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王師出征(1 / 2)

金骨傳奇 木杉557 6247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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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缶作為左師左旅的隨軍禦史返回殷都,甫至殷都便得知,在他出使西土的這些天,大王已經舉行了兩場刻辭占卜儀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諭告子孫,不論是攸侯由,還是望乘,二人中任何一人擔任師氏,統帥出征之師都是大吉之選。最終,經過又一番漫長繁瑣的爭論之後,攸侯由終於被選作此次出征的師氏。

但是,與左師左旅在殷都彙合的僅有攸旅,由林方的內史,以及在河西兆征糧登兵的興汶傳來的消息,林方國之旅以及河西兆各邑邑兵皆無法如期抵達殷都與左師左旅彙合整軍,尤其是河西兆,甚至有數邑的邑行(由邑兵組成的基層軍事單位)尚未召集起來。

軍情刻不容緩,於是,在殷都舉行了盛大的出征儀式,商王向天帝玄鳥、大河神靈、祖宗之靈獻上豐盛的祭祀之牲,授予師氏攸由錯金銅節和神虎金鉞,虎缶作為禦史在祭台邊助祭觀禮。其後,大軍由殷都南下,直抵大河邊的梌邑渡口,在此與林方之旅以及河西兆各邑邑兵彙合後,由梌邑渡口渡過大河,前往河南兆討伐入侵的目方之敵。

左師左旅在殷都僅僅休整三日便要出征,原無戎車的虎缶忙中抽空,用自己豪華珍貴的乘車從貯侯並之子貯其之處換來戎車一乘。戎車與乘車相比,車輿較小,乘坐不夠舒適,但是車上的重要部件如車軸、車衡、車軛、車轂等更加堅固耐用,車輿四周防護更加堅硬厚實,利於保護車上乘者,更適合衝鋒陷陣之用。雖然虎缶的豪車要比貯其的戎車貴重很多,足以換兩乘戎車,但為了此次出征,虎缶也顧不得那許多,吃虧便吃了。

出征之後,作為左師左旅禦史的虎缶隨亞旅望乘一同行動。當然初次出征的虎缶並非孤身一人隨軍,他帶上了在殷都的丁壯從人和奴仆,作為他的扈從。為虎缶馭車的是這些年來一直為他駕馭乘車的馭者鄧斛,坐在車左的是虎缶在殷都府中的管事虎負,虎負和鄧斛都是虎缶幼時便追隨左右的國人,屬虎方的自由之人。除車上頂盔摜甲的三人外,虎缶在殷都府中的所有青壯奴仆共十一人皆操棍執乾,緊隨虎缶戎車出征,這些奴眾也都是七年前虎缶來殷都時從虎方家中帶來的。依商法隨虎缶出征的十一個奴仆不能穿盔甲、執銅兵,因此隻能拿著長棍棒和木盾牌扈從於後。

左師左旅的統軍之將是亞旅望乘,此人剛及而立之年,但是已從軍十四載,外表高大魁梧,肌肉虯結,膚色黢黑,手臂可見之處傷痕累累。難能可貴的是望乘出身並非高門望族,而是亳都一般邑人之家,憑借戰功升至亞旅之位,統領王師精銳之旅。

望乘平日沉默寡言,但言出必斬釘截鐵,與能辯善言,言多必失,失則再辯的虎缶相伴而行,二人均覺不尷不尬。更讓雙方感到尷尬的是,史官多設於邊鄙戍所、偏遠邑落、方國之師,還未曾聽說過直屬王廷、商王嫡係的王師需要設置史官。虎缶自己心中也如明鏡般清楚,大王此次任命其為隨軍禦史,純屬為了應虎缶出征之請,但又無兵給虎缶統帶,看著虎侯的麵子臨時為虎缶找的一個職官而已。

全軍從殷都出發之日,河南兆的兵訊警情便不斷傳來。先是有斥候來報,目師攻破了老邑,隨後又有消息傳來,目師敵寇洗劫老邑之後繼續北上,圍攻甫邑和蓋邑,幸得此二邑城堅壕深,一時未曾失陷。圍攻二邑之時,目師賊寇又洗劫了蓋邑附近的南牧,搶掠牛羊無數。賊寇斥候已抵大河南岸,幸而商王早有防備,大河幾個渡口都以王師精銳守戍,渡船早已置於北岸,賊寇斥候無船可渡。

眼見軍情緊急,望乘請示主帥攸由後,下令全軍加速行進,二日便行四日路程,抵達梌邑。但此時林方之旅尚未至此約定整軍之地,河西兆邑兵僅有鹿邑、梌邑、柚邑之兵在此彙集。

軍情不明,兵力未集,攸由和望乘都不敢貿然渡河。在梌邑渡口等待五日,林方之旅方才抵達,林旅由林方伯嫡長子林篤任亞旅統率,軍容頗整齊威武。而各邑邑兵仍未集齊,僅多了敦邑、河邑之兵赴抵梌邑。河西兆各邑邑兵組成的西旅,此次由子昭的庶長兄子時任亞旅統帶。眼見原本該有十一邑行三千餘人的西旅,目下僅有區區五邑行一千餘人,子時整日愁容滿麵、眉頭緊鎖。

是日,河南兆各邑求救之史不絕於路,而殷都也有王命傳來,詢問前方戰況,頗有催促之意。攸由與望乘、林篤、子時、虎缶商議一番,決定即刻渡河。同時派遣斥候赴邑兵未至之邑,令其邑行抵達梌邑後即刻渡河追趕大軍。

於是,全軍在梌邑渡口渡河,由於梌邑邑小,渡船遠比河邑少,加之此時全軍含左師左旅三千人、攸旅二千人、林旅一千人與西旅一部千餘人,人數已逾七千,因此花費兩日時光方才全部渡河完畢。左旅最先渡河,及至大河南岸,望乘即刻下令:全旅足踏河南兆土地者,皆頂盔束甲,執兵列陣,違者處以軍法。並向東、西、南三方向派出斥候,偵看四方情勢,查探敵寇動向。左旅在大河南岸背水列陣以為警戒,掩護全軍渡河。隨後依次渡河的是攸旅和林旅,西旅與全軍輜重最後渡河。全軍渡河完畢後,先前望乘派出的斥候返回報告三十裡內未見敵寇蹤影。攸由方才下令全軍南行至囧邑邊安營,四旅紮營作田字之勢,以為相互呼應。

囧邑邑長前來軍營稟報,近日隻是偶見敵寇斥候探馬出沒,遠遠觀望,未見大隊敵軍入寇囧邑。隻是現下河南兆邑邑驚心,人人膽顫,囧邑邑長以兵力不足、乾戈未修為理由,不願令囧邑邑兵出征。見攸由不置可否,望乘等人也不多言,畢竟此次王命隻征河西兆邑兵,未登河南兆邑兵。因而,囧邑隻送來粟米酒肉犒勞大軍,囧行並未與大軍合流,而是留在邑中憑城墉壕溝嚴防死守。

次日天還未明,便有一人形貌枯槁、氣喘籲籲,試圖闖營。被左旅巡查兵卒執住,捆得結實,帶到望乘營中。一問方知是甫邑之人,趁夜從甫邑城牆縋下,從目方圍城之師的縫隙中穿出,狂奔兩夜一日,本欲往囧邑通報敵情,但見此處有大軍駐紮,便鬥膽闖營報告敵情。

望乘聽罷,細細思索,心算甫邑距離囧邑八十餘裡,饑疲之人兩夜一日,算上中間休息的時間確實能夠趕到。正在這時,虎缶聞訊趕來,進入營帳向望乘行一軍禮之後,轉頭問甫邑來人:“聽聞汝從甫邑縋城而來,可知甫邑城下現有多少目寇,戰車幾何,目寇可有馬兵?”

甫邑來人答道:“圍城目寇約有千餘人,旌幟上或繪眼目,或大書目字,戰車不多,所見者五、六乘而已。小的在甫邑城上戍守十餘日,未見目寇有馬兵。”

虎缶又問:“圍城目寇之師是否精壯,其兵卒身上甲胄是否齊備,兵戈堅利否?”

甫邑來人略加思索,答道:“圍城目寇,既有丁壯,又有老幼之人。壯年兵卒大多頂盔摜甲、持戈舞乾。而老幼人眾則無甲無胄,其所持兵戈雜亂,棍棒鏟鋤皆有。”

虎缶又追問:“目寇可有射兵,圍城這些時日是否往城上邑中放矢射箭?”

甫邑來人肯定地答道:“目寇確有射兵,但想來射兵不多,圍城已近一月,射進邑中的箭矢隻有二百餘支,大半還是骨簇箭矢,銅簇極少。”

虎缶估算一下,對望乘說道:“如此算來,目寇軍中怕是僅有射兵十餘。目寇人馬不多,兵卒亦不精銳,亞旅大人,我等不如稟報攸侯,全軍拔營向前,趕赴甫邑擊討目寇,定能一戰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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