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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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府閨房內,沈箬將腦袋整個埋在錦被中,用力在軟枕上蹭了蹭。可心中的煩悶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烈。

她索性掀開錦被,坐起了身。

滿頭烏發披散在肩頭,她神色卻是怔怔的。

前世沈氏族人的慘況一遍遍在回憶裡上演,擾得她坐立難安。

沉月聽到動靜,披衣前來,關切道:“姑娘,您又睡不著了嗎?”

她了然道:“要不奴婢將前幾日替裴將軍繡製的腰帶拿來?”

沈箬一愣:“腰帶?”

沉月道:“是呀,就是姑娘一月前就開始繡製的腰帶呀。”

這條腰帶從挑選布料、選針擇線,再到裁剪成型,繪上圖樣,姑娘都從未假手於人,足見對裴將軍的愛慕。

沈箬愣怔半晌,已經模糊的某段記憶緩緩浮上。

算上前世,這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也難怪她一下子沒想起來。

她與裴恒初遇時芳心暗許,又矜持著不敢將這份心意外露,就借繡製腰帶聊以寄托情思。後來,爹爹縱火自焚,她被裴恒禁錮在落泉院,便將腰帶送給了他以謝救命之恩。

那時,她對裴恒滿心愛慕,日日盼著他能佩戴自己親手繡製的腰帶,可整整五年過去,裴恒從未戴過。

她當初的行為屬實一廂情願與荒謬。

沉月見主子沉默不語,以為沈箬因為愛慕而煩惱,想了想,勸道:“姑娘,您心中有裴將軍,就要讓裴將軍知道呀。姑娘再過三月就要及笄了,若能確定裴將軍對您也有意,這婚事豈不是水到渠成?”

她心中有裴恒?

沈箬在心裡冷笑,前世被他欺騙害得沈府全族覆滅,今生她恨不得殺了裴恒以泄心中仇恨,豈會送他腰帶?

沉吟半晌,沈箬道:“將腰帶拿來吧,再拿一把剪子。”

“哎!”沉月應聲,很快就將針線簍整個端了來。

玄色伴雲紋的腰帶靜靜躺在針線簍中,因隻繡好了一半,看著有些滑稽。一把剪子壓在上麵,將腰帶壓出了點痕跡。

沈箬拿起那腰帶,看都沒看,另一手拿起剪子就往腰帶上剪去。

“姑娘,您這是!”沉月大驚,下意識要去奪剪子。

沈箬卻已經將腰帶剪成幾斷,隨意扔回了針線簍,嗓音淡漠:“找個僻靜的地方,將這腰帶扔了。”

沉月似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地麵破碎的布帛:“姑娘,您怎麼了?”

這是姑娘熬了不知多少個夜晚才製成,眼看快完工了,怎舍得毀掉。

對上沉月擔憂的目光,沈箬釋然一笑,滿不在乎道:“沒什麼,就是突然不喜歡他了,這腰帶也就沒有了再存在的意義。”

未等沉月再問,沈箬又道:“以後我與裴恒再無關聯,往事也不必再提。”

竟是一句都不想再多說的決絕。

沉月心口一抖,看著姑娘認真的眼眸,便知姑娘與裴將軍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否則,為何姑娘會態度大變,直接剪了耗費多日心血的腰帶!

可她不敢多問緣由惹姑娘傷心,隻得呐呐道:“是,姑娘……”

——

第二日清早,沈箬帶著沉月踏上沈府的馬車。

馬車粼粼而行,很快行至五常山上的靈台寺。

靈台寺地處風水寶地,香火靈驗,是以每日來參拜的人眾多。

但沈箬此行並非是來燒香拜佛,而是尋人。

前世她寄希望於裴恒尋找兄長下落,兩人關係尚未惡化時,曾聽裴恒提起在靈台寺內找到了當年兄長失蹤時身上佩戴的半塊玉佩。

如今她看破裴恒真麵目,絕不會再將此事交托,更不敢交由彆人去做,便隻能自己去尋。

沈箬是閨中女子,不便拋頭露麵,於是戴著帷帽往東邊的小門走。

因從前跟隨高門大婦來過幾次,寺中的小沙彌識得她,熟練地在前引路,很快到了供奉佛祖的廟宇內。

她恭恭敬敬地為佛祖上了三柱香,想了想,心中默默道:“佛祖在上,願能保佑信女能早日讓爹爹看清裴恒的真麵目,早早抽身離開朝堂這個是非之地。若能得願,信女願餘生青燈禮佛,以謝佛祖之恩。”

前世新帝登基後,沒幾年便迎來大亂。新帝殘暴不仁,裴恒則在朝中招攬大臣勢力將其架空,朝堂風起雲湧,處處都是危機。

即便是心機深沉如裴恒,每每下朝回到落泉院,也時常流露出疲憊之色。

更有一回,裴恒進屋就抱住她往榻上帶,做那事時更是發了狠,竟像是想要生生將她揉進骨血的架勢。

那時她才知道,他心情不好。

直到事畢,她已經滿臉淚水,意識昏沉。

裴恒的神色恢複了絲清明,連著錦被一起擁她入懷,見她迷迷糊糊,還是紅著一雙眼抗拒地要將他推開,男人目光柔和下來,哄道:“彆哭,等殺了狗皇帝,我帶你去皇宮玩,嗯?”

當時的她累得筋疲力儘,沒有多想便昏睡過去,如今再次回想,裴恒是早就存了奪位之心的。

兩方爭奪,必有傷亡。爹爹身為朝中首輔,為人公正不阿,必會被攻訐陷害。

前世沈府全族的覆滅,說不準正是有這個緣故在。

思及此,沈箬眉頭微蹙,靜默下來。

該如何勸爹爹懸崖勒馬,求一個全身而退呢?

正沉思間,忽聽小沙彌開口道:“進香已畢,今日寺中有法台會很是熱鬨,女施主可在各處逛逛。”

沈箬被一打岔,猛然回了神。

她抬眸再看端坐於上的金身佛祖麵容慈藹,無悲無喜地看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