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何往把之前對成江的說法重複了一遍,久久不見李良樾回應,躬身抱拳,“將軍,我先去給小姐煎藥了。”
何往離開,成江閃身,恭敬道“將軍,要不要我……”
“何往是死侍,除非她的命令,否則不會開口。”
許恩醒來在行進平穩的馬車裡,她正躺在李良樾懷裡。
“將軍?”
李良樾將人扶起,撐靠在自己胸口。動作溫柔得像托著一片雪花,易消易散。
許恩推開肩上的手,直起身子,依著車廂。
馬車裡隻有兩人,本是夫妻親昵,該有的是旖旎的香甜才是。可實際上卻充斥著緊繃的氣息,似有一觸即發的火藥滋生。
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她沒有回避,苦情貽笑。
她的笑……他目光下沉,“不原諒我嗎?”
“我有什麼資格?”
失了溫度的眸光,存了一絲期許,稍縱即逝。
李良樾忍不住低下了頭,他以為他還有時間,他強迫自己忽略一切的有跡可循,欺騙自己都還來得及。直到懷裡擁上病弱不堪的人兒,心如刀割的無可奈何洶湧而來。
終究是不會是一場夢。
許恩的笑容凝固在嘴邊,李良樾眼角滑落的一滴淚水在她的無措後泛濫成災。
狠心的話語卡在喉嚨,隻剩張開的嘴在無聲勸慰。
他,哭了?
一滴滴淚水如沙漠久旱後的綿綿細雨砸在她心間,滋潤乾涸貧瘠也留下萬點斑痕。
是福也是禍。
她剛抬起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他低啞的嗓音響起“早些回京,好嗎?”
“好!”
許恩昏昏沉沉睡得多,醒的少,不知第幾天,他們回到了京城。
穗青扶著許恩,跟隨被成江推著的李良樾進了護國公府。
胡漾雪和藍沫卿早已在門內等待。
“母親。”
“姨娘”
許恩倚著穗青的氣力,隨著李良樾施禮。
“怎麼會鬨成這樣?好好的人,去一趟邊疆,一個個都……”
“姐姐,孩子們已經回來了,就不要說其他了,後麵在家好好將養就好。”
“對,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都進屋吧,站這兒做什麼。”
進了房門,胡漾雪和藍沫卿剛坐定,李良樾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兩人麵前,重重的跪在地上。
“孩兒不孝,讓母親們擔心了。”
胡漾雪忙起身要扶,“這是乾什麼,回來就好。”
李良樾膝行至胡漾雪身前,攙胡漾雪坐下。
“孩兒不孝,怕是要連累母親了。”
胡漾雪聽出了李良樾話中有話,與藍沫卿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退無可退的決絕。
許恩隨著李良樾的步伐正準備跪下,藍沫卿快一步將她扶住,“你身體不好,彆學那臭小子動不動就跪。”說著,又看向穗青,“扶少夫人先回去休息。”
許恩很明事理地傾身:“念桐告退!”
胡漾雪:“去吧,叫府醫再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