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趙成不是錢寬。作為一個純正的大明子民,在其眼中,對於這些需要耗費些人力的困難又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有這種想法的又何止是趙成一人?
“不爭氣的東西,力氣使了力氣在,年紀輕輕的你小子怕個啥?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好機會……難道你想一輩子當個匠戶,以後讓你兒子也接著當不成?趕緊給老子好生打磨,要是有一絲兒毛刺兒,看老子不把你當鋼坯捶!”
麵對青年提出的質疑,這名年老的工匠卻是眼都沒抬一下便冷聲嗬斥起來,手中打磨冷骨鋼芯的活計並沒有絲毫落下。
很顯然,跟趙成一樣,對於這用製作無縫銃管的方法來製作炮管的事,這名年老工匠那也是信心十足。
……
“上冷骨鋼芯!”
不得不說,有恒產者有動力這句話不真不是蓋的。在趙成比照錢寬許諾的誘人條件下,火銃廠眾人那叫一個乾勁兒十足。
在保證了燧發火銃生產量的同時,硬是隻用了兩天時間,隨即便整出了一整套煆造炮管所需要的加大號冷骨鋼芯和模具來。
這不,隨著一根長一尺、堪比成人大腿粗細的鋼坯被鑽出了最初的拇指粗細管道後,一根比之稍粗的冷骨鋼芯,也是在鐵錘的大力夯砸下被硬生生懟了過去。
隨後,不同於製作銃管時接下來的煆打延伸,鋼坯在一次次的加熱中,一根比一根粗的冷骨鋼芯也是不斷的懟過之前的孔洞,將其撐得更大,直到最後一根直徑三寸的冷骨被穿入其中,這才開始了對鋼坯的延伸煆打。
“噗~”
冬日的夕陽餘輝中,伴隨著一聲遠超銃管的蘸火降溫聲,如同濃霧般的水氣中,一根長四尺餘、口徑三寸、壁厚半寸左右的八棱無縫炮管很快便擺在了趙成麵前。
“快,快讓爺們兒好生看看!”
顧不得眼前炮管那還有些燙手的溫度,仿佛已經看到被皇帝誇獎場景的趙成,隨即便大步上前仔細摩挲檢查起來。
“公公請放心,小人等保證絕對沒有半絲裂紋跟氣孔。這炮管隻要將膛壁打磨光滑,再裝上炮尾就可用了!”
“小人等敢用人頭擔保……”
看著趴在炮管上逐寸檢查的趙成,參與這首門無縫炮管製作的工匠們全都信心十足的開口保證了起來。
“小心仔細些總不會有錯……嗯,這次的活兒乾得確實不錯,哈哈哈哈!”
很快,逐寸仔細檢查完炮管的趙成,隨即也是激動無比的放聲大笑起來。
“公公,那小人等脫籍的事……”
眼見隨著檢查完畢,那難以抑製的激動大笑出現在趙成臉上,一眾參與煆造的銃廠工匠們也是不由得跟著激動起來。
“著什麼急,還怕爺們兒食言不成?放心,好飯不怕晚,該是你們的跑不了,等炮廠跟彈藥廠那邊……”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明明激動得不行,但趙成卻是並沒有急著向皇帝邀功的打算,而是準備等炮廠和彈藥廠那邊有結果後,再跟著錢寬一起上報。
沒辦法,作為皇帝的家奴,錢寬這個駙馬在皇帝跟太子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他可是比誰都清楚。
因此,借著錢寬的光邀下功可以。但他若是想要將這份功勞全給貪了,那他可就太沒有自知之明了,純粹就是壽星佬吃砒霜的行為。
更何況,彆看他之前給這些人許諾的時候信心十足的樣子,但那是基於有錢寬這個受寵信的駙馬打前站的前提之下。
所以,能夠撿現成的情況下,他又何必自己去冒這個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