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看著手中斷口處泛著銀色金屬光澤、且明顯具有結晶顆粒的鋼坯,已經在社學小高爐邊堅守了數天的趙成,瞪著一雙滿布血絲的雙眼頓時忍不住激動大笑起來。
‘喵的,費了這麼多天、煉了幾十爐,總算是把這玩意兒給弄出來了!’
從欣喜若狂的趙成手中接過鋼壞樣品,幾天下來實踐經驗明顯大幅度增長的錢寬也是不由得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沒辦法,作為一個堂堂的穿越者,要是連同屬明朝‘古人’發明的蘇鋼法都還原不出來,那這臉可是真的丟大了。
不用說,在經過了幾十爐不同配比、耗時數天的試驗後,錢寬總算是把這古人的蘇鋼法‘還原’了出來,以之煉出了堪用的銃管用鋼,算是保住了穿越者的臉麵。
“卷製?嗬嗬,既然有了如此好鋼,趙公公難道就沒想過用其它方法來製作銃管?”
徹底放下心來後,聽到趙成還在想著用煆打卷製的方法製作銃管,錢寬頓時不由得笑了。
開玩笑,既然有了可以直接製作銃管的好鋼,乾嘛還要用之前的笨辦法?沒看到在他的要求下,從一開始這出爐的鋼坯都是特意直接鑄成了鋼棒的嗎?
“呃,其它方法?錢公子莫非說的是澆鑄?隻是澆鑄之法雖然方便,但卻容易產生氣孔……”
麵對錢寬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以為他說的是澆鑄之法的趙成,卻是不禁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手中鋼坯外圍的那些淺淺的細小氣孔。
沒辦法,火銃不比火炮。若是同火炮一樣也采用澆鑄的辦法,那到時候這些氣孔就不單是像現在的鋼坯一樣隻存在於表層外圍了。
而一旦銃管內壁出現氣孔,即便是銃管本身材質過硬,這炸膛的風險也照樣會成倍增加。
“澆鑄?趙公公說笑了,不知公公可知在下為何要將這鋼坯鑄成如此形狀?”
見趙成居然想到了澆鑄之法,有些無語的錢寬隨即便重新拿起一根完整鋼坯提示起他來。
“呃,奴婢愚昧,還請錢公子不吝賜教!”
麵對錢寬的提醒,微微一愣之後,趙成卻是依舊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沒辦法,通常人們在製作一件事物之時,最先想到的往往都是現有條件下看似最為簡單的解決方法。
像銃管的製作,在最為簡單的澆鑄之法行不通後,退而求其次下,煆打卷製的方法自然也就成了首選。
所以即便是麵對錢寬手中這已經有了銃管毛坯形狀的鋼棒,習慣性的思維限製下,趙成也依舊沒想過用其它辦法,比如鑽孔。
“如趙公公所說,這銃管不比火炮,澆鑄之法自然是無法滿足需要。隻是卷製之法不但費時費力,關鍵同樣很難保證沒有微小縫隙,容易出現炸膛事故。既然如此,那咱們為何不在這沒有縫隙的鋼棒上鑽出孔洞,直接將其做成無縫銃管?”
見趙成依舊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錢寬也不再賣關子,直接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鑽孔,無……無縫鋼管?”
聽到錢寬直接給出的答案,驚訝不已的趙成頓時不由得傻眼了。
要知道,在這麼一根強度不下於百煉鋼,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實心鋼棒上鑽孔,在他看來不說其它,單就其所耗費的時間,那都不知比卷製要慢了多少了。
如此一來,那還談何速度?沒有速度,還怎麼滿足皇帝大批量製造火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