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皺眉,往外找去。
人潮擁擠,很多女孩子接了落下來的傘,開心地撐著,但也因為有傘,顯得更擁擠嘈雜。
謝長明眉頭皺的更緊,想找僻靜些的地方,可哪裡都熱鬨。
小長明鳥不會熱鬨沒看到,把自己一隻鳥看丟了?
還是被人誘拐?
他走得更遠了些,忽然從重重人影間看到個人,那人也撐著傘。
燈火熄滅後,這不過是一把普通的紙傘。
點點熒光照亮了盛流玉的臉,也隻是從半透明的團扇上顯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來,並看不清真容。
可在這麼多人裡,有華裳遍地,首飾玲琅滿目,那麼多可愛漂亮的女孩子,謝長明第一個看到的卻是打著團扇,臉都看不到的盛流玉。
他走過去,低聲問道:“去哪了?”
盛流玉歪了歪頭,周圍喧鬨聲太大,似乎沒有聽清,直到謝長明又問了一遍。
他舉了舉紙傘:“比試完,等了一會,你又沒來,我就去找你了。”
人太多,他又看不到路,被人流裹挾去了河邊,也撿了把傘。
偶爾聽到女孩子的講話聲音,說是很好看,於是也撐了。
他一手拿著團扇,一手拿著紙傘,很有幾分局促。
謝長明順手接過紙傘,依舊撐著,問道:“接下來還有一場,要接著看嗎?”
盛流玉搖了搖頭。
於是,他們順著小路走出院子,走下山,最後回到青臨峰峰頂。
周圍沒有旁人,盛流玉又重新拿出靈石同謝長明說話。
他道:“對了,前些日子良征長老在閉關,族譜的事一直沒消息,就沒和你說。現在他出關了,很快就能查到了。”
謝長明平靜地點頭。
盛流玉放下團扇,和傘柄握在一起,隨意地問:“要是查到了,你要怎麼找它?”
他仰著頭,有飛花落在鬢間,鮮豔的、緞麵似的花瓣映著雪白的臉頰,看起來是很天真的漫不經心。
在這一刻,謝長明可以很輕易地猜透他在想什麼。
對於謝小七的事,他很少告訴彆人,因為太過隱秘,而且經不起查證,那是一隻還不存在於他的世界的小禿毛。
但是盛流玉知道很多了,再多知道一點也無所謂。
而且一隻幼崽,知道的太多,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所以謝長明對他解釋:“南海的大司命告訴我,知道靈獸的種族,如果數量不多,可以準確地占卜出它們的所在。我找那小東西那麼久,也沒找到它是什麼靈獸,想必是個數量很少的靈獸。到時候去問了大司命,占卜出結果,就能去找它了。”
盛流玉怔了怔,低下頭,後頸微微垂著,是一個很柔軟的弧度,像是在好奇地發問:“南海好像很遠。書上說,在雲洲的南邊。那你要怎麼去?”
書上說的,也是謝長明教的。
謝長明道:“上半年的課上完,下半年要外出遊曆,就可以去了。”
他不再看盛流玉,而是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平淡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它。”
盛流玉聽完了,慢半拍地眨了眨眼,能看到輕飄飄的煙雲霞隨著他的睫毛飛快地流動,手掌不自覺地握緊,竹質的傘柄發出哢嚓聲。
他很輕地“哦”了一聲,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一句什麼。
謝長明沒有聽清。
但是盛流玉不再說了,他轉過身,像以往一樣盛氣淩人,永不低頭,鬢間的花也落在地上,留在門外。
其實他說的是:“不是說要幫我過每一門課嗎?”
外出遊曆也是一門課。有任務,要算分的。
可謝長明說話根本不算數。
爛人!
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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