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峙著,陷入某種焦灼的氛圍。
每次他一發脾氣雲舒就有點害怕但大概恐懼積攢太多,所以這會兒委屈多過害怕,連膽怯都被壓下去了。
她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點疼,應該是真的被咬破了。
咬在這麼明顯的地方,這麼熱的天,她連穿衣服遮都不能,於是瞪著他:“你根本沒有,是你到我房間的。你咬我我又沒有咬你。”
那意思分明是他哪裡有慣著她。他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竟然還在說慣著她。
她的語氣太過冷靜根本不像是氣話。這讓梁思諶感覺到憤怒和難堪。
“所以在你心裡我們根本不是在戀愛一直都是我逼你是嗎?”
他點點頭半是自嘲半是陰鬱地說了句“確實,沒錯,是我逼你我竟然還奢想,你對我已經有點不同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所以我怎麼做都是錯的。可難道不是你答應跟我試一試?是我沒給你拒絕的機會嗎?我給了你很多的方案是你自己不要的。你說你要適應,我也沒有再逼你吧?”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得有多離譜,竟然這麼久了一丁點都沒能打動她。
她還是那麼委屈委屈得像是從來沒愛過他。
真的一丁點都沒有嗎?
“我……”雲舒抿唇短暫的賭氣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梁思諶一瞬間想起很多從前的細節神色變得更加的冷漠和疏離。
他傾身過去扣住她脖頸用一種低緩而壓迫的聲音說“從最開始你就認定是我逼你無論我說多少遍要你給個痛快你都不給但接受得又不情不願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試你隻是學不會拒絕接受不了衝突發生罷了。”
那些甜言蜜語那些迎合什麼狗屁試一試、談戀愛都是為了穩住他不發瘋的手段罷了。他早就猜出來她隻是覺得兩個人聚少離多所以才違心答應他他竟然還是陷進去了。
兩年的異國戀他多忙都會抽空飛回來一趟
是他太天真以為逼迫她能叫她看清自己真心。
到頭來還是他自作多情。
那種感覺太糟糕了以至於他都懷疑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或許吧或許他真的就是這麼糟糕所以她才會這麼委屈。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每一個呼吸間都是自尊
心被擊碎的焦躁和憤怒,他再次點頭,“是,是我非要到你房間來,我以為我們在談戀愛,雲舒,你每天躲著我,我們談什麼?我做什麼了嗎?我在自己家裡還偷偷摸摸,我不夠遷就你?我在你房間裡留宿過?我同你關上門逼你發生過關係叫你難堪?還是在你眼裡,談戀愛根本就是你穩住我的托詞,我他媽就不該為這段感情努力一丁點,我越努力,越像個傻子。
他深呼吸,過了許久才冷著臉吐出一口氣,雲舒從來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對她更沒有過。
或許那句“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雲舒鼻子有點堵,明明很委屈,很難過,可突然之間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說話。
他最受不了她的沉默,好像事不關己,隻有他一個人失控。
雲舒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有點悲哀地看著他。
兩個人的關係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大概是要負很多責任的。
可他也真的很過分。
至於哪裡過分,她卻也說不清。
梁思諶攥住他手腕:“來,打我,你動手啊,我不還手。或者你現在就出去喊,說我強迫你也好,說我逼你也罷,你哭一哭,保管我爸媽可以打死我。有什麼大不了的,被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你就這麼不信我能護得住你,我能替你擋在前頭?你不信,我認了,我陪你演,我藏著,到最後還是我逼你,雲舒,講講良心,我對你真這麼不堪嗎?
雲舒眼睛都紅了。
她叫他:“哥……
想說我們不要這樣,可話到嘴邊又哽咽。
“我不是你哥,我很失敗,從小到大我都沒教會你如何處理事情,所以到現在是我自作自受。梁思諶站起身,渾身上下溢滿痛苦和悲憤。
“對,是我自作自受,我沒有凶你,我隻是恨我自己。你不用擺出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
雲舒隻是沉默著,看著他這樣,她會心痛,覺得呼吸都艱難,想抬手碰一碰他,可發覺惹他生氣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