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失落、愧疚如同無數尖銳的針,刺入她心底。
她後悔自己的後知後覺,也後悔自己的蒙昧無知。柳茂元對自己的付出,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正在懊惱之際,卻聽門外響起了柯百的聲音:“小姐,大當家請你出去用膳。”
柳綽輕咬下唇,思索了片刻,才緩緩回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她好似想通了什麼,深呼一口氣,洗了把臉,走出房門。
後廳。
柳茂元非但沒有因為女兒遲到而發怒,反而笑得愈發慈祥殷勤。
“綽兒,快來,餓了吧?”
柳綽是了解父親的,他每每露出這樣的笑容,後麵必定跟著一些“要求”。隻不過……
她瞥了眼一旁笑眯眯的方效棠……
在外人麵前談家事,是不是不太合適?
方效棠對上她的眸子,立刻起身,拉出自己與柳茂元中間的椅子,“綽兒,坐。”
待柳綽坐定,柳茂元便開啟瘋狂夾菜模式。
“綽兒,這咕咾肉的肉質特彆鮮嫩,你快嘗嘗;還有這鬆鼠魚,咱不看刀工,就看這佐料,絕對下飯……”
柳綽低頭隻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她聳著如蝶翼般的眼睫,抬眼望向柳茂元,眸中凝著濃烈的情感,下巴也微微抖動。
“爹,有什麼話您就說吧,女兒頂得住。”
柳茂元見她如此情態,不由得一慌,“綽兒,難道你已經知道了?”
鋪墊了那麼多,看樣子是白費了!
柳綽蜷起纖細的手指,顆顆淚珠如金豆子一般砸在她手背上。
女兒的哭是爹始料未及的,柳茂元趕緊拿出手帕為她拭淚,心疼地道:“傻閨女,隻是讓你隨效棠住進衙門罷了,又不是什麼壞事,你哭什麼?”
“可是女兒不想離開……嗯?住進衙門?”
柳綽一怔,猛一轉頭,眼角甩出細小的水花。
她瞪著方效棠,質問道:“怎麼回事?”
對方濕潤又茫然的小臉躍入雙瞳,那眸光好似墮入深潭的星子,帶著濕潤的晶瑩,教人移不開眼。
方效棠不禁啞然,短短時間,他竟失態了兩次!
他輕咳一聲讓自己鎮定下來,道:“是這樣的,嶽父大人體諒我每日奔波於蓮峰與衙門,提議我們住在山下。但,若綽兒你不願……”
還未等他說完,柳綽便撅起嘴,嚷道:“我不要!你住衙門隨便你,我才不搬家!”
柳茂元暗叫不妙,此場景早在心中演練過很多遍,但“真刀真槍”上陣,還是有些心虛。
“綽兒,這不合規矩啊。”他好脾氣地勸道,“你與效棠剛成親,怎能分居?”
柳綽心中腹誹,成親又沒同床,分不分居有什麼區彆!
“綽兒,雖說效棠是入贅我柳家,但他到底是一縣之長,你身為他夫人,要多關心他的身體,多支持他的工作。”柳茂元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