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柳無故對吞吞吐吐不知如何開口的含春令道。
含春將嘴唇咬得發白,臉上儘是憤色:“皇後,內務府那些人…”
“他們隻給了奴婢一碗青菜。”
含春將食盒打開,裡麵隻有一小蝶青菜和一小碗白飯。
她突然跪下,聲音含淚:“都怪奴婢沒用,都怪奴婢沒用。”
柳無故擺擺手示意她起來:“這事不怪你。”
“內務府那些人向來勢力,約莫是看著皇後惹怒了柳相……而且,奴婢聽說……”
含春咬了咬牙閉著眼一口氣說道:“聽說皇後最開始打死的那兩個婢女,有一個是內務府大總管的對食。”
“皇後,要不您跟柳相服個軟吧。”
“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含春對著那個食盒唉聲歎氣:“這點東西哪裡夠吃,怕是小主子的胃口都比這個大。”
柳無故轉頭看飛到自己肩膀上看熱鬨的小肥啾,彎下身子去拿起那小碗白飯。
“嘗嘗?”柳無故對著小肥啾問道。
鳥在肩上坐,禍從天上掉。
本來是看柳無故悲慘生活的小肥啾無辜被波及。
“啾啾!”不要。
肩膀上的小肥啾撲棱兩下翅膀飛起來,離那碗乾巴巴冷冰冰表麵還泛著黃的飯遠一點。
柳無故對著含春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含春低頭應了聲是,兩步一回頭的走了。
柳無故拿著筷子敲了敲碗:“咕咕咕。”
小肥啾眼神呆了呆,忍不住飛近了些看柳無故,怎麼好好的開始咕咕叫了。
一貫在宮裡長大的它不知道,這是農家喂雞時叫雞來吃飯常有的叫法。
柳無故將青菜撥進碗中,又給空碟子上撥了些米,對著小肥啾說道:“吃吧。”
“啾!”不吃。
小肥啾扭過頭去,拒絕的意味表現得淋漓儘致。
柳無故也不管它,自己拿起筷子夾著那冷而無味的青菜和乾硬難咽的米飯。
一邊兀自扭頭的小肥啾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偏過頭來看。
那個常捉弄它的人正一口口吃著拿些被拿來羞辱他的飯菜。
柳無故不知道自己在傻鳥心裡突然變成了小可憐,他隻是不怎麼浪費食物,有時在戰場上一口吃的就能救一個人的命。
小肥啾心裡撇了撇嘴,小爪子噠噠噠的走到那盤碟子麵前。
苦大仇深的看著這一小把米,心一橫低頭啄了下去。
呸,難吃。
小肥啾嘗了一口,歎了口氣,眼一閉又要啄第二口。
鳥喙沒啄到米,卻碰到了一片溫熱的皮膚。
睜開眼就看到一隻手捏成拳放在它和碟子中間,剛剛它碰到的,就是手背那片皮膚。
拳頭在它麵前翻轉,張開,裡麵赫然是一把剝好了的,上好的堅果,顆顆飽滿。
小肥啾轉過頭,正對著一張含笑的臉。
嗚……
小肥啾低著頭在他手心蹭了蹭,乖順無比。
“啾。”你真好。
就誇這麼一次。小肥啾愉快的想到。
完全忘了柳無故分明有堅果,卻要逗著它嘗一口冷飯。
小肥啾看了看低著頭吃飯的柳無故,又看了看他放在自己麵前的堅果。
用小翅膀將堅果分成兩半。
又看了看兩堆堅果,心裡猶豫了片刻,翅膀舉起又放下。
終是將一堆堅果往另一堆堅果裡撥了一小撮。
然後用翅膀拍了拍柳無故。
待柳無故抬頭看它,便見圓滾滾的小藍團子用翅膀將多的那堆堅果往他這邊推了推。
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
“啾。”你吃。
乖軟至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