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千萬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在王府時齊王壓根就沒見過我,所以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葉容鈺說完轉身回了廨舍,取了個茶爐出來,添炭引火現煮了一壺茶,“請用吧。”
“多謝。”
“還有一事一直想問你來著。”
“你說便是。”
“長公主府的家令吳公公是怎麼死的?”
藺雲頓住了一下,本是準備拎壺的手也跟著縮了回來。
“他死的時候我怕是還在承香殿等郇王殿下呢。”
圓完話茬,藺雲又伸出手,拎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湯。
非要追究起來,那人死的時候,藺雲正奔赴在去殺他的路上。
“這麼久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能記不清嗎?我就知道你會找我興師問罪,但他確實不是我殺的。”
“那他為什麼......我當時可是隻告訴了你一人。”
“葉掌籍,吳公公這種人兩頭做事終究會兩頭得罪,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水端的穩穩當當。”
說這話的時候,藺雲不由聯想到自己,會不會有朝一日兩頭得罪,然後兩邊都會派人來殺他。
“我還沒查清呢,人就死了,他罪不至此吧。”
“那竇尚儀呢,她罪便至此?”
“你......”
“何必生氣呢,姐姐,你我不都是一類人。”
“你罵誰呢!”
“......”
葉容鈺脫口而出後,藺雲那張臉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
“是,我卑劣、我惡毒、全天下就獨我藺雲一人心最臟,所以出了什麼壞事都得是我乾的,這總行了吧。”
葉容鈺好似看見一股殺氣般怔住,鬼使神差從口中蹦出來一個字。
“行。”
“葉容鈺你!我藺雲從此以後與你絕交。”
藺雲眼底微紅,卻不料葉容鈺絲毫不肯哄他,轉身就回廨舍了。
藺雲甚至能聽到,她於窗內翻賬本的聲音,隻是宮女陸續端來飯菜,內侍也跟著來了,藺雲使勁一閉眼後坐回椅上,拉著一張陰鬱的臉,不管誰跟他搭話,他都像是彆人欠了他的錢。
葉容鈺自知理虧,但她知道自己隻會懟人,不會安慰人,於是埋頭於賬冊,暫且想把手上這件事處理了。
晃晃幾日。
於竇尚儀在宮正司被軟禁期間,她的住所被齊照帶人搜了個遍,葉容鈺細細翻閱含興元年後的賬冊,確實發現了一些蹊蹺。
後來葉容鈺又去命婦院混了幾日。
每次命婦朝拜若有進獻都會由女史在賬上一筆一筆錄上,這些誥命夫人也會盯著女史把字都寫到加蓋尚儀局大印的賬冊上,並且登記後女史也會讓各位夫人寫下名字。
這本明賬,竇尚儀生怕誥命夫人要查閱,想丟卻都不得,隻能藏於枕中,最終成為她定罪的依據。
宮正司西北角陋室中,竇尚儀閉目靜坐。
突然一聲銅鎖落地,齊照帶寺人破門而入。竇尚儀來不及躲藏,更是掙紮不得,剛喊出一聲救命就被人堵住了嘴。
這些人手腳利索、動作熟練,瞬間就把人束縛住。原本一身緋色圓領官服讓她在宮中高人一等,如今反倒像個蜷縮起來的紅蝦。
“呸——”
齊照對著落魄的竇尚儀啐了一口,“真是天道輪回該著你了。”
齊照押著竇尚儀到了承香殿閣內。
郭皇後坐在榻上斜倚著,身後是一副巨大的重山青柏圖,錢暄坐在一個圓凳上,其餘人都站在了兩側。
被人一路拖拽一路觀摩,衣衫破碎,顏麵儘失。
齊照將她如麻袋般擲在地上,她的顴骨重重磕在光亮的石磚,再抬頭時已有濃濃淤痕。
“殿下,那臣就開始了。”
錢暄起身請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