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鐵騎兵臨城下,大明各路勤王大軍不斷聚集,京城外圍聚集的大軍都超過二十萬了。
但是,這個時候京城外圍的氣氛卻是詭異的很,雙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就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敵人一樣。
曾淳和楊守謙或許是在等其他各路勤王大軍,這點可以理解,韃靼鐵騎為什麼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他們又在等什麼呢?
俺答汗其實就沒等什麼,他也沒打算在這裡動手。
騎兵攻城那就是開玩笑,彆說是大明京城了,大明縣城他都懶得去打!
他之所以駐紮在京城東北方向沒動彈,那純粹就是為了耀武揚威。
他之所以在這裡耀武揚威,那倒不是閒得沒事乾,想顯擺一下,他是在為後麵的劫掠做鋪墊呢。
大明京城四周有多富裕他已然看到了,那些達官貴人乃至皇室的莊園簡直到處都是啊,還有老百姓,那也比邊鎮那邊密集得多。
他如果展開人馬一通瘋狂劫掠,那絕對會賺得盆滿缽滿,拿都拿不下。
他們飽掠了一番之後手下人馬那就沒法打仗了,這麼富庶的大明京畿,他手下騎兵每個人還不得搶奪幾十上百斤的財物外帶一個甚至兩個女人。
到時候馬都跑不動了,手都沒空抓武器了,還怎麼打仗?
所以,他要在這耀武揚威一番,嚇唬嚇唬嘉靖,讓人家不敢派兵去追他們才行。
如果他們劫掠完明軍還咬著他們不放,那他們能帶回去的財物和女人最少要減半,那是多大的損失啊!
這就是他屯兵京城外的目的,說白了,他就是為了嚇唬嘉靖,當然,如果明軍在這個時候跟他們乾,那更好,幾萬明軍他輕輕鬆鬆就能滅掉,到時候劫掠起來就更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們隻要擊潰了城外的明軍,那還不是想怎麼劫掠就怎麼劫掠。
曆史上的庚戌之變俺答汗就是在京城東北屯兵三日,嚇得嘉靖就跟癲癇發作了一樣,一會兒癱床上,一會兒癱地上,一會兒扒了道袍一頓亂甩,一會兒對著朝臣瘋狂咆哮。
嚴嵩更是嚇得嚴令兵部尚書丁汝夔約束各路勤王大軍將帥,守住京城四周,不得出擊,隻等韃靼鐵騎飽掠而退。
結果,俺答汗率軍在京城四周足足飽掠了八天,直到手下所有騎兵擄掠來的財物和女人壓得馬都有點跑不動了,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韃靼騎兵退卻之後嚴嵩卻又把所有屎盆子全扣兵部尚書丁汝夔和兵部右侍郎楊守謙身上,結果,癲狂發作的嘉靖想也不想便把兵部尚書丁汝夔和兵部右侍郎楊守謙給砍了!
兵部尚書丁汝夔那個冤啊,臨刑前一直在瘋狂呼嚎:“嚴嵩誤我。”,“嚴嵩誤我。”,“嚴嵩誤我啊!”。
不過,這會兒嚴嵩怕是沒法誤誰了,因為嘉靖被曾淳父子一通“安慰”之下癲狂還堪堪沒有發作,現在的明軍也不是嚴嵩能管得住的了。
這會兒城外掌控兵權的是曾淳,嚴嵩想讓他不出擊那是不可能的。
他隻是在等待時機而已。
這個時機就是晚上。
他出城的第二個晚上,三路勤王大軍都已經各就各位,騎兵、車兵和步卒那都飽食了一頓早早就睡下來,唯有盧鏜親率五千弓箭手登上了水師的快船,在通州城外的北運河與通惠河交界處等著。
當晚酉時,韃靼鐵騎的大營漸漸熄滅,整個夜空中貌似就剩下星星點點了,這個時候,盧鏜和戚繼光也各帶兩千五百弓箭手摸黑出發了。
盧鏜是自通惠河往西,往京城方向摸去,戚繼光則是沿北運河往北,往密雲方向摸去。
兩隻船隊那都是無聲無息的在水麵上劃過,根本就沒一點聲響。
沒過多久,戚繼光所率的船隊便進入京城北麵的溫榆河水道,他們也沒法再往北去了,因為這條水道上有韃靼騎兵架設的浮橋,而且浮橋兩邊都有韃靼騎兵駐守。
戚繼光的目標也不是浮橋,他遠遠用望遠鏡掃了掃北邊的浮橋,又掃了掃南邊的敵軍營地,隨即默默揮手,讓船隊靠岸,然後便帶著兩千五百弓箭手往敵營方向摸去。
很快,漆黑的夜空中便亮起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火點,“嗖嗖嗖嗖”一蓬火箭如同煙花般綻放,墜入韃靼騎兵大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