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你是士生,還是不要管這些閒事了。”
虞舫陰測測地說:“易先生身份既然存疑,他們帶易先生回去也是執行公事,何必如此夾槍帶棒?”
“他們雖是庶人,可他們也是我們的同窗!”
隨著門外一聲清亮的反駁,祝英台領著一乾祝家部曲踏入了課室。
“易先生雖然身有嫌疑,可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祝英台,你這娘娘腔莫是跟馬文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情,簡直是士族中的敗類!一天到晚維護庶人就算了,如今既然還為來曆不明的人助拳!”
虞舫見祝英台這個“異類”居然將家將帶來了,知道今日沒有那麼簡單能如願了,氣得直咬牙。
“虞舫,你嘴巴放乾淨點!”
傅歧一聲怒吼。
“虞公子,即使你天性涼薄不把我們當人看,也不必一出事就把同窗和先生都出賣個乾淨吧!”
梁山伯也忍不住了,怒道:“便是在士庶分彆之上,亦有氣節操守,難道你能代表所有的士族不成?”
甲科中如魏坤孔笙等人本就和祝英台交好,此時祝英台又得了太子青睞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自然更站在祝英台這邊。
再見虞舫一句話引起了眾怒,讓原本就緊張的士庶生關係更加尖銳,頓時頭痛不已地紛紛出來打圓場。
“都少說幾句,少說幾句!”
“虞兄也是擔心持械私鬥給館中惹禍,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之前還在執意要帶走易先生的皂隸們看到他們自己內鬥了起來,乾脆作壁上觀,看著他們對峙。
尤其是祝英台帶著全副武裝的部曲來了以後,徑直就把他們圍了起來,他們也確實不能做什麼。
就在這時,被傅歧攙扶著的傅異動了。
一直保護著他的學生們紛紛讓開,躬身讓這位“名師”從他們身邊經過,又隱隱站在他的身後,隨時保護著他的安全。
傅異心中一暖,笑著對他們頷首,又轉過頭來,對著幾個皂隸說:
“你們隻持著文書毫無通報就上門來抓人,很容易引起學館和官府之間的矛盾。不是被有心之人挑撥了,就是做事太急。”
他負手而立,淡淡道:
“你們先回去,讓我和館主交代些事情,明日自我會去太守府配合調查。”
傅異原本身材高大,學館之中也隻有傅歧等少數幾人能與他比肩,隻是他傷的是腿,又因肺部不適經常佝僂著身子,竟無人發現他原本是個魁梧的漢子。
如今他站直了身體,用一種威嚴的姿態與這些皂隸們說話,竟然他們產生了一種畏懼感。
傅異的語氣不像是請求,倒像是已經下了決定不容反駁似的。這語氣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久居人上又手握實權的官員們,往往就是用這樣的語氣發號施令的。
吏頭心中有些不安,可又不願就這麼屈服,硬著頭皮拒絕:
“易先生,實在是上令在此,不得不從,何況誰知你明日還在不在館中?請,請今日就給個方便……”
“你彆得寸進尺!易先生說了會去就一定會去!”
傅歧暴喝道:“如今這麼多人在這裡,你以為我們會讓你將易先生帶走不成?”
“傅歧!”
馬文才怕他情緒太過引起有心之人的懷疑,悄悄拍拍他的背,搖頭道:“把你的暴脾氣收一收,彆每天跟個鬥雞一樣!”
好在傅歧向來是這個性子,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情緒激動。
“我給他作保吧。”
就在兩邊陷入僵硬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眾人引頸一看,隻見門口站著個白麵微須的中年人。
此人身著紫衣,氣度不凡,身後還跟著幾個看起來就不簡單的隨扈之流。
更重要的是,連清早出了館的賀館主都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後,並沒有在他之前發表結論,也沒有進來訓斥學生。
“敢問使君是?”
吏頭看著那一身紫衣就先慌了神,鼻尖冒汗。
“你們回去吧。”
謝舉隨意揮了揮手。
“去告訴你們世子,烏衣巷來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傅異:(歎氣)不能拚爹的日子好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