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受命歸國(2 / 2)

金骨傳奇 木杉557 6542 字 8個月前

曾淇見眾人七嘴八舌地道喜說笑,臉上頓時如桃花盛開一般,垂目淺笑著分開眾人,打算躲去灶間好好整治一頓小食,應眾人所請,慶賀一番。

此時,被人扔在一旁的虎爪終於喘勻氣息,道:“尚有要事,若不是此事,我也不用急匆匆趕回來了。大王親口下令,要少主明日啟程,趕回虎邑奉公。”

眾人歡呼聲再起,遠勝方才慶賀賜婚的歡呼之聲,皆因離鄉彆家數年之後終於能返回家園而喜。然而,虎爪隨後的話如一甕兜頭涼水教眾人安靜了下來。虎爪擺手道:“且莫急著歡喜,大王令少主輕車簡從,故而少主交代此番返回虎方由鄧斛馭車,虎牙隨侍,其餘人等仍留殷都虎府。少主令鄧斛、虎牙、虎負即刻準備車馬行裝,明日一早便即離都西行。”

虎府上下立時忙碌了起來,為明日虎缶的遠行洗車喂馬、打點行囊。曾淇則帶領幾名仆婦開始準備路上的乾糧水囊,隨後又去虎缶的臥房,整理路上禦寒的衣物衾裘,以及其餘隨身物什。又忽然想起,雖然商王令虎缶輕車簡從,但是虎缶離家數載,此番返回虎方定不能空手而歸,一定要為虎侯和夫人,以及國中重臣親族帶些禮物,便去庫房取了三十餘件前次在河東兆由各大族回贈的玉器骨簪、酒器食具等物。

曾淇收拾停當之後,已過了小食之時,又想起自己還有一匹織紋細帛,想讓虎缶帶給虎侯夫人,便又匆匆返回自己的臥房。曾淇推開房門便見,房中的案幾上擺著七個精致的雕紋漆匣,正詫異間,又見自己的笫榻上放著幾身疊好的衣物,其中一身正是自己鐘愛的嫩綠色。

曾淇看到這嫩綠色的衣裙,心中頓覺無比甜蜜,知道這一定是虎缶所贈。因為,在殷都虎府之中,隻有虎缶一人知道曾淇喜愛這生機勃勃的嫩綠色,也隻有虎缶一人知道曾淇的乳名喚作綠衣。

雖然忙碌了大半天,身上有點疲憊,但是曾淇依然邁著輕快步伐來到前室。因為虎府今日多喜臨門,更因明日便要與愛侶分彆,今天的小食格外熱鬨,卻又有些傷感。殷都虎府中的眾人齊聚前堂,既為賀喜,又為道彆。虎缶、虎爪、虎牙、虎負、鄧斛等人各據案幾用餐,而府中奴仆也在堂下大快朵頤。

眾人見曾淇來到,紛紛起身道賀,曾淇頷首為謝,但是眼光大部分時候都避開虎缶熱烈的眼神。虎缶的眼神則從未離開過曾淇,仿佛此時偌大的堂中、無邊的世上,隻有曾淇一人。

還未用罷小食,便有門人來報宗尹子弗來訪,虎府上下又是一番忙碌招待。原來今日朝會上商王令子弗主婚,而宗尹一般隻操辦子族婚事,方國侯伯子弟的婚事卻不在宗尹職責範疇之內,尤其是以何等禮儀操辦這樁婚事,頗教子弗不解。故朝會之後,子弗特意求見商王。請教王命深意以及納采禮儀規格。商王也不隱瞞,直言相告,因聽聞虎缶說曾淇之父為王事死於沙場,其母亦亡,故欲以子族女子出嫁之儀為曾淇操辦婚事,以彰其父忠勇之心。子弗體會到商王此舉,一是表彰曾淇之父為國儘忠,二是籠絡虎缶與虎方。故不敢怠慢,連夜到虎府詢問一些年齡八字之類的細節,以便儘早操辦訂婚納問之儀。

隨子弗而來的一位宗尹署的小臣,趁著子弗詢問曾淇之機,悄悄附在虎缶耳邊,輕聲說道:“家父近日在右學授業,未曾參與朝會。家父聽聞虎君奉王命歸虎方,欲與虎君麵談,請明日虎君西行之時,順道至右學一遊。”

虎缶先是一怔,繼而注目觀看,方才辨出這位少年正是太傅子嶽的幼子,名喚子長。隻因虎缶與其僅有幾麵之緣,故而一直未曾認出。虎缶也不多言,點一點頭,對子長微微一笑,聊表謝意。

送走宗尹署的子弗等人之後,虎府中眾人繼續忙碌次日虎缶出行的各色物什,當日一直忙碌到深夜。待諸事安排停當後,虎缶來到曾淇房中,敲開房門,看著麵帶倦色,又楚楚可憐的曾淇,問道:“忙碌一日,怎還不歇息?”

曾淇答道:“雖疲憊,但一時無心睡眠。”

虎缶又問:“為何?今日你我大事已定,天下皆知,然我見你麵有哀色,是何緣故?”

曾淇聞言終於麵露淺笑,道:“我亦為此事歡喜不已,隻是又要分彆,不知何日才能相會。”

虎缶哈哈一笑,道:“我就猜到綠衣是不舍我離去,故而悶悶不樂。”笑罷正色道:“今日朝堂上我亦有心請求大王,準我帶綠衣歸虎方,可忽而想到,我等方國子弟在王都中既是奉公的臣子,又是質子。如今大王肯令我回歸虎方已是天大的信任,我豈能再將至親之人帶走。豈不是有負王恩?即便大王準我所請,朝堂內外的重臣亦會議論紛紛。大王在朝堂上賜婚於我二人,你便是我未婚之妻,未迎娶的虎世子婦,留在殷都足令眾人噤聲。”隨即,伸手將曾淇擁入懷中,輕聲道:“此去一是傳達大王封賞父侯之命,二是探查西邊各方情勢,三則是向父侯母親稟明我二人婚事。待三事一了,我即刻返回殷都,與綠衣完訂婚之儀,再請命一同回虎方成婚。”

曾淇愛撫虎缶臉頰,道:“這虎須又長出來了,也顧不上打理,如此繁勞還跑去為我采買這些脂粉衣服。”

虎缶笑笑,將曾淇擁得更緊,道:“便是誤了王命,誤了天下大事,也要為綠衣買脂粉衣物。使你貼身穿著,即便相隔萬裡,身上暖熱便知是我心中牽掛。”

曾淇聞言,不再言說,隻是抬頭親吻虎缶的臉頰,久久不願使唇離開。

虎缶倒不客氣,親吻曾淇發燙的朱唇,得寸進尺道:“大王既已賜婚,不如我今夜就在此間歇息?”

曾淇捏捏虎缶的耳朵,調笑道:“堂堂西史大人,心間全是此事,好沒出息。待拜過天帝祖宗,夜夜都是你的,看你膩不膩。”

虎缶正色道:“一言為定,到時不可再這般退縮。”

曾淇莞爾一笑道:“在亳都,我聽光家姐姐訴說,閨房之中,家家皆是男子退縮。明日起還有漫漫長路,快去歇息罷。”

第二日虎缶一車三人出殷都西門直向西郊十裡外的西薿澤而去,此處是一片湖泊沼澤,草木繁茂,鳥獸出沒,殷都右學正坐落在西薿澤北邊。在先王盤庚遷都於殷的第二年,便開始在西薿澤邊修築高堂明舍,以為貴胄子弟教授六藝六儀。虎缶抵達右學大門之時,天色尚早,不過,右學中的師傅和子弟們皆已開始當日的講學論道。

虎缶向門人說明求見太傅的來意,門人卻道太傅早已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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