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初現端倪(2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13178 字 10個月前

她不是工科女,這時代的科技技術也做不了彈簧,她也沒辦法短時間內發明出避震器這種東西,但找到能替代橡膠輪胎的粗陋減震物,用以包裹木輪卻是不難。

祝英台從車上撿了不少牛皮下來,因為隻有兩個輪子,所以她估摸著工程量也沒多大,看著一臉茫然表情的梁山伯,祝英台笑道:“這你都看不出來嗎?我想要給輪子包點東西,這樣顛簸能稍微好點,不至於腸子都給我震出來。”

梁山伯恍然大悟,看了看地上的針線等物,再看著她取下車的牛皮,“你要用牛皮包住這些輪子?”

“是啊,所以才要你幫忙,我縫的時候你幫我按一下。”

祝英台仰起臉對他點了點頭,一點都不嬌氣的抓起大把裹著乾草的濕泥,整個糊在了車輪外鑲嵌的鐵片上。

車輪是木質的,本來就有減震的功能,可製車的人為了讓車子能更耐用,在車輪上都裹了鐵片,這樣一來減震性就大打折扣,所以她必須要增加車輪和皮革包裹之間的彈性用作緩衝。

這些泥土剛糊上去時不夠有效,可隨著車輪轉動,被裹在牛皮裡的泥土和乾草會越來越緊實,等水分一點點蒸乾,這“隔層”的緩衝性會更好。

“你可以請馬兄帶的下人來弄,也可以花錢雇客店的小廝來做。”

梁山伯看著祝英台滿手是泥,微微一歎,也脫了外袍紮起袖子,幫著一起糊起了草泥來。

“咦?”

祝英台糊的正起勁,聞言一愣。

“啊,我忘了。算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若覺得麻煩……”

“無妨,我也曾親手搭過茅房,這種和泥的事情做的順手。”梁山伯動作又快又細致,沒一會兒一邊車輪就堆上了厚厚的泥糊,隻不過有些往下塌的趨勢。

“那我包起來縫了!”

祝英台將早就準備好的水桶拖了過來,兩人洗了洗泥手,各自在已經臟了的衣服上擦乾。

“哈哈哈!”

祝英台看著梁山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動作,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祝兄還有如此一麵。”

梁山伯見著祝英台在衣衫下擺上擦乾了手,也忍不住發笑。

“祝兄是高門出身,卻絲毫都不……”

“不講究是吧?哎,你以後會習慣的。”

他們做實驗都是隨手擦在實驗服上,這裡又沒白大褂,祝英台的習慣一時改不過來,也就無所謂地擺擺手,抓起一塊牛皮往車輪的車牙之間蒙上。

聽到祝英台的話,梁山伯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頗為愉悅。

包裹的功夫最是麻煩,因為必須一小段一小段包裹,到了底部時還要費一些力氣把車輪稍微抬起,讓車輪能夠轉動過來,這些都是祝英台一個人做不了的,所以隻能找並不自持身份的梁山伯幫忙。

隻是祝英台根本沒做過什麼手工,即便梁山伯將牛皮裁剪成合適的大小幫她按住,用於鋪墊的牛皮不似做匠物的那種鞣製的極軟,祝英台使勁力氣才紮了一針進去,還差點把自己手指紮了個洞穿。

“沒事吧!”

梁山伯看她這般狠勁嚇了一大跳,手一鬆,那牛皮就晃動了一下。

“你彆動!”

祝英台頭也不抬,又是一針紮去,成功將第一針縫合了起來。

“我的天,這麼紮到哪一年才能裹好?我果然是太樂觀了嗎?”

祝英台看著微紅的指尖,有些挫敗地哀嚎。

就在她哀嚎間,梁山伯鬆了鬆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笑著說:“罷了,你力氣小,做不了這種粗活,讓我來吧。”

“啊?那不太好吧……”

祝英台看了眼還留在牛皮上的針。

“實在不好弄就算了,反正隻是顛一顛……”

“沒事,我做的快,你信我。”

梁山伯笑得和煦。

祝英台將信將疑地換了個位置,將車輪前的位置讓給了梁山伯。

隻見梁山伯從袖子裡掏出一枚做木工開眼用的小鑿,在固定牛皮的位置後均勻的鑿出位置相等的小孔,而後再撚起祝英台留在牛皮上的粗針,輕而易舉地將包裹車牙的牛皮縫合了起來。

“你怎麼隨身帶著這個?”

祝英台看著她自己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紮破的牛皮,被梁山伯輕鬆搞定,滿臉崇拜。

“就如傅兄和馬兄所言,我並沒有和他們一樣防身的本事,自然要自己動點腦筋。”

梁山伯微笑著對祝英台說:“我用的最得心應手的是木刀和木鑿,所以隨身帶了一把木工鑿,一把木刀,做防身用。”

祝英台了然地看著梁山伯忙活,伸出手去做了他本該做的事情,幫他按著牛皮,又幫他將掉落部分的草泥再糊上去。

梁山伯發現她居然崇拜自己會乾活,忍不住又是一陣意外,但不可否認的,這讓他乾起活來更有動力,也更賣力了。

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人忙了好一會兒滿身滿臉都是大汗,期間有不少子雲先生帶來的人好奇地過來看過,見是在給馬車的車輪裹東西,問清原委後,不少人也一起過來幫忙。

於是乎,原本想著要忙活到半夜的活兒計,竟然沒多久就做完了。

“哎,送到房裡的飯菜大概都涼了。”

祝英台見大功告成,伸了個懶腰,對著來幫忙的人拱了拱手:“多謝各位朋友幫忙,旁的話不說,回頭我請你們吃酒!”

她這話說的豪爽,不像是大家的閨秀,倒像是草莽的遊俠兒,偏偏又對了這些人的路數。

如果祝英台真說“我賞你們些財帛”,把他們真當做下人一般使喚,這些護衛和力士之流反倒會黑著臉甩手就走。

“祝公子慷慨,下次要幫忙儘管知會一聲。”

“酒就算啦,子雲先生路上不給我們飲酒,回頭請我們兄弟幾個大吃一頓就好!”

“小公子好氣魄,這車要包的好使,回頭兄弟幾個尋空把車牙全包上!”

一時間,放卸下的車架的地方歡聲笑語一片,祝英台跟這個搭搭話,那個問問事,沒一會兒就和每個人都混了個臉熟。

她本就有這樣的本事,身為高門卻沒有架子,而且不是那種可以裝出來的平易近人,而是隨時可以和彆人打成一片的感染力。

一身疲憊的梁山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祝英台出神。

在護衛們點起的燈籠下,眼睛裡閃爍著燦爛光芒,開懷大笑著回應著彆人玩笑的祝英台,像是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紗,恍恍惚惚間不似真人。

即便是他一介寒門,要他毫無芥蒂和這些被當做奴仆之流的小廝和護衛們相互開著玩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怎麼會有如此不拘身份的高門貴女呢?

怎麼會有願意和男人一起勞作的女人?

如果說自己像是平靜不見漣漪的幽潭,那她應該是清澈又靈動的小溪,一路歡唱著流向湖泊、流向江水、流向大海,永遠向往著遠方和那些與自己不同的東西。

在這一刻,梁山伯為自己不時升起的綺思感到一絲羞愧。

馬文才說的沒錯。

不僅僅是在門第上,自己根本配不上祝英台,拋開門第在其他方麵,其實他也還差的很遠。

那是根本無法碰觸的夢境,能看見,能與其相處過,就足以勝卻人間無數

光線朦朧中的祝英台笑得滿足,拍著車轅的表情像是自己做成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他看著她對自己招了招手……

“梁山伯,他們說晚上會有人守夜,不會被人碰了沒乾透的車輪,我們累的要死,回去休息吧。”

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梁山伯的唇角舒展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好。”

***

祝英台和梁山伯滿身狼狽的回屋,且不說梁山伯怎麼處理自己身上和手上的泥漬,就說祝英台回去以後,就把在屋子裡縫軟墊的半夏嚇了個半死,洗漱折騰整整費了一晚上才算讓半夏滿意。

半夏反複找客店小廝要熱水的舉動不但驚動了馬文才和梁山伯,連隔壁院的陳慶之都以為祝英台是不是偶發了什麼病症,不過那些侍衛有些知道情況的說清發生了什麼,才讓陳慶之鬆了口氣,哭笑不得的回房去休息了。

這一夜所有人都累的不輕,祝英台白天遇見那般驚魂的一幕,臉上紅疹都未消,卻還有力氣去折騰給車輪裹皮革,也隻能歎一句年輕的身體真好了。

半夜裡,所有人都睡得昏昏沉沉,兩邊跨院中一片寂靜,可就在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卻傳來了一陣犬吠之聲。

祝英台已經累慘,迷迷糊糊聽了會兒,發現是狗叫,嘟囔了句“誰家的狗這麼缺德”,翻身就睡,想來客店裡大部分人也是如此,聽到隻是狗叫就又繼續睡了下去。

可這其中,不包括傅歧和陳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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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梁山伯身手不行日常(1/1):不會用刀,我來用鑿。

梁山伯自卑日常(1/1):她胸襟不似婦人,我自愧不如。

梁山伯刷好感度日常(1/1):會乾活的男人棒棒噠!

傅歧大黑好感互刷日常(1/1):大黑,你果然是最棒的!

馬文才嫌棄日常:(1/1)不講究、太不講究了!

陳慶之男神日常:(1/1)不愧是先生,好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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