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親密無間(2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23808 字 10個月前

“梁山伯,你說隊伍裡那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子雲先生會不會覺得我是拖後腿的?”

“不會。”

梁山伯搖頭,歎氣。

“他當我們都是孩子呢,最多當孩子淘氣。”

“馬文才一定生氣了,他好心借我馬騎,還被我弄成這樣。”

祝英台捂著臉。

“我真是丟臉死了,什麼事都做不好!”

“人要做自己擅長的事情,不要為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懊惱。”

梁山伯在這種事上向來豁達。

“就算是姚先生這樣厲害的人,也曾說過自己最不擅長數字,韓信點兵之法每次都學的亂七八糟,連人都數不清楚。你不擅騎馬,就坐車好了,實在難受,你就和我輪換著騎驢。你從小嬌生慣養,能鼓起勇氣跟我們長途跋涉,已經是勇氣過人。”

他拍了拍祝英台身邊的土地。

“一開始總是辛苦點,大家看笑話也隻是覺得有趣,那種情況下我都忍不住想笑,並不是就真的看不起你。”

“啊,心情半點沒好。”

祝英台抹了把臉。

“我等下還是悄悄上車,當自己死了吧。”

梁山伯輕笑,也沒勉強她聽進去,就這麼陪她坐著。

沒一會兒,之前跟在後麵狂奔的書童半夏終於跑到了地方,找到了自家的主子,可見主子不再跟彆的男人共乘一騎了,卻和另一個男的並肩而坐有說有笑,頓時悲從中來,哇啦一聲哭著跑了上來。

嗚嗚嗚嗚,給主母知道了她是這麼“看著”主子的,回去她還有命嗎?

不,應該說,她現在還能有命活著回去嗎?

想到自己剛剛跟在瘋馬後麵狂奔,半夏哭的更加厲害了。

再這麼跑幾次,她肯定會跑死的!

***

半夏哭的稀裡嘩啦,祝英台哪裡還記得自己有什麼委屈,想起半夏也不過十五六歲,剛剛在後麵邊跑邊叫要嚇壞了的樣子,祝英台心中有些內疚,連忙去安撫自家的丫鬟。

梁山伯見祝英台轉移了注意力,情緒也好了不少,車隊能看見影蹤了,便在兩人沒注意的時候跨上青驢,又回返了隊伍裡。

此時馬文才在驚雷的伺候下還在車中沒有下來,梁山伯先是有些慶幸沒被他看到自己去而複返,後又奇怪為何更衣要如此之久,稍微猜測了一下,倒有些自己的推論。

要麼就是他真的在“更衣”,要麼就是和祝英台一樣,雖然安然回來了,麵子卻掛不住,不想出來給人指指點點被人看笑話,乾脆就先不出來了。

想到這個,梁山伯忍不住輕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馬文才每次都被祝英台氣的恨不得跳崖不是沒原因的,一個如此自矜的人遇到一個如此“不拘小節”又直腸子的,肯定是經常要被氣斷肝腸。

偏偏那祝英台又是個女孩,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性子高傲,想計較又不願“和女人一般見識”,活活憋到內傷。

梁山伯原本還有些覺得馬文才過分,想要和他談談這樣的危險性,可現在想想,也不知是馬文才更可憐,還是祝英台更可憐。

不,也許不想管、不能管也不敢管,卻老是按捺不住多管閒事的自己,才是最可憐都吧……

梁山伯自嘲地搖搖頭,騎著青驢回到了陳慶之身後,假裝無事。

陳慶之是個謹言慎行的人,平時話也不多,大概是出身的緣故,身上有著和梁山伯一樣的溫潤和世故,知道什麼是“看破不說破”,知道什麼時候該“視若罔聞”。

見到梁山伯回來,他也隻是笑笑,似是而非地丟下一句話:

“文才這個樣子,日後恐怕很難討女孩子歡心。”

梁山伯一愣,心頭劇震地看向陳慶之。

陳慶之見梁山伯望向他,又笑了笑:“對待同窗的年幼小友尚且如此不溫柔,日後對待女人恐怕也是不假辭色的。女人和孩子一樣,都需要哄,這才謂之‘風流人品’。他這樣的,除非遇見個性子剛強的,否則是個女人都要被嚇跑了。”

陳慶之搖了搖頭,猶如已經窺見了馬文才淒慘的未來。

梁山伯也還是個沒識情愛的少年,隻是長得老成點,聽見陳慶之這般正經的文士居然跟他在談“風流”不“風流”,也是一陣麵紅耳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好。

好在陳慶之似乎也隻是隨意打了個比方,笑過之後就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

因為馬車都是載貨的,其他人不是騎驢就是騎馬,速度行的不慢,很快就追上了被丟在路邊的祝英台。

祝英台也沒敢再騎馬,乖乖找了之前堆布帛盤纏的馬車,正準備爬上去,突然後方一陣騷動。

“什麼人?”

馬文才一聲高喊,而後便見著他與驚雷從車中一躍而下,大呼:

“有刺客!”

他素來沉穩,很少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樣子,加之子雲先生此行內有隱情,馬文才如此一呼,立刻聽到“哐嗆”之聲不絕,竟有無數護衛已經拔出了隨身兵刃,圍住了那一架馬車。

陳慶之更是麵沉如水,騎著青驢到了馬文才身邊,低聲問:“發生了什麼?”

馬文才上了車是準備更衣的,換了外袍後有些怏怏不想出去,便靠在馬最大的箱籠上想要靜靜,等祝英台回了其他車中再出去。

可他躺著躺著,卻覺得背後有一陣熱氣噴來,而且頗有規律。

起先他以為是錯覺,但那噴氣的頻率越來越快,箱子裡也發出了指甲刮擦一般的聲響,馬文才立刻就警覺了起來!

這箱子裡躲著人!

他還記得子雲先生說他此次出來是查案的,路上恐怕會有危險,腦子裡立刻想到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再見箱蓋已經開始往外拱了,眼見是有人要出來殺人滅口,於是就有了馬文才立刻跳出車廂大叫“有刺客”的事情。

子雲先生帶來的護衛人數雖不多,卻各個都是精銳,此時一個中年漢子大著膽子舉著單刀到了車門的門簾前,對著裡麵大喝:“自己出來,否則我們亂刀劈進來,你就隻能是個肉餅了!”

車廂裡一陣悉悉索索,還有喘著粗氣的聲音,讓人聽得越發緊張。

梁山伯徐之敬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遠遠的觀望,不明白他們的車隊裡為什麼還能混入“刺客”這種東西。

祝英台卻是臉色大便,有些擔憂地看向自己坐的那輛馬車。那馬車裡放著不少作為盤纏的金銀細軟和布帛、銅錢,所以祝英台才會沒事就爬回那輛車上,她沒想多少關於刺客的事情,隻想著說不定是遭了賊之類的事情。

兩方依然對峙,那漢子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提著刀往前就劈,他的刀劈在了什麼木棍之類的東西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待要再劈時,車廂裡終於傳來了一聲甕聲甕氣的求饒:

“彆彆彆!我自己出來!我不是刺客!”

人聲發在車廂裡聽不真切,其他護衛不敢放鬆警惕,依舊舉著尖刀將車廂團團圍住,沒一會兒車簾抖動了一下,猛然從車廂裡竄出來一隻細長的獵犬,口中還帶著銜套,下了車就胡亂擺動腦袋,欲要撲人。

這變故看得人滿頭霧水,有幾個腦子反應不過來的當場就懵了。

什麼情況?

這狗成精了,能口吐人言?

“咦?大黑?”

梁山伯見那細長獵犬心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隨著獵犬下車,車中有一衣冠不整幾近□□的人掀簾而出,高舉著雙手示意自己並無凶器。

“大黑,回來!”

說話的正是光著大半個膀子的傅歧,隻見他一身虯結的肌肉上滿是大汗,在陽光下一照,甚至還發出抹了油一般的光澤,晃得甚至讓人有些眼花。

“傅歧,你搞什麼鬼!”

馬文才見到大黑時和梁山伯猜測的差不多,見真是傅歧出來了,頓時滿臉愕然。

“你衣服呢?怎麼隻穿著褻褲!”

見他赤身**,馬文才有些驚慌地看向出來看熱鬨的祝英台。

看向祝英台的不止馬文才一個,還有懷著同樣想法的梁山伯。兩人目光掃去,隻見祝英台身後的書童已經羞到捂住了整張臉,可祝英台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看向傅歧光著膀子的上身時,甚至隱隱有些……

欣賞?

梁山伯當即看了眼自己的胸膛,歎了口氣。

‘什麼鬼!!要臉不要!’

馬文才則是氣結地扭過頭去,把這股邪火發在傅歧身上。

“傅歧,你要不要臉?青天白日的/赤/身露體!”

“都是男人,有什麼啊!”

傅歧擦了把汗,總算覺得活了過來。

他喚回了大黑,環顧四周,見有那麼多把尖刀對著他,每個持刀者都是身材勁瘦的練家子,頓時一驚。

馬家在哪裡弄來這麼多好手!馬太守果然寶貝自己的兒子!

“彆亂來,我是你們家公子的好友,會稽學館的學生傅歧,我就是偷偷上馬車想讓你們捎帶我一路,不是什麼刺客!”

傅歧口中這麼說著,可是光著的膀子一甩,怎麼看怎麼一股彪悍之氣,沒一個人願意放下武器。

“喂,馬文才,你叫他們退下啊!”

傅歧有些焦急。

“你們退下吧。”

陳慶之看著這一場鬨劇,有些哭笑不得地喝退了侍衛,又對傅歧和馬文才招了招手。

“你們二人過來,說清楚怎麼回事。”

傅歧看這架勢就覺得要糟,用求助地眼神看向馬文才,卻見馬文才板著臉扭頭看向彆的方向。

他被護衛推了一下,跌跌撞撞到了陳慶之驢下,再見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在不遠處,一雙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瞪得渾圓。

“怎麼回事?梁山伯,你不是說要去跟人學三個月棋術嗎?祝英台,你在學館裡當跟班就算了,怎麼馬文才出趟遠門還把你帶上?”

“這位就是我的棋術先生。”

梁山伯見他還要鬨騰,忙脫下外袍披在他光著的上身上,“一身汗,彆吹出風寒了!他現在是馬家的客卿,指揮著這一路護送馬公子的人馬,你好好說話,彆急。”

陳慶之坐在驢上,看著這孩子輕笑。

傅歧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漏了餡兒,見所有人看著自己,攏了下梁山伯的衣服,強忍著各方探究眼神帶來的不適,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明白。

其實也不複雜,傅歧一心想要去浮山堰找兄弟,但被馬文才和其他人勸住靜觀其變,可一眨眼馬文才卻要去了,傅歧就產生了跟著的想法。

馬文才肯定是不願意帶他的,所以傅歧打聽到馬家的護衛和車隊已經到了山下馬家的彆院,就連夜下了山,摸清了馬家彆院的情況,見拉車都大多是拉貨的駑馬,心裡便有了主意。

馬文才出發的前一夜,他搜刮了下金銀揣在身上,給大黑帶上口/套,囑咐不得亂叫,兩人便一路摸到馬文才院子,找了最大的一個箱子,扣上蓋子鑽了進去。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風雨雷電之中必有在院中值夜的,傅歧也沒那麼容易得手,偏偏馬文才是個未雨綢繆的性子,昨夜就吩咐山下的小廝和力士們把收拾好的東西搬下去,一晚上甲舍裡來來回回,忙中未免生亂,總能給傅歧抓到空隙。

這裝被褥的箱子裡還沒來得及裝滿就被傅歧鑽進去扣上,至於那細犬本就是訓練過的,該叫的時候叫,帶上口/套不該叫的時候連哼都不會哼一聲,自然也就好好倒臥在傅歧身側。

到了半夜,所有東西都被搬上了車,四處靜寂無聲時,傅歧掏出懷中的小刀把那箱蓋的縫隙挖大了一點,用作呼吸。

他素來嬌生慣養,可為了能去找自己的兄弟,硬生生把自己蜷縮在不足四尺的箱子裡,夜晚時還好,一人一狗還能蜷縮著靠睡覺撐過去,第二天車子一動,人肉和箱子撞來撞去,顛的人都要散架。

傅歧沒辦法,隻好掀了蓋子,把自己衣服胡亂脫了,用絲被將自己裹了權當阻擋,順便透透氣。

後來馬文才要上最大的一架馬車更衣,傅歧擔心被發現又鑽回箱內躲藏。他以為馬文才隻是換個衣服,誰知道馬文才根本沒走,恰巧靠在這個箱子休息,後背又堵住了呼吸縫,把傅歧和大黑都憋得快要窒息死過去。

傅歧自然是不願被憋死在木箱裡的,隻能伸手推動箱蓋,大黑也記得四爪亂撓發出嗚咽,這就是馬文才為什麼聽到異動以為有刺客的原因。

至於後來傅歧為什麼不下車,一來他和大黑憋得要死,出來實在無力需要喘喘氣,二來他們裹在被子裡一身是汗,傅歧也要臉想要把衣服穿回去,結果外麵的護衛卻守不住了,一刀劈來差點把他劈成兩半,隻能就這麼光著身子跑了出來。

這一番動作莫說是陳慶之了,就連素來了解傅歧性子的梁山伯和馬文才都聽得哭笑不得。

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這還真是傅歧做得出來的事。

“你,你簡直……”

馬文才聽到傅歧說一半就覺得不好,連忙又返回馬車往裡一探,氣的肺都要炸了。

現在秋涼,到了浮山堰地方說不得都要寒風凜冽,所以馬文才方命家人帶了厚重的被褥和絲被等物,可現在這些鋪蓋早已經被傅歧弄的又是汗又是狗毛有是腳印,蹂/躪/成一大團,簡直不忍直視。

他愛潔又喜歡一切井井有條,這一箱子東西是不會再用了,可是臨時再去置辦哪裡那麼方便,隻能自認倒黴。

另一邊,陳慶之聽了傅歧的話,原本帶著笑容的眼神變成了探究之意,再看他光著的肌肉雖然結實有力,可細細看去還是遍布青紫,就如同他所說的,應該是車子顛簸時在箱子裡撞的。

他年幼時也曾捉迷藏過,躲避在閉塞的地方最是氣悶,更可怕的是一股難以忍受的幽閉之感,簡直可以讓人發瘋,所以聽到這少年居然在箱子裡藏了一晚,第二天又忍受著路上的顛簸一直沒有露出行跡,心中就有些感慨。

看他麵相,不是個脾氣好又有耐心的,可為了自己的目標,卻也能如此堅毅忍耐,能對自己狠成這樣的人,往往是做大事的人。

他和傅歧的父親傅翽其實有故,隻是兩人一個是朝官,一個是天子近臣,彼此也沒有太多接觸,如今見到傅歧,再想到傅異,越發唏噓。

因為那一點惻隱之心,陳慶之歎道:“你偷入隊伍本不在我預料之中,按理,也不能讓你同行……”

“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同行,你們怕我有什麼閃失。你們可以把我在這裡丟下去,但我不會離開的。”

傅歧看了眼自己的狗,咬牙道:“我有大黑,能一路循著蹤跡找上來,你們走一路,我就跟一路,我既然已經出來了,沒找到我兄長,就不會回去!”

馬文才和梁山伯聽了傅歧的話,臉色都是一變。他們和傅歧相交已久,知道這人有一股蠻橫氣,說過的話一定要做到,他既然說死也要跟著,除非把他綁了送回去,否則肯定是要跟上來的。

“你真是玩笑話,我們之後是要走水路的,你這狗鼻子再尖,哪裡能跟著我們一路?水裡是沒氣味給你追蹤的。”

陳慶之無奈地歎著:“你這孩子,你家裡人一定派人到處在找你兄長,你這麼亂跑,你家中又失去了一個孩子的消息,豈不是要把你父母都急死?”

傅歧原本梗著脖子就差沒有大喊大叫了,可聽到陳慶之的話,卻是麵色發白,表情也再沒有之前那般滿是戾氣。

“我,我……”

傅歧語塞,倉惶地看向梁山伯和馬文才,又看向祝英台,希望他們能為自己求求情。

他這眼神實在太過淒涼,馬文才心中一軟,向陳慶之拱了拱身子。

“先生,現在將他拋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不如我們將他帶一路?我會修書派人送去學館和建康,告知傅歧的行蹤,以免師長擔心。傅家想必也派了人四處去打聽傅歧兄長的下落,到了地方,我們將他送去傅家人那裡,也不算耽誤。”

“是!我路上絕不魯莽!”

傅歧聞言立刻點頭如蒜搗。

陳慶之頭痛地望了望前方,除了馬文才,隊伍裡還多了徐之敬、梁山伯、祝英台好幾個少年,再想到出門給自己卜的“常為貴人”的卦象,簡直有些無語凝噎。

一路給人當“貴人”被搭順風車的滋味,誰當誰知道。

“罷了罷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趕緊上車,去把衣衫穿好吧。”

陳慶之以手扶額,啼笑皆非: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人販之流呢!”

“謝這位先生!”

傅歧大喜過望,連忙下拜,連衣衫掉了都顧不得。

他又一偏頭,對馬文才拱了拱手。

“謝過文才兄!你真是好兄弟!”

馬文才無奈地歎了口氣。

傅歧歡喜雀躍,恨不得蹦上天去,腳邊卻有什麼一直在拱他,低頭一看,帶著口/套的大黑煩躁地將頭在他腿上亂蹭,口水流了他一腿。

“啊,是不是帶著口/套不舒服?來,我幫你解開!”

他正準備彎腰去解,卻見得大黑翻了個白眼,圍著傅歧的腿癲狂地繞了幾圈,終於在他右腳邊站定,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後腿……

一陣水聲過後,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傅歧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家的獵犬,身前一片爆笑之聲。

“果然是好狗,先護個主圈下地盤!”

“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半夜寫了一半,中午寫了一半,沒辦法斷章,應該是分兩次發的,兩章合一章了,一萬二千字應該也夠你們看了,彆催二更,臣妾做不到啊。

小劇場:

陳慶之:(拂須)一路都在當貴人,以後要被人叫陳貴人了。

馬文才:(歎氣)我已經被人喊馬才人了。

梁山伯:(歎氣)……你們尚好,吳語裡,我被讀成“梁三八”啊。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