔子弟與任城王做後盾,在梁國,她有馬文才這樣的“情人”,確實不必正眼看他。
可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癢難耐。
“花將軍對馬參軍情根深種,在下又豈能做那個不識趣的人?”
眼角的餘光發現馬文才正在向他們靠近,北海王心頭一動,對她露出一抹淒然地笑容。
“是小王恬不知恥,還妄想著能打動花將軍……”
他好似受到了極嚴重的打擊,捂著自己的心口,跌跌撞撞地轉身而去,恰與迎麵來的馬文才擦肩而過。
看著北海王離開,馬文才對花夭目露疑問。
“什麼毛病?”
“求愛不成,就說我對你情根深種,所以自願退出。”
花夭聳了聳肩,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無稽之談,你我之事,與他何乾!”
馬文才輕嗤。
“不過他有一點倒是說的沒錯,我這情根嘛,還是有的……”
她上下打量了下馬文才,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壞笑。
“就不知……”
“馬兄你準備讓我種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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