凊茂一連串說出這些話,倒讓淩芸覺得好笑,實在難見凊茂如此乖巧懂事,當真是立業的緣故了,於是對他安慰道:“這在家呢,彆說那些見外的話,咱們都是骨肉血親,自該同心協力一致對外的。”
淩芸說著抬手示意凊茂起來,瞧凊茂小心起身,轉眼便看見凊荼一臉厭惡地睥睨自己,咬牙切齒道:“用不著你在那裡裝好人,冠冕堂皇地說這些違心的話,你分明就是想公報私仇。”
淩芸不以為意,“隨你怎麼想吧,我隻是為了阮家。”
“彆在那裡道貌岸然地裝大氣,就你那小心眼,若你稱第二,這家裡倒是沒人敢稱第一了!”
凊茂回身朝凊荼狠踹了一腳,喝道:“還不閉嘴!”
哪知淩芸全然不在意,反倒是和顏悅色地說道:“謝你謬讚了,四弟!”說罷,便主動上前扶著凊葳,輕聲勸道:“快彆氣了,走,先回宮,具體咱們之後再商量。”
哪知凊葳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略上前一步,板著臉,兩眼死死地盯著盤腿坐在地上一臉不屑的凊荼,冷冷道:“你先去車上等著,我還有話問他。”
秋菊扶淩芸剛跨出門檻,便看見一隊騎兵護衛一駕馬車從東府而來,由西府門前經過,浩浩蕩蕩地行至主街向南離去。
“這是誰呀,怎麼這麼大陣仗?”順嘴感慨一句,下意識看向淩芸,見她眉心微蹙,秋菊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襄城來的。”
忽聽淩芸隨口一答,秋菊一怔,“誰?”
能穿上海州鈞天部軍戎服的人,除了本部將領兵卒,便是襄中直隸總督府的衛兵了。而非戰時,駐紮在安城的海州鈞天部軍,是未得宣召,不得入京的。
那麼,能動用直隸總督府衛兵的人,從前是羲嶽,如今,又是誰呢?
從阮家回宮,先和淩芸去有鳳來儀向皇後請安,再送淩芸回花晨月夕,待凊葳回到東宮的時候,已過酉正。
為了逼著淩芸吃飯,凊葳在明居緊盯著她用了一小碗燕窩粥才肯答應,可是麵對滿桌飯菜,她卻絲毫沒有動筷。
先前在東府見阮戎韶和奇氏的時候,凊葳本是跟著他們一起吃了些東西,可待聽了凊荼的事,便氣湧上頭,再也沒有胃口了。
雖然已經將凊荼打罵了一通,也打算采納淩芸的建議,把凊荼送到軍中好好地磨礪一番,可凊葳心裡還是覺得不踏實。
服侍凊葳更衣洗漱完畢,翡翠請示道:“主子可要傳膳?”
凊葳一口回絕,“不必了。”說著便指了指衣架上掛著的鬥篷,“拿過來,我先去看看璘兒。”
前腳剛跨出春暉殿的門,便聽見院外一聲尖叫。凊葳司空見慣,不予理會,依舊麵色如常地搭著翡翠的手,一心想去西偏殿看看景璘。
忽然,抬眼看景璘的乳母慌慌張張地從西偏殿內出來,朝著前院張望了好一會兒。
院子外麵吵嚷不斷,從始至終都隻是一人在喋喋不休。正要回身進屋,剛一轉頭,就見凊葳過來,乳母忙對她行禮,“請阮妃萬安。”
“跑出來做什麼,怎麼不在裡麵伺候小殿下?”
見凊葳質問,乳母不敢推卸責任,急忙跪下請罪,“請主子恕罪,是奴才一時聽到了動靜,亂了方寸。”
“你來東宮也有大半年了,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若因你一時看了個熱鬨,讓小殿下有了個什麼,你擔待得起嗎?”
“是是是,是奴才一時疏忽,不過請主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