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好像沒有痛覺一般,緊緊護住懷裡紅潤的果實,猛的坐起身,獻珍寶似的將懷中的東西湊到衍韻瑤麵前。
“阿瑤,阿瑤!你快吃!”衍平陽笑的極其溫柔和燦爛,完全沒有了之前給眾人科普青銅器的古板模樣。
衍韻瑤將他拉起來,護在身後,“阿陽,我先不吃,這裡有東西想要殺了我們,我們還是趕緊撤吧,上去再…!”
可惜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隊伍中曾沒背起來張祈靈的那個壯漢就直接被扭斷了頭!
那具失去頭顱的屍體垂直從枝頭掉了下來,像是一隻隕落的鳥兒重重砸在了地上。
蚺嘴裡吞下壯漢的頭,滿嘴鮮紅全是血,可它再次舔舌的樣子看起來仍然沒有滿足。
躲在暗處的何羅魚以極快的速度接連扭下了還在摘果子的人的頭,再像拋保齡球般擲到蚺的嘴裡,配合的相當默契。
衍韻瑤的臉色越來越差,已經拽起衍平陽就開始跑了起來,可出去的道路卻驟然被一堵突然出現的防盜牆合上,如果她再快一步,絕對會被攔腰斬斷。
“我們肯定能出去的!”她鎮定地掏出炸藥,卻抑製不住的雙手顫抖。
被衍平陽揣在懷裡的果實掉了一路,他也來不及去撿,他拍了拍衍韻瑤的肩膀,想要說什麼。
可惜對方沒有回頭,隻是紅著眼,淚不斷砸在地上,掩蓋了衍平陽的信號,“阿陽!我馬上了!真的!”她的語氣帶著安撫的篤定,可手上的動作卻越來越慌亂,她好像從一個精通炸藥的大師,驟然因為恐懼而變成廢柴。
現在她的天賦仿佛在這一刻被上天玩笑般收回了。
衍平陽沒有發出聲音,他的後背帶著前胸膛已經被何羅魚的觸手貫穿,血汩汩流淌著,他想說的東西有很多,太多了,可又怕她會擔心自己,而放棄求生的機會。
他這張與陳韻瑤相似的臉,最終隻展露了一個仍然燦爛的笑臉。
阿瑤,我真的,
很喜歡你,
是超過姐弟的那種,
喜歡。
他的頭顱被擰掉,衍韻瑤終是聽到背後聲響,轉過身,驚恐和痛苦在她的臉上交織在一起,她的聲音嘶吼,淚裹著哀嚎的聲音不斷砸了下來“不!不可以!!!”
麵對她的隻有一具向自己倒下的身體,而衍平陽的頭顱已經被何羅魚銜走,她抱住衍平陽的身體,從滿臉淚水中反常的笑了出來,可笑得比哭還難看,更極儘癲狂。
簡直像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一般,她根本無法言喻這種親人驟然離世的痛苦。
她隻要再快一點,再快那麼一點,他就還有救!她如果沒有聽信讒言下墓!如果沒有追求所謂的長生共壽!如果安分的過好和衍平陽的小日子……!
她如果…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衍韻瑤將他的屍體背了起來,“失去阿陽的世界,我不要…”
男女性的生理差異過大,可她這一回走的顫顫巍巍,依舊帶著衍平陽向人麵樹的方向走去。
失去衍平陽,
還不如要了她的命。
張祈靈感覺到空間裡還有一個尚存的呼吸,於是主動走了出來,而他沒想到,那竟是一個女子,這個女人的脖頸被背後之人的血染紅,可她對上自己的目光,沒有絲毫逃離,她的眸子裡有仇恨、怨毒、像是將世間一切的悲壯與痛苦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我…要殺了你!!!”衍韻瑤發瘋般的舉槍對著張祈靈。
隨著扣動扳機,槍聲連發,張祈靈的身前卻被盤踞的蚺所擋住,它光潔皎白的鱗片和金物的硬度都是頂好的。
張祈靈笑著抬指,又落了下去,下達著最後的命令,他戲謔的盯著衍韻瑤的臉和哪怕已經死了也沒有被她放下的衍平陽,感歎著
“衍家人,怎麼儘出癡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