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 心結 月落烏啼霜滿天(1 / 2)

嬌妻為匪 芸豆濕菇 4738 字 2024-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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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麵,為適才煩躁的心帶來一陣爽利。

清風亦吹散了柳綽眼中的水花,眼前之人赫然明晰。

本該因慣性的碰撞而跌倒,此刻她卻被人憐惜地攬住腰肢,斜掛在那人身上。再對上對方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她隻覺得洶湧的波濤直穿入胸。

“綽兒,你沒傷著吧?”

方效棠的聲音又低又柔,如溪水潺潺,淌過她的耳蝸,流入她的心田。

她望著他,猛然想起在祠堂外偷聽到的父親的話,心底又升起一陣酸澀,狠狠地推開他,喊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這麼慘!”

稀碎的淚痕如同花蕾一般慢慢綻開,方效棠凝視著她那雙比秋日還淒然的雙眼,心頭好似藏著一口大鐘,敲出蕩氣回腸的嗡鳴。

他按了下胸口,很快又恢複了淡然,故作自責地道:“是我不好,走路不仔細,撞到了你,你……”

“誰與你說這個!”柳綽急得跺了下腳。

方效棠翹起的唇角多了一些情緒,“那你在說什麼?”

“我——”柳綽的情緒幾乎泄出,但僅一刹那,她便將眼眶中的淚意強壓下去,“你怎麼在這裡?”

她的泫然若泣猝然變成生嗔聚唇,如同寒冬臘月時怒放的紅梅,看似嬌弱,卻凜凜有神。

若先前是心鐘被敲響,那麼此刻,方效棠隻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肆恣撩撥著心尖。

他斂了一息,道:“剛審完章忠的案子,我看沒有其他公務急著處理,便趕回來了。畢竟——”他粲然一笑,“這裡也是我家。”

若是平時,柳綽定要與他爭辯一番,可如今,她心裡亂得很,無暇爭較這微不足道的小事,隻丟下一句“我回房睡一會,你不要來打擾我”,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方效棠的唇角依舊微微翹起,但眼中卻找不出絲毫喜色,一絲疑惑揉入寒芒之中,凍結成霜。

*

柳綽回到房中開始思考人生。

父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約定又是什麼?急著把女兒嫁出去怎麼就迫不得已了?五十三天後,他要在娘的忌日做什麼?

疑問太多,她無從下手,倒是從小到大的回憶像走馬燈似的在她腦海不斷輪換。

父親最疼她,慣著她的任性,縱著她的霸道,唯獨對她娘信上的“祈願”不肯妥協一步,哪怕她認字認到頭暈眼花、撫琴撫到指尖紅腫,她爹最多拿出一盤糕點,溫柔地“引誘”她堅持下去。

其實她不太明白,以他爹的才學和能力,就算不謀個武職,隨便經營個小生意,養活一家子人也不成問題,為何偏要當這“地頭蛇”?

柳茂元可不是那種貪圖享樂的人,蓮峰原本地勢陡峭、土地貧瘠,是他帶領著複愚寨的弟兄們,一點一點開墾荒地、修路種樹,才慢慢形成如今這良田千畝、寨民安居的和諧生活。

收取“保護費”隻是為了維持複愚寨“土匪窩”的“寨設”而已,寨中弟兄,也包括柳綽在內,雖在染定縣“橫行”,卻沒真的“霸道”過。

如此琢磨一通,柳綽混沌的思緒好似慢慢澄明起來,但,還差一點點!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淒楚與煩躁交纏在一起。

忽的,她眸光落在桌上那本看了一半的話本上——

「可憐可歎!嬌養女兒十數載,一朝認親兩相彆!」

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柳綽全身冰冷,肩頭顫個不停。

她娘,還是她娘;可她爹……可能不是她親爹!

柳茂元被托孤,並嚴格按照信上的囑咐養女兒。他之所以心急火燎地想趕在約定期限前把女兒嫁出去,就是怕失信於九泉之下的桑卓。

想到這,柳綽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撲簌簌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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