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兄!”
“馬公子,天啊!”
疾風細雨和梁山伯膽喪心驚,半夏更是嚇得膝行幾步想要上前勸阻,可卻被馬文才蒼白的臉色嚇得動彈不得,整個人赫赫發抖。
祝家莊,誰不怕這位鐵麵少主的鞭子?
馬文才吃了一鞭,舊傷新傷一起發作,痛到竟沒有堅持住,祝英樓鞭子一收,他便半跪了下去,捂著自己肩膀的傷處,硬生生咬破了下唇。
疾風細雨奔到他身邊,見他幾乎要昏厥過去,細雨當即飛身去醫館請醫者,而疾風攙扶起馬文才,抬頭對祝英樓恨聲道:
“是祝公子硬是要跟著去的,他好好的人,有手有腳,又不是我家主子綁了他一起走,祝少主好大的威風,對士族竟像是家中奴隸仆役之流一般,說打就打嗎?”
祝英樓也沒想到自己一鞭下去馬文才竟躲也不躲。
他自從父母那裡知道馬家的想法之後,又接到留在學館的家仆回報,說祝英台跟著馬文才出門曆練去了,便將馬文才從小到大的生平、人品打聽個遍,知道他曾師從北海豪俠裴家學了一身武藝,這一鞭雖是泄憤,也有考校之意。
然而馬文才竟逆來順受,他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像那隨扈所言,把馬文才當成賤仆對待,再加上聽馬文才隨身近侍所言,似乎也不知道祝英台的身份,可見他將祝英台的名聲保護的很好,臉色也微微好了一點。
可惜這一點隻是讓他臉色好點,並不足以讓他對馬文才的態度改觀,他連鞭子都沒收回,冷淡道:“你不必替你的主子鳴不平,他知道我抽他是為什麼。”
“即便馬兄有所不對,可祝兄如今毫發無損,馬兄卻受了皮肉之苦,即便有再大的氣,也不該如此有辱您的身份,您覺得呢?”
在場恐怕唯有梁山伯聽懂了祝英樓的意有所指,但他還是站了出來,緊張地盯著祝英樓的鞭子,生怕它又一次揮了下來。
梁山伯一發聲,祝英樓才像是才發現有這麼個人似的,抬眼打量了梁山伯幾下,看出他沒有武藝,臉色露出嘲諷之色。
“沒有幾斤幾兩還想做和事佬?你是想替馬文才接剩下的鞭子嗎?”
“馬兄之前為了保護我們便受了重傷,他肩頭有刀傷,如今又受了一鞭,您若再動手,那不是小懲大誡,而是蓄意殺人,若是以我之身能救馬兄一命,受閣下幾鞭又何妨?”
梁山伯見馬文才臉上冷汗淋漓,原本好脾氣的他也氣笑了。
“祝兄回來若發現她的兄長如此威風,想來也會‘與有榮焉’!”
“好利的口舌,又會做人,不錯,是個做幕僚門客之流的好人才。”祝英樓打量了梁山伯幾眼,居然笑了,隻是這評價卻難讓人高興。
他又看了馬文才一眼。
“你之前受了傷?”
難怪他打聽著此人愛潔好禮,如今卻衣冠不整,還以為這馬文才又是一沽名釣譽之徒,原來……
祝英樓手指搭上鞭梢,往腰上一環,那鞭子扣上細革帶,頓時又成了一條銀白的華貴腰帶,就如同祝英樓的為人一般,可威風凜凜,也可軒然霞舉。
“你對我,竟用了苦肉計,想來從哪裡也知道了我的脾氣。”
祝英樓外表似乎如裴公一般不拘小節又桀驁不馴,然而眼中神光內蘊,顯然是心思通靈之輩。
“看在你也算有心的份上,我也就不當眾給你難看了。”
他指了指疾風細雨,“你們兩個,看著門戶,我要和你家公子單獨說話。”
說罷,祝英樓又指著之前馬文才出來的屋子。
“你可還能走?跟我進來。”
馬文才撫著肩,點了點頭,笑得苦澀。
誰也不知道馬文才為何對祝英樓這般隱忍,隱忍到反常到地步,但他們畢竟都是局外人,就連梁山伯,被祝英樓一句“可為門客”的評價一激,都無法再出聲反諷或是維護,畢竟連馬文才都沒表現出不滿,他跳出來確實有刻意討好賣乖之嫌。
於是一行人,隻能眼睜睜看著馬文才被祝英樓“逼迫”著,進了屋子。
在昂昂自持,闊步挺胸的祝英樓襯托下,因傷痛彎腰勾背,甚至還虛弱地靠在祝英樓上的馬文才,竟顯得有些……
嬌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祝英樓眼裡的眾人:(不悅)和一男人拉拉扯扯衣冠不整的從房裡出來,這馬文才是個什麼東西!
眾人眼裡的祝英樓:(不悅)把馬文才弄的衣冠不整拉拉扯扯到屋子裡,這祝英樓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