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唯有先收拾鹹寧侯仇鸞,儘量保存宣大兩鎮邊軍的戰力,這樣才能將北虜堵在山西,讓他們沒法入寇京畿乃至中原。
沈煉又皺眉沉思了一陣,還是微微歎息道:“鹹寧侯仇鸞是聖上最為寵信的將領,而且這家夥不要個逼臉,認了嚴嵩當乾爹,我們要收拾他很難啊。”
如果嚴嵩父子幫忙說好話,要收拾鹹寧侯仇鸞自然很難。
曾淳想了想,隨即問道:“宣大總督楊順是嚴嵩的親信吧?”
沈煉頗有些莫名其妙道:“是啊,怎麼了?”
曾淳陰陰的道:“鹹寧侯仇鸞這個人在聖上麵前好像是聽話的很,在其他人麵前卻是狂得很,他是聖上最寵信的將領又是嚴嵩的乾兒子,你說他會聽楊順的嗎?”
沈煉聞言,不由恍然道:“你的意思我們調撥一下仇鸞和楊順的關係?”
曾淳微微搖頭道:“這個不用挑撥,估計他們現在就有點看對方不順眼了,我們要做的是塞點楊順的黑料給仇鸞,讓仇鸞暗地裡上密折彈劾楊順,然後我們又說嚴嵩父子知道他上密折很生氣,要收拾他。”
臥槽,你這招也太陰險了!
沈煉想了想,還是微微搖頭歎息道:“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問題,仇鸞的親信裡麵就沒有我們的人啊,不相熟的人跟仇鸞說這些,仇鸞能信嗎?”
曾淳不答反問道:“文壁、元功,你們一般都是怎麼升遷的?”
你怎麼突然間又問起我們來了?
徐文璧頗有些莫名其妙道:“我們一般是先去五軍都督府從七品都事做起,再到從五品經曆,再到四品京衛指揮僉事,再到三品京營參將,再到五軍都督府出任二品都指揮僉事,再到左右都督。”
曾淳又問道:“仇雄也差不多吧?”
徐文璧若有所思的點頭道:“應該也差不多。”
曾淳果斷道:“他去了那個都督府你們就安排個親信跟他做酒肉朋友,然後你們多給人家一點銀子,讓人家天天請天天請仇雄喝酒吃肉就行了,到時候楊順的消息和嚴嵩父子的消息都用借酒裝瘋的方式透漏給仇雄就行了。”
原來是利用仇雄,自己兒子的話仇鸞肯定不會懷疑。
這小子真會算計啊!
沈煉不由感歎道:“我感覺你比我適合當這南鎮撫司鎮撫。”
曾淳卻是鄭重道:“你派誰去偷的考題?”
沈煉不由詫異道:“那肯定是信得過的親信啊,怎麼了?”
曾淳滿臉凝重道:“嚴嵩父子和唐汝楫應該猜到考題是怎麼泄露的了。”
沈煉不由吃驚道:“你意思,還要殺人滅口!”
你說什麼呢,我是這種人嗎?
曾淳連連搖頭道:“我隻是提醒你,如果你派去的人再留在唐府可能會有危險。”
沈煉微微搖頭道:“錦衣衛密探本來就是做得這種危險的事,他們留在唐汝楫那裡,我們或許還能獲取不少有用的消息呢,你放心,他們嘴很硬的,就算被抓住了也不會把偷考題的事招供出去的。”
曾淳還是連連搖頭道:“他們不用冒險留在唐府了,這會試和殿試考題偷到之後唐汝楫那個飯桶對我們就沒有一點價值。
我覺得與其讓他們冒險留在唐府,還不如派他們去宣大兩鎮監視鹹寧侯仇鸞和總督楊順呢,我們要找總督楊順的黑料也得派人去找不是?”
更重要的,鹹寧侯仇鸞這家夥肯定會通敵賣國的,我們得暗中監控,看鹹寧侯仇鸞是派哪些人去私通俺答汗的,時機一到,我們便將那些人一網打儘,嚴刑逼供!”
原來是這個意思。
沈煉微微點頭道:“好,我派他們去。”
曾淳又細細叮囑道:“過兩天正好放假,你讓他們先到我這裡來,我細細跟他們說說你再派他們去不遲。”
接下來他就開始在翰林院裡裝了。
新科狀元按例那都是授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這個修撰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記載皇帝的言行,編撰一下實錄而已。
曾淳卻是什麼都不記錄,什麼都不編撰,每天就是坐值房裡裝著琢磨青詞,而且,他每天都還能讓他老爹給嘉靖帶去一首相當不錯的青詞。
嘉靖見曾淳這表現,果然欣慰的很。
這小子果然說到做到,這都高中狀元了,竟然什麼事都不管,就是一心給他寫青詞。
很好,這是一條相當不錯的忠犬,要著力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