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明無話可說, 隻想早些離開。
幸好阮流霞的那位師叔與她脾性不同, 很通情達理, 放謝長明離開了。
她道:“你們年輕人,恐怕不耐煩這些,想走便走吧。”
謝長明朝她道謝, 轉身下了台。
為了避開人群, 謝長明是繞遠路出去的。外麵沒有人, 謝長明不想讓小長明鳥等太久,所以運起身法, 踩著樹梢向約定的地點去了。
片刻後, 謝長明察覺到不對,周圍有稀薄的魔氣。
他踩在樹梢上,居高臨下地看到盛流玉被人擁在懷裡,團團抱住,幾乎隻露了一點袖子。
小長明鳥不順從地掙紮著, 四肢卻都被緊緊禁錮住, 毫無反抗之力。
謝長明先一怔,心臟久違地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他飛身落到那人麵前,扯斷左手的兩串不動木,抽出重刀,挑起那人的臂膀, 一刀切斷。準確來說, 那人已經脫離了一般人的形態, 手臂很長, 像柔軟的枝條,扭曲成禁錮盛流玉的形態。
手臂落地之前,謝長明已經將盛流玉撈出來了。
謝長明的身體還懸在半空,並未落地,手腕一轉,靈力傾瀉而下,順勢割斷了那人的頭顱。
黑血噴湧而出,飛濺開來,謝長明用重刀擋了些,餘下的全落在袖子上,懷裡的小長明鳥卻未沾染半點。
盛流玉抱著他,嗓音有點抖,很小聲地埋怨:“謝長明,你怎麼才來?”
謝長明攬著盛流玉的腰,將他護在懷裡,聞言也並未出聲,而是看著對麵那人。
握刀的手很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鬢角,又很快離開,像是輕風拂過,很難被發現。
三步開外的人已經重新長出了頭顱,麵色發黑,眼神空洞,像是一個死去的軀殼,被什麼驅使著。方才被砍斷的手臂慢一步長了出來,掉在地上的斷臂和頭顱融化成了漆黑的血水,他的四肢不斷伸長,往盛流玉的方向延展開來,大約算不上是人了。
謝長明一皺眉,隱約覺得這人目前的模樣有些眼熟。
這人不是人,是活著的肉。魔界有許多驅使死屍的法術,可這樣能不斷再生,甚至生長的東西卻很少見。
謝長明眼神一沉,想到了囚靈陣。
囚靈陣是魔界傳聞中的陣法,謝長明沒有見過人用,隻是看書的時候偶爾翻閱到的,上麵說的是以活人為祭,一旦將目標囚入陣法內,可以直接將處於人間的人或物帶入魔界。
魔界與人間並不相通,無論是身處人間還是魔界,想去另一邊都很麻煩。
一般而言,去往魔界都要獻祭與己身等量價值的血肉,才能以陣法打開通道。這個等量價值不是重量,而是靈力。
但這個陣法很不嚴密,隻是魔族簡單粗暴慣了,所以都是以人的血肉當作祭品。第二世的時候,謝長明將陣法改了,用靈石也可以。但用這樣的法子來回一趟,要消耗小半個靈礦,導致他在尋鳥途中,還要順便探訪仙家福地,搜刮靈石。
而陣法的繪製也很麻煩,需要有固定的地方。所以上一次魔族一次拖拽三座山峰,需要麓林書院內部的人裡應外合,布置許久,也是很大的手筆了,謝長明曾猜過,魔族那邊為了減少鬨出的動靜,大抵是以低等魔族當作祭品了,而不是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