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安晚沒有說出後麵那四個字,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鄧冬青自然是得意地笑了出來,反觀瘦乾老頭則被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臉色發青,一雙三角眼惱恨地看著梁安晚的背影。
片刻後,他才邁開步伐,走進店鋪裡。
鄧冬青說的不錯,這家店裡的朱砂黃紙質量的確上乘。梁安晚逛了一圈,選購了自己要買的東西,就準備去結賬。
剛走到收銀台前站定,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神色匆匆的女人。
她額上滿是細汗,額間的碎發黏在皮膚上,看著有些狼狽。
女人徑直地撲到收銀台前,對著收銀的小哥兒低聲哀求道:“小兄弟,你能不能驅邪?”
小哥兒抬起眉眼,淡淡地說:“我這隻賣東西,不承接其他業務。”
女人聽到這話,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她哽咽著說:“我女兒自從昨天下午出去玩了一會兒,晚上再回來就跟中了邪似的,叫她也呆呆的,反應慢半拍。到今早直接昏迷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去醫院也瞧不好。小哥兒,你既然在售賣這些朱砂黃紙,想必也是道家中人,求求你出手,救救我女兒吧。”
小哥兒被她抓著手懇求,麵露為難:“這位大姐,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實在沒那個能耐啊。我隻會賣東西,其他的一概不會。”
要是能幫他肯定幫了,可聽女人這描述,那小女孩像極了中邪的症狀,他總不能什麼都不會就胡亂答應吧。
那豈不是平白害了人家小女孩。
女人聽到這話,絕望地捂住臉:“那我女兒怎麼辦啊?她才六歲……”
她痛苦地哭著,抽泣聲在安靜的店鋪裡回蕩。
梁安晚原本已經付了賬準備走的,但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由得駐足。
身邊的鄧冬青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有些於心不忍地瞥了一眼梁安晚,壓低聲音,試探性地問道:“大師,你能幫幫她女兒嗎?”
梁安晚聞言,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疑惑和好奇。
說出口了,鄧冬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唐突。
幫不幫忙都是大師的意思,他有什麼能耐能替大師做決定?
鄧冬青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正想開口找補,挽回一下自己在梁安晚心裡的形象,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略有些耳熟的、陰惻惻的聲音:
“這位大姐,我說你哭錯人了。你對著小哥兒哭有啥用,該對著這個小丫頭片子哭。你沒聽到嗎,她的同伴喊她大師呢,肯定能幫你女兒治好中邪之症的!”
梁安晚聞聲看去,發現說話的人正是在店門口和鄧冬青起過衝突的瘦乾老頭。
她皺了皺眉,敏銳地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敵意。
真是莫名其妙。
梁安晚心想。
從始至終,她和這瘦乾老頭一句話都沒說過,也不知他的敵意從何而起。
如果不是梁安晚始終帶著口罩,將自己的臉遮擋了起來,隻怕都要懷疑這瘦乾老頭是不是原主的黑粉,認出她故意來找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