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聽到燁帝質問自己這句話,淩芸心驚不已,又不敢欺瞞,忙不迭地磕頭,“是。”
“除了景明,還有誰?”
“明居四品淑儀,秋菊。”
“還有呢?”
燁帝這話把淩芸問愣了,“還有?”
難道那晚的人真的是你,而不是景明口中的景曄?
“你且將你所見的與朕細細說來。”
淩芸深知燁帝突然造訪,必有蹊蹺,但不想他竟這般直截了當,直奔主題。
“回父皇的話,兒臣攜秋菊於內侍局回上林苑,正巧撞見衛尚宮提著食盒往西宮而去,出於好奇便跟了去,但在林子裡跟秋菊走散,待兒臣找到秋菊時,發現秋菊已昏迷,爾後便看見有人從那個院子裡出來了,但兒臣並未看清那人麵容。”
說著淩芸又深深地磕了個頭,懇求道:“實是兒臣自己好奇心作祟,不關景明的事,還請父皇您明鑒。”
“真是難為你這麼袒護他,處處為他著想。”
淩芸壯著膽子,緊抓住機會,“既然父皇主動向兒臣提起,兒臣便造次了,想冒犯問一句,母妃真的還活著嗎?”
“你隻需知道,她八年前就不在
了。”燁帝輕描淡寫地說。
淩芸刻意壓抑慌亂的心緒,怯怯地對燁帝叩首,“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朕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心有不甘,也是常情。”
“兒臣不敢。”
“你可知,為何朕要逼你留蓮心?”
“兒臣明白,蓮心身為女官行為不檢,理該重罰,但兒臣失察,也難逃罪責。您開恩留她,是防止她心懷怨懟,被人利用,更是提醒兒臣不該輕信於人,凡事規行矩步,安守本分,不容有失。”
“孺子可教,你果然比老三那個混球強,朕沒有看錯你。”
燁帝突然低眼看向圓桌上的白瓷茶壺,淩芸以為燁帝是要喝茶,緊著請罪,“父皇恕罪,兒臣未能及時給您備茶,我這就讓秋菊再沏上新茶來。”
哪知燁帝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驚得淩芸急道:“父皇!那是兒臣之前喝剩下的!”
燁帝不理,將茶拿進眼前,輕輕一嗅,絲絲清涼入鼻。“裡麵加了什麼?”
看燁帝問自己,淩芸忙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去對答,“回父皇的話,是薄荷。”
“薄荷多用以夏日清涼,而祁紅本就可以提神消疲,這個時節,便是想提神醒腦,也不該多加這麼多薄荷。”
說著燁帝放下茶碗,瞥向滿臉慌張的淩芸,“你自己是喝著舒服,頭腦清晰了,但朕的孫子可不知要往哪裡投胎的好了。凡事皆有個度,仔細過量傷身。”
“父皇教訓的是,是兒臣疏忽大意了。”
忽聽李正德在門外大聲說道:“陛下,太微宮那邊散了,豫郡王先差人來回話,請您回皇極殿,說是有要事稟報。”
“行了,朕回去了。”
“兒臣恭送父皇。”
燁帝臨出門前,突然回頭對淩芸鄭重其事地囑咐道:“彆讓那混小子知道朕來過。”
“是。”
“他若為此糾纏不清,你也不必怕他那驢脾氣,直說便是。他要是敢犯勁,你就告訴他,是朕說的,誤打誤撞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大可拿出石錘直接來找朕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