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凶神惡煞(2 / 2)

人人都愛馬文才 祈禱君 7312 字 11個月前

“是。所謂以毒攻毒。蠍毒可治風痹,蛇膽可以明目,蜈蚣可醫瘡癤,蜘蛛對風火喉痛有奇效,這些藥材自然是要常備著好。”

“你,你休要嚇,嚇人……”

盧二郎驚駭莫名,腦中卻閃過徐之敬院子裡那幾間冒著腥臭之氣的雜物間。

他占了徐之敬的院子也沒有多久,賀革門下也分先來後到,徐之敬在此住了不短的時間,占了一方大院子,其他學生卻不是每個都這麼走運的,他早就看徐之敬的院子眼饞,如今徐之敬一倒黴,立刻先下手為強,占了下來。

隻是這件事畢竟沒那麼光彩,他也不好做的太大張旗鼓以免吃相難看,除了把徐之敬的東西都丟到丙舍以外,那些雜物間裡的東西卻沒有碰多少,以免彆人說他貪圖徐家的財物。

更彆說那幾件雜物間裡一開門就冒出一陣怪味,便是盧二郎的家丁也不願意去整理打掃,隻等著徐之敬自己去取。

如今這一聯想,那幾間屋子簡直就像是隨時能爬出什麼蛇蟲鼠蟻淹沒了院子似的,讓他的臉色更蒼白了,指著徐之敬“你你”了半天,愣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二郎,不是我說,馬上就要到驚蟄了……”

馬文才欲言又止,看了看地上躺著的諸人。

動物入冬藏伏土中,不飲不食,稱為“蟄”;到了驚蟄日,天上的春雷驚醒蟄居的動物,稱為“驚蟄”。故驚蟄時,蟄蟲驚醒,天氣轉暖,漸有春雷。

也就是說,之前他們住在這裡沒事是因為這些毒物都在冬眠,如今那些壇子罐子裡養著的蛇蟲,到了春天就要爬出來了。

東海徐氏的名頭實在太大,誰也不知道醫術和毒術、蠱術是不是有關係,盧二郎舉棋不定。

更彆說馬文才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拿捏,再這麼鬨下去,誰知道徐之敬會不會不管不顧把他們都害了?

他現在無家無累,光腳不怕穿鞋的……

想到這裡,盧二郎壯起膽子,“既,既然如此,這院子便還給你,可李兄和我這些家丁的毛病是你弄出來的,你得治好!”

“他們自己起了怪病,怎麼能說是我弄出來的?”

徐之敬懶得和他廢話,向前走去。

人人都看他像是瘟神,忙不迭地避開,讓他輕而易舉的進了自己的屋子。

待他進了屋,見牆上的書畫、書櫃裡來不及帶走的醫書,還有許多屋中的陳設竟都沒了,如今被換上了盧家帶來的玩意兒,頓時麵如寒霜地又轉了出來。

“你們竟然丟了我的東西?”

徐之敬動了真怒,眼中滿是陰鷙,那種猶如透體般的恨意散了出來,就連馬文才幾人都吃了一驚。

馬文才更是擔憂,這樣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他當怨魂時,接觸的最多的就是這種“怨氣”。

也不知徐之敬是不是接觸死人多了,竟然一身怨氣有如實質。

見徐之敬樣子可怕,褚向膽戰心驚,生怕徐之敬真弄出“血流成河”的場景來,連忙擺手。

“沒丟,沒丟,他們把東西挪出去時我跟著,我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收起來了,現在就存在丙舍裡!”

“丙舍?”

徐之敬語氣越發危險,看向盧二郎的眼神好似他已經是個死人。

盧二郎隻是個來讀書的普通士族子弟,完全符合主流對士族的審美,弱不禁風也不經事,被徐之敬的眼神一瞥隻覺得自己都要嚇尿了,哆哆嗦嗦地抓著身邊家丁的手。

徐之敬的眼神越來越可怕,原本就陰冷的院子裡更是讓人遍體生寒。

那姓盧的在這樣的眼神下居然完全承受不住了,竟不管院中其他之人,慘叫了一聲,就這麼奪路而逃。

他一走,其他的家丁似是終於明白了該怎麼辦,抬起地上躺倒的家丁和那個已經成了血人的李生,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也跟著主子跑了。

留下麵若沉水的徐之敬,和昔日同患難的同窗們相顧無言。

片刻之後,還是祝英台第一個有了反應。

她聳了聳鼻子,突然一擊掌。

“他亂丟你的東西,我們也丟回去!阿大阿二阿三,你們再去叫幾個人來,一起把屋裡這姓盧的東西扔出去!”

“是!”

於是間,祝家的部曲都被調動了起來,抬箱籠的抬箱籠,丟書的丟書,動靜之大,連之前那些隻敢扒牆頭偷偷摸摸看的士生也都忍不住圍觀。

在想到之前抬出去的那些“血人”,這些之前一直看熱鬨的“同窗”一個個噤若寒蟬。

這些人似乎現在才想到,這人除士的原因是什麼。

——這東海徐之敬,可是能燒儘整村病人的狠人。

徐之敬卻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這些目光似的,隻眉目低垂地任由祝家部曲將屋子裡的東西丟出去,又聽著褚向吩咐自己的小廝去讓人取徐之敬被“丙舍”保存的物件。

待一切喧囂靜了下來,徐之敬方才重新踏入屋中。

在與馬文才擦肩而過時,他對著馬文才輕聲道:“這‘天子門生’,原本我動搖過,現在我勢在必得。”

聲音雖輕,卻斬釘截鐵。

“嗯,我沒忘。”

聞言,馬文才眼中奕奕,微微一笑。

他可不是祝英台那種爛好心的人。

“那就各憑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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