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茹吩咐道:“阿魚,你和小江坐會兒,要是無聊就去帶他到小區下麵走走。”
“不用,我們在家裡就行。”
季魚想到先前那一幕,不想再社死一次,堅決不離開家,帶他在家裡轉了轉。
季家是四房兩衛一廳的格局,還有一個大陽台。
正好家裡有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一人一個房間,季敏山夫妻倆住主臥。
像這種商品房,房間多了,房間的麵積會縮小,在江逝秋這個住慣莊園的血族眼裡,房間小得像鳥籠。
“這就是阿魚的房間嗎?真可愛。”
大概是因為季魚住在這裡,他覺得這鳥籠精致得挺可愛的。
季魚覺得他有毛病,誰會覺得房間可愛啊?
江逝秋笑而不語,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蹭了蹭她的臉,說道:“阿魚,我真高興?”
“高興什麼?”
“高興今天來這裡見家長。”江逝秋說,“大伯大伯母都是好人,表弟表妹也不錯。”
更高興的是,她沒否認他是她男朋友。
季魚想翻白眼,“你都跟著上門,排場這麼大,我要是說你不是,隻怕他們要擔心。”
季家人都是平民老百姓,所謂的豪門離他們很遠,更不用說一個吸血鬼。
突然間,電視劇裡的豪門照進現實,而且比電視劇更誇張的出場方式,對老百姓的刺激非常大。這種時候,要是不承認,難免會讓家人多想,直接承認,他們雖然覺得這一切就像做夢,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所以,這真是個詭計多端的血族,明顯就是故意的。
故意送她回來,故意高調出場,好坐實男朋友的身份,讓她沒辦法和他分手。
想到這裡,季魚將他推了推,“你是不是故意的?”
“沒有。”江逝秋一臉正經,“我隻是覺得,既然來了,總得要拜訪一下大伯大伯母,才不會失禮數。”
季魚冷笑,“你的拜訪就是拿這麼多見麵禮過來?這是想堵誰的嘴呢?”
看那些禮物,估計是早就準備好的,說他沒預謀誰相信啊?
“這是莫桑德準備的。”江逝秋直接甩禍,“你知道的,他做事一向禮數很足。”
**
季家今天的晚飯時間有些晚,等吃完飯後,已經八點多。
眾人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也到長輩了解未來女婿的環節。
“小江,你是哪裡人?”季敏山開門見山地問,“和阿魚是怎麼認識的?”
江逝秋:“我是厄爾浦斯人,阿魚來厄爾浦斯工作,我們就認識了。”
咦?他居然是外國人?
季家人都很驚訝,江逝秋的中文說得太標準,讓他們下意識以為是本國人。
江逝秋笑道:“我祖母是華裔。”
眾人恍悟,原來他是混血兒,怪不得這麼漂亮,那張臉有西方人的深邃,又有東方人的精致。
聽說混血兒都很漂亮,這個觀點在江逝秋身上表現得淋漓儘致。
溫雅茹則問:“小江你在哪裡工作?”
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季家其他人都豎起耳朵,他們有些擔心,季魚以後不會是要嫁到國外,然後幾年都見不了一麵吧?
這麼一想,就開始難受,非常舍不得。
就算現在交通發達,可路途遙遠,萬一季魚在國外發生什麼事,他們鞭長莫及,哪能放心?
當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就在身邊,就算要出嫁,也不要嫁太遠。
江逝秋溫聲道:“我沒有工作,以後阿魚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會在這邊定居。”
季魚驚訝地看他,雖然已經猜出來,然而聽到他親口說時又不一樣。
呃?沒工作?
季家人瞪大眼看他,雖然很高興他決定在國內定居,可是要是沒工作……男人沒有工作怎麼行呢?靠老婆養不成?
不對,他雖然沒工作,但他好像並不缺錢。
“小江,你家裡是乾什麼的?”季敏山詢問。
他心裡琢磨著,難不成家裡是開公司的?要不然也不會開著豪車,有那麼多保鏢跟著,排場那麼足。
江逝秋輕鬆地說:“家裡是西歐那邊的貴族,不用我工作。”
這下子,所有的季家人都愣住,就連季魚都挺驚訝的。
貴族?什麼貴族?
季魚暗忖,難不成是血族貴族?
對了,雖然血族都是挺有錢的,但血族也分等級,季魚其實並不清楚他是什麼等級,不過看他能住在那麼大的莊園,每天無所事事,還能到處置辦產業……肯定是血族中的貴族吧。
江逝秋看著季家人,突然覺得他們老實的樣子和阿魚很像,都好可愛。
他含笑道:“其實江逝秋是祖母為我取的中文名,我還有一個名字——卡厄斯。”頓了下,含蓄地說道,“卡厄斯是我的領地。”
季丹風下意識拿出手機搜了下卡厄斯國,然後瞪大了眼睛。
“阿風,怎麼了?”季丹心問弟弟。
季丹風木然地說:“卡厄斯國有一個國王,五個親王,國王就叫卡厄斯,你看這位卡厄斯陛下的側臉,是不是和姐夫挺像的?”
雖然隻是被拍了個側臉,還有些模糊,但這骨相太優美,非常好認。
季丹心看了一眼,然後沉默了。
第116章
姐弟倆的聲音不大,然而大家坐得近,所以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季敏山夫妻也跟著沉默了。
原本以為是豪門已經頂天,沒想到居然是西歐那邊的貴族,貴族也就罷了,甚至來個國王——這可是活著的國王啊!
普通老百姓哪裡見過國王?
這真不是在拍電視嗎?
季魚呆呆地看著江逝秋,同樣覺得匪夷所思。
你一個吸血鬼,居然是有領地的貴族,而且還是合法的?
她一直以為他就像住在城堡裡的玫瑰小王子,現在他居然告訴世人,他不是小王子,他是國王。
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接下來季家人都沒再問,默默地喝茶,覺得他們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眼看時間差不多,江逝秋起身告辭。
莫桑德和那群保鏢進來迎他們的國王,他們手裡捧著禮物,一一送到季家人手裡。
季家人:“……”
“這是給大伯、大伯母和丹心、丹風的見麵禮。”江逝秋語氣溫煦,“其實我一直很期待見到你們。”
當然期待,這些可是阿魚的親人,隻要得到他們的同意,阿魚就不會再離開他。
完美!
季家人看到他們遞過來的禮物,頭皮發麻。
季家不大的客廳裡還堆著先前送來的東西,沒想到他居然還送?
“不用了。”季敏山婉拒道,“還有這屋子裡的東西,也請麻煩帶走,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這些是莫桑德準備的。”江逝秋說道,“現在這些才是我準備的,初次見麵,我也不知道送你們什麼,小小心意,請你們收下。”
他說得客氣極了,語氣裡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說到底,他是一名高級的吸血鬼,身居高位,從來都不是什麼和藹可親的。
有什麼區彆嗎?
季家人實在不懂,隻有季魚明白他的意思,莫桑德作為可靠的管家,登門的禮數很足,但他作為季家的女婿,所以也要有所表示。
看到金發的莫桑德,雖然他打扮得很講究,但那張臉實在太嫩了。
季丹心遲疑地問:“這是……姐夫的弟弟嗎?”
原諒她會這麼想,畢竟一群西裝猛男中突然混入一個臉嫩的少年,更像是男方家的親戚,跟著過來提親的那種。
莫桑德嚇了一跳,忙道:“我是陛下的管家。”雖然他的臉長得嫩,但他哪裡敢自稱是陛下的弟弟。
這些人類怎麼總是誤會他?
大概是知道江逝秋居然是國王,現在多了個未成年的管家,好像也沒什麼。
季家人很鎮定地起身送他們出門。
季魚被江逝秋拉著,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出了家門。
“大伯,大伯母,表弟表妹,我們先走了。”江逝秋對送到門口的季家人說,“明天是中秋,不如你們一起去莊園過節吧。”
季家人胡亂地應著,一看就知道根本沒過腦。
溫雅茹道:“小江,有空過來吃飯。”
“好的。”江逝秋從容地笑道,“那我們先走了。”
“再見。”
季家人目送一群保鏢簇擁著他們離開,特彆是第一次見到這陣勢的溫雅茹、季丹心姐弟倆,同樣被震住。
這就是國王出行嗎?
哦,還是低調的國王出行。
那些西裝猛男保鏢看著就像練家子,一個個人高馬大,威猛強勢,可不是什麼花架子。
“不對啊。”季丹風突然叫起來,“我姐呢?我姐怎麼也走了?她難道已經和國王結婚了?”
他震驚地回頭看向家人,向家人求證。
季家人也懵逼地看他,又看向已經沒有人的走道。
-
坐在車裡,看著車駛出小區時,季魚也很懵逼。
她不是要回家嗎?怎麼又被江逝秋帶走了?
可能是剛才他和季家人道彆時太自然,攬著她一起走的姿勢也很自然,讓她居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乖乖地跟著他走了。
“停車!”季魚叫道,“我要回家。”
江逝秋摟著她,親了親她的臉,柔聲說:“阿魚,彆回去了,這麼晚回去,不是打擾大伯他們嗎?”
“家人之間有什麼打擾的?”季魚不以為意。
“怎麼不打擾,多我一個女婿過夜,他們還要忙上忙下的,不如回莊園休息。”
聽聽這是什麼話?
季魚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這人如此厚臉皮,一副如果她回家他也要跟著登門的模樣,分明就是打定主意,她在哪裡他就在哪裡,她住在家裡,他也跟著住進來,根本不管季家廟小,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好半晌,季魚深吸口氣,說道:“你不是國王嗎?要點臉。”
“我和我老婆在一起,為什麼要臉?”江逝秋不解,其他的都是虛的,隻有老婆是真的,麵子有抱著老婆睡覺重要嗎?
季魚無言以對。
最終,為了不讓大伯他們刺激太大,季魚沒讓車調頭,再次被拐去某位血族的莊園。
晚上睡覺時,季魚躺在床上,被某個血族親熱地抱到懷裡,這邊親親,那邊摸摸,好像她成了他的玩具,而且是非常心愛喜歡的那種,愛不釋手。
眼看他越來越過分,季魚不想今晚再喝他的血,曲膝擋住他。
“阿魚?”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充滿誘惑,“你不想嗎?我不虛的,我可以證明。”
季魚嘴角一抽,看來他對白天時自己說的話很在意。
“可我不想!”季魚飛快地說,轉移他的注意力,“江逝秋,你真的是卡厄斯的國王?”
江逝秋嗯一聲,把玩著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捏過去,然後又愛憐地親了親。
季魚糾結:“國王都是這麼閒的嗎?”
從認識他伊始,這人仿佛天天尊在手機前,隨時可以和她聊天,沒日沒夜的,等他們交往後,她也沒見他怎麼忙活,反正就是整天閒得不行,沒見他忙過什麼。
所以真不怪她以為,他是個被精心養著的小王子。
隻有上麵有一位能乾的國王頂著的小王子,才能過這麼精致悠閒的生活。
江逝秋道:“國王應該是不閒的。”
“那你這是?” 季魚不解。
“不是有五位親王嗎?”江逝秋隨意地說,“那些親王很能乾,要是什麼事都來找我,他們可以去死了。”
季魚:“……”
突然間,季魚對他是國王的身份開始存疑。
“你不是吸血鬼嗎?怎麼會成為卡厄斯的國王?你不要告訴我,卡厄斯是個吸血鬼國。”
她不能接受。
雖然卡厄斯在網上的消息不多,但它確實是一個國家,如果也變成像厄爾浦斯這樣的吸血鬼窩,這也太可怕了。
“這倒沒有。”江逝秋摸了摸她的臉,安慰她,“除了厄爾浦斯,其他地方的吸血鬼並不多,卡厄斯國境內,隻有厄爾浦斯是特殊的。”
接著他告訴她,卡厄斯是他的領地,這是很早以前就屬於卡厄斯的地盤。
後來兩次大戰,世界格局重新洗牌,吸血鬼大多退到厄爾浦斯,卡厄斯依然是他的領地,他接收了那些吸血鬼。
季魚若有所思,又問:“卡厄斯國的五位親王,不會都是吸血鬼吧?”
江逝秋:“對。”
“……卡厄斯國現在最活躍的兩位親王,一個是克萊婭親王,一個是羅普親王,羅普生物研究所是羅普親王名下的?”
江逝秋:“對。”
季魚深深地沉默了,然後默默地轉過身,將臉埋在被窩裡。
“阿魚?”江逝秋拉開被子,“彆蒙著頭,對身體不好。”
季魚說:“彆煩我,我要靜靜。”
“不要靜靜,要我就行。”江逝秋將她攬到懷裡,在她頸間蹭來蹭去,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阿魚,寶寶,寶貝,你彆不理我,我好難受……”
看他死皮賴臉的模樣,季魚實在沒辦法將他當成國王。
反正他這國王估計也是掛個名,瞧他做的事,哪點像國王?
他甚至都不住在卡厄斯國的王宮,反而跑到厄爾浦斯居住,現在居然還跟著她回國。
突然,季魚想到什麼,一臉認真地問:“江逝秋,你是卡厄斯的國王,能在華國定居嗎?”
哪有國王跑到彆的國家定居的?
江逝秋不解,“為什麼不能?”
“可是你是國王……”
“是啊,沒問題。”江逝秋絲毫不在意,甚至很任性地說,“我是國王,所以沒問題。”
季魚:“……”
季魚覺得,卡厄斯國出了這麼一個任性的國王挺不幸的。
不對,不是卡厄斯要選他當國王的,卡厄斯本來就是吸血鬼的領地,這王位算是以前傳下來的。
季魚再次開口:“江逝秋。”
江逝秋摟著人親,含糊地問:“寶寶,又怎麼了?”
“卡厄斯一直是你的領地嗎?”
“是啊。”
“那你現在多少歲?”
“……”
看到他瞬間僵硬的模樣,季魚頓時明白,這隻吸血鬼的年紀一定很大。
“原來你這麼老了啊……你這樣算不算老牛吃嫩草?我以後怎麼叫你,是要叫你祖爺爺嗎?”嫩草開始暴擊,稀奇地打量他,仿佛想看看他現在多少歲。
如果隻看外表,江逝秋就像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矜貴優雅,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齡。
江逝秋深吸口氣,鄭重地說:“阿魚,血族不是人類,年齡對我們而言是模糊的,血族隻看力量,力量才是決定我們年齡的關鍵。在世人眼裡,我就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血族眼裡,我就是年輕人。”
他強調“年輕”兩個字,堅決不認為自己很老。
季魚哦一聲,瞅了瞅他,突然說:“血族一直能維持年輕,但人類很容易老,以後我老了,你還這麼年輕……”
她突然有些茫然,無法想像自己漸漸老去時,江逝秋還是這副年輕的模樣。
正如他說的,吸血鬼的年齡是模糊的,隻要他們有力量在,他們可以青春永駐。
但人類不行啊。
江逝秋哪不知道她的意思,頓覺好笑,心裡又充滿愛憐,狠狠地親了她一口,“傻阿魚,你以為你喝的血是白喝的嗎?你喝了我的血,可以延緩人類的衰老,讓人類維持健康,就算一百歲,看起來也是二十歲。”
季魚愣住。
在她還愣神時,某個血族已經開始給她喂血,一邊說:“所以阿魚,你要永遠陪著我。”
季魚迷迷糊糊地張嘴,嘗到血族的血液味道,腥甜的味道又像帶有玫瑰花的香味,不會這個血族已經被玫瑰花醃入味了吧?
**
第二天是中秋,季魚又起遲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看著外麵江逝秋站在樹蔭下,正在給她摘玫瑰花。
莫桑德端了茶點過來,放到桌麵上。
“莫桑德。”季魚突然叫他。
正要退下的莫桑德站住,行了一個宮廷禮,恭敬而謙遜地問:“麗薩小姐有什麼事?”
季魚鄭重地問:“江逝秋在這邊定居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莫桑德臉上保持微笑,“無人能作主陛下的決定,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季魚端著茶的手微微一頓,杯裡的紅茶晃動。
她深吸口氣,“聽說現在卡厄斯國的主事人是克萊婭親王,是嗎?”
“是的。”
莫桑德站了會兒,見她沒再問,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下。
季魚雖然隻是普通的老百姓,但也能看出莫桑德行的宮廷禮非常標準,直到現在,她才恍然,原來莫桑德早就在言行間透露過江逝秋的身份,隻是她沒往深處想,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血族。
要不然,一個管家為何要堅持行宮廷禮,處處都像供養著一位國王般伺候著莊園的主人呢?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粗心大意,誰會多想啊?
隻會覺得,可能是這些外國人比較喜歡這種繁雜的規矩禮儀罷了-
中秋節是團圓日,對華國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按照正常的習俗,一般都是晚輩趕回家,和長輩們一起過節。
然而季魚實在不想經曆昨天的社死,決定還是讓季家人來莊園這邊過節,江逝秋非常熱心地安排人去接季家人過來。
想到一溜的豪車和西裝猛男在季家樓下恭迎的一幕,季魚不禁閉了閉眼睛。
算了,家人就是用來互相諒解擔待的。
經過一個晚上,季家人已經緩過來,見到江逝秋時,雖然有些拘謹,倒也落落大方。
江逝秋沒有什麼架子,甚至嘴巴還很甜,大伯大伯母地叫著,並讓人給他們準備進門禮。
季家人:“……”
“昨天是見麵禮。”江逝秋溫和地說,“今天是你們來莊園的進門禮。”
季家人有些糊塗,國外送禮這麼多講究的嗎?
季魚一言難儘,講不講究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這家夥在討好她家人,好讓他們不介意他將人拐走的行為。
第117章
好好的中秋團圓日,最後變成了莫名其妙的催婚。
事情是這樣的,季敏山夫妻倆的性子都比較傳統保守,在他們看來,年輕男女如果沒有結婚的打算,還是彆輕易住在一起比較好,免得不小心鬨出“人命”。
昨晚江逝秋直接將人拐走了,夫妻倆都覺得,今天不管怎麼樣,都要將季魚帶回家。
讓沒結婚的閨女一直住在男朋友家,怎麼都不合適吧?
麵對季敏山委婉的提醒,江逝秋從善如流:“大伯說得對,其實這次我和阿魚一起回國,就是想和阿魚結婚,希望你們能同意讓阿魚嫁給我。”
季家人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人都懵住了。
真的要結婚?
“大伯、大伯母,你們放心,我會對阿魚好的。”江逝秋執著季魚的手,一臉誠懇地說,“請你們將阿魚交給我。”
不說季敏山夫妻,連季丹心姐弟倆都要被他感動。
因為他看起來真的滿懷誠意。
不過季敏山夫妻倆沒有直接應下,而是看向季魚。
季敏山說:“這個要看阿魚的意思,如果她同意,我們沒意見。”
溫雅茹跟著點頭。
他們不是那種對孩子充滿控製欲的家長,隻要孩子喜歡的,對方人品又不錯,並不會阻止他們在一起。雖然江逝秋的身份讓他們有些遲疑,然而這些都比不上讓孩子幸福。
隻要孩子自己願意,能過得幸福,他們就放心了。
江逝秋也看向季魚,含情脈脈地說:“阿魚,伯父和伯母都答應了,你覺得咱們什麼時候結婚好?”
季魚已經不知道什麼反應。
麵對眾人的注目,問道:“是不是太早了?”他們才認識多久?就決定結婚?感覺很不真實。
江逝秋說:“不早,我們都認識快要一年,我覺得這段時間足以讓我了解你,也讓你了解我,我們之間已經足夠了解對方,彼此都很適合。”
季魚無言以對,明明才半年,你這一年是順便來個四舍五入的吧?
雖然彼此確實已經算是了解對方,甚至前些日子,因為江逝秋暴露身份導致兩人差點分手,但不得不說,也是因為如此,讓季魚徹底地了解到血族的存在。
在家人的注視下,季魚最終答應先訂婚。
至於結婚,她覺得還早,明年再說。
對此季敏山夫妻沒什麼意見,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她開心就好。
季家人離開的時候,沒再堅持要讓季魚一起回家。
兩人也不傻,哪裡看不出江逝秋不肯放人,再加上既然都已經談婚論嫁,可能很快就結婚,兩個孩子要同居……
算了,他們還是不去做那惡人。
雖然達到將人留在莊園的目的,然而江逝秋還是不太滿意。
他巴不得明天就結婚。
可惜阿魚不願意,隻能先訂婚,要等到明年才能結婚,現在距離明年還有好幾個月呢。
晚上睡覺時,江逝秋仍是不太放心,擔心地問:“阿魚,明年你不會後悔吧?”
季魚困得不行,此時隻想睡覺,說話也不過腦子:“不後悔,會結婚的!到時候看你的表現,你表現得好,提前結都沒問題。”
得到這話,江逝秋總算放心了。
**
中秋過後,季魚又休息幾天,接著去研究所報到。
雖然知道研究所的幕後投資人是血族的親王,不過目前她並沒有換工作的想法,在研究所待得還是挺滿意的。
主要是它的工資不低。
等到厄爾浦斯那邊的研究所的賠償金打過來,季魚直接將這筆錢轉給大伯,讓他拿去還債。
收到這麼大筆錢,季敏山嚇了一跳,馬上打電話過來問這錢哪裡來的。
“是研究所那邊打來的賠償金。”季魚如實說,“大伯你先拿去還債吧,有這筆錢,你和大伯母不用這麼辛苦。”
季敏山越發懷疑她在厄爾浦斯的研究所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可惜季魚的嘴巴很緊,什麼都問不出來,再加上她現在活蹦亂跳,能吃能睡,看著也沒什麼事,事情已經過去了,問再多隻會讓孩子煩。
在季魚的勸說下,季敏山隻好先拿這筆錢去還債,打算以後家裡有存款,再將這筆錢還給她,讓她有錢傍身。
有了這筆錢,季家的外債也還得差不多,無債一身輕,不用再省吃儉用。
隻是季家人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季敏山失落地說:“阿魚,你就要結婚了,應該給自己存點錢。”
雖然他們知道,江逝秋肯定不會嫌棄阿魚沒什麼嫁妝,畢竟他們家的條件擺在那裡,怎麼樣也沒辦法像那些豪門一樣給她準備幾千億的資產,打腫臉也充不了胖子。
可他們作長輩的,肯定希望自家的閨女能體體麵麵地結婚,希望她活得有底氣,希望她有點資產傍身。
俗話說錢是人的膽,隻要手裡有錢,便有底氣。
會同意樁婚事,並不是因為江逝秋的身份,或者貪圖什麼,隻是因為兩個孩子互相喜歡。
季魚知道他擔心什麼,笑道:“大伯,放心吧,我有工資呢。”
她的物欲向來不高,很少有花錢的地方,就算將一半工資拿回家,剩下的一半存起來,存幾個月也能存到一筆。
在她的安撫下,季敏山總算打消借錢給她準備嫁妝的事-
開始工作後,季魚為住哪裡煩惱。
由於研究所離家比較遠,以前她都是住在研究所提供的宿舍,隻有周六周末才會回家。
現在嘛,莊園離研究所也是挺遠的。
“我們一起住!”江逝秋不高興地說,“難道你還想將我撇下,自己去住研究所的宿舍?”
在厄爾浦斯時,他沒辦法讓她搬過來和他住,現在都回國,不可能再讓她住宿舍的。
季魚:“可是研究所離莊園太遠。”
“沒事。” 江逝秋淡定地道,“莫桑德已經在研究所附近購買好房子,我們平時就住那邊。”
季魚:“……”
行了,她明白了,看來這隻吸血鬼早有準備。
當初他的身份沒有暴露時,他還有所顧忌,現在顯然是無所顧忌,都決定不做人。
很快兩人就搬到研究所附近的房子居住,這裡成為兩人的小窩,周六周末時再回莊園,或者沒事去季家探望長輩,吃頓飯再走。
接著,季魚白天去上班,晚上回家。
江逝秋仍是像在厄爾浦斯時的生活方式,除了送她上下班外,白天都宅在家裡,無所事事。
工作?國王是不需要工作的!
至於會不會無聊?季魚有一次趁著午間休息,和他視屏聊天,發現這位根本不會無聊。
因為他白天沒事都在睡覺,睡飽了晚上就來鬨她-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
秋天結束後,陽光漸漸地變得稀薄,不那麼熱烈。
江逝秋終於會在白天時拉著季魚出門逛街約會,甚至兩人像普通的情侶那樣,一起走在陽光下。
起初季魚還擔心陽光會曬傷他,如臨大敵,甚至讓莫桑德準備好藥。
哪知道兩人在陽光下走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他有什麼變化,依然是那般精致從容的模樣,皮膚也沒有發紅的跡象。
江逝秋解釋道:“冬日的陽光很溫和,這樣的程度並不足以讓我曬傷,除非是夏日的陽光。”
然後又表示,雖然冬日的陽光不會傷害他,但他仍是不太喜歡陽光。
這是血族的本能,不喜歡陽光,血族算是一種黑暗生物,他們更喜歡陰暗、濕冷的環境。
知道他不喜歡陽光,雖然季魚嘴上沒說什麼,約會的時候,她一般都會儘量挑陰天出門。
就算要出門,如果太陽出來時,她還會打把傘。
男人在晴天打傘確實很奇怪,但如果情侶一起撐一把傘,那就不奇怪了。
兩人的感情漸漸地穩定下來。
所有的猜忌和不確定,也在這數個月的陪伴中消彌。
時間久了,季魚終於確定,這個吸血鬼就是個戀愛腦,懷疑他都是對戀愛腦的一種汙蔑。
就連原本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遲疑的季家人,現在也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
誰會擔心一個戀愛腦?
就算他是國王,當國王變成戀愛腦時,反而讓人比較擔心他。
季敏山夫妻倆甚至反過來叮囑季魚,讓她千萬彆拋棄江逝秋,兩人要好好的。
季魚無言以對。
冬去春來,轉眼兩人在一起已經快要一年。
江逝秋再次求婚。
季魚沒有應,而是問:“如果我和你結婚,婚禮會不會很麻煩?”
他是卡厄斯的國王,又是吸血鬼……隻要想到婚禮上到處都是吸血鬼,就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不會的。”江逝秋笑道,“血族的婚禮很簡單,過程也不複雜,隻有一個簡單的契約儀式。”
季魚不確定,“真的?”
“真的!”
因為他說得信誓旦旦,季魚選擇相信他,答應他的求婚。
不答應也沒辦法,這半年多,他一直惦記著結婚,仿佛隻有兩人結婚他才能安心。
季魚都納悶了,沒安全感的不應該是她這人類嗎?怎麼他一個血族居然如此沒安全感。
“沒辦法,我的阿魚如此優秀,喜歡你的男性太多了。”江逝秋酸溜溜地說,“不僅有男人,也有男性血族。”
季魚無語,覺得他又在亂吃醋,“那些血族會喜歡我,是喜歡吸我的血吧?”
有一個吸血鬼喜歡她就夠了,她可不想要其他吸血鬼的喜歡,吸血鬼的喜歡都是要吸血的。
說到吸血,季魚有些不自在。
回國後她和錢姐、莫菲菲仍有聯係,平時沒事也會偶爾打電話聊聊天。
當莫菲菲知道她和江逝秋和好後,就慫恿她一定要體驗一下被血族吸血滋味,特彆是在床上時。
季魚對此很好奇,直接去體驗了,然後發現真的會讓人上癮。
第118章
答應江逝秋的求婚後,季魚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
商量過後,兩人決定先在國內舉辦婚禮,這婚禮也是人類的婚禮,按照人類的風俗進行,不會有吸血鬼過來觀禮。
因為江逝秋是血族,屆時還要回厄爾浦斯舉辦一場血族的婚禮。
結婚過程的繁瑣事一向很多,更不用說華國的婚禮,從江逝秋親自登門提親到舉辦婚禮,整整花了兩個月時間。
某一天,季魚在莊園試婚服時,聽到莫桑德問他們要在哪裡度蜜月,他好提前安排。
江逝秋扭頭問她:“阿魚,你想去哪裡度蜜月?”
“隨便吧。”季魚試婚服試到累,懨懨地說,“找個陽光不那麼強烈的地方度蜜月……要是不行,直接不度也可以的。”
“那怎麼行?”江逝秋堅決不同意,一定要度蜜月。
江逝秋將人摟在懷裡,給她揉了揉太陽穴,一邊小聲地哄著,還有幾套禮服就試完了,讓她繼續堅持。
然後又和她商量度蜜月的地點,他已經定好幾個地方。
季魚原本聽得不太專心,她對去哪裡度蜜月的事並不執著,由他安排就行,直到聽他越說越不靠譜,問道:“這度蜜月的地點是不是太多了?”
這是度蜜月嗎?這是整個世界都跑一遍吧?
“不多的。”江逝秋見她仰著臉看著自己,可愛的模樣瞬間擊中他的心,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柔聲說,“第一次度蜜月,我計劃是要用三年,然後……”
季魚木著臉,誰度蜜月是要度個三年的?
而且居然還有第二次蜜月、第三次蜜月……
就算吸血鬼的壽命很長,也不至於這麼浪費時間吧?
可惜在某個血族眼裡,這不叫浪費時間,而是製造浪漫的回憶,這些會成為他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
所以美好的回憶就應該多製造一些。
莫桑德瞅靠在一起說話的兩人,看到他們陛下摟著人類哄,不禁深深地歎氣。
彆人能看出來的問題,他自然也能看出來,甚至更早地看出來。
他們陛下隻要遇到這個叫季魚的人類,就會變成不管不顧的戀愛腦,一顆心都被人類勾走了,人類在哪裡,他就在哪裡,極儘倒貼。
第一次陛下將人類帶回莊園時,莫桑德就知道他們陛下栽了。
不過陛下喜歡就好。
幸好他們陛下長得好看,是所有血族中最靚的崽,就算身份暴露後,人類姑娘一時間不能接受,最後被美色所迷,還是接受了——雖然這看起來更像是他們陛下死纏爛打才有的結果,至少是個好結果,不是嗎?
關於度蜜月的計劃,最後因為計劃太長,暫時擱置,等婚禮結束後再說。
轉眼就到婚禮。
婚禮是在莊園舉辦的,女方家的親朋好友來了不少,但男方的親朋更多,不少人發現,男方那邊的親朋有些挺麵熟的。
溫雅茹被季家的一個妯娌拉住, 她有些緊張地問:“雅茹啊, 咱們這位姑爺到底是什麼來曆?怎麼婚禮上的人好些看著挺麵熟的?”
溫雅茹暗忖,可不是麵熟嘛,因為你們在某些晚間新聞頻道見過他們。
隻是這些人此時穿著常服,收斂身上的氣勢,一副隨和的模樣,以男方的親戚身份過來參加婚禮,一時間讓人不敢認罷了。
對此,溫雅茹夫妻和季丹心姐弟倆雖然也緊張,但想到江逝秋的身份,又覺得是正常的。
好歹那也是一位國王……
他們沒有四處嚷嚷江逝秋的身份,季家其他人都以為季魚是灰姑娘嫁入豪門,並沒有多想。
直到婚禮順利結束,賓客們離開,季敏山一家總算鬆口氣。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麼多的大人物,總算讓他們有點“季魚嫁的是一位國王”的真實感。
若不是如此,那些隻能在新聞上見到的領導怎麼會低調地來參加婚禮?
**
婚禮結束後的第三天,季魚和江逝秋準備去厄爾浦斯。
不同去年,這次前往厄爾浦斯時,乘坐的是私人飛機,偌大的飛機裡,除了季魚一個人類,其他的都是血族。
眼看離厄爾浦斯越來越近,江逝秋將人摟在懷裡安慰:“阿魚,彆怕。”
他知道阿魚去年選擇離開厄爾浦斯的原因,也是因為害怕那些怪物,幾次三番被怪物襲擊,正常人都會害怕。
“以後我都在你身邊,沒有怪物能傷害你。”
季魚朝他懷裡靠了靠,神色複雜。
其實她已經不再害怕,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平靜地接受要在厄爾浦斯舉辦婚禮。
既然他能為了她在國內定居,忍著對陽光的不喜,和她走在陽光下……她為什麼不能為了他接受厄爾浦斯,重新返回厄爾浦斯呢?
感情是互相理解和包容,是雙向奔赴。
她不能一味地接受他的付出而沒有回應,就算他不介意,她也不能這麼自私。
“江逝秋。”季魚開口道,“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
江逝秋隻是一愣,然後狂喜道:“沒有,不過我不介意你多說,我愛聽。”他摟著人,柔聲哄道,“寶寶,再說幾句,我想聽……”
季魚臉頰發燙,她的性子內斂,有東方人的含蓄,很少會將情情愛愛的字眼掛在嘴裡。
最後心軟的人類還是被詭計多端的血族哄得暈頭轉向,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注意到。
等到厄爾浦斯時,所有人都能看出某個血族的心情十分愉悅。
季魚仍是住進了玫瑰莊園。
正是厄爾浦斯的春末,陽光溫煦,氣溫適宜,不僅吸血鬼喜歡這樣的溫度,連人類也喜歡。
時隔大半年,玫瑰莊園沒什麼變化。
血仆們都是在夜間工作,白天休息,不會在遇到季魚時小心翼翼地躲起來,會停下來恭敬地行禮,行的都是標準的宮廷禮。
次數多了,季魚也習慣了。
抵達厄爾浦斯的第二天,季魚和莫菲菲、錢姐聯係,請她們來莊園作客。
兩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應邀而來。
看到季魚,莫菲菲笑著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說道:“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會回厄爾浦斯,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你。”
錢姐也笑著朝她點頭。
季魚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其實這次是過來結婚的,舉辦完婚禮後,會再次離開。”
到時候離開去度蜜月。
兩人紛紛向她道喜。
莫菲菲道:“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快結婚,我輸了。”
錢姐笑著點頭,讚成莫菲菲的話,不是哪個人類都有那個勇氣嫁給吸血鬼的,對於季魚的決定,著實讓她們吃驚。
不過想到那個追著她追到國內的吸血鬼,甚至為她留在那裡,又有些明白她的選擇。
就算是吸血鬼,能做到這程度,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個世道人心浮躁,人與人之間充斥著無數的浮華誘惑,難得遇到一個愛自己的人,是人是吸血鬼,又有什麼可在意的?
季魚有些臉紅,嘴硬道:“既然沒辦法分手,那就隻好結婚了。”
話雖是這麼說,然而莫菲菲和錢姐哪裡看不出來,她是真心喜歡那個吸血鬼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爽快地答應和他結婚。
人類和吸血鬼很少會結婚,畢竟人類和吸血鬼之間的地位不平等,再加上吸血鬼大多花心濫情,為了享受吸血,能同時交往好幾個男女朋友,充斥著太多的誘惑。
一旦真的決定結婚,就是一輩子,不能違背立下的血契,不能出軌。
束縛太大,不說那些吸血鬼,連人類都不敢真的與之結契。
三人一邊喝下午茶一邊敘舊。
一年過去,錢姐和莫菲菲都留在這邊工作,沒有回去的意思。
錢姐是為了她的理想拚搏,莫菲菲則是因為有一個吸血鬼男朋友,決定暫時留下。
“我和托克還在交往。”莫菲菲撩了下頭發,笑著說,“目前沒有想要換男朋友的打算,看他的表現吧,如果他表現得好,也不是不能繼續交往下去。”
雖說吸血鬼中有不少是濫情的人渣,人類情人很多,但也有專情的。
莫菲菲相信自己的魅力,現在不是她離不開,是吸血鬼男朋友離不開她,反正要是她哪天待膩了,那就揮揮手回國。
季魚失笑,果然莫菲菲不管在哪裡,都會生活得很好。
就算交了個吸血鬼男朋友,處於下風的也不會是她,而是越來越愛她的吸血鬼。
接著季魚邀請兩人去參加她的婚禮,婚禮就在半個月後。
“婚禮在城堡舉辦,到時候你們有空一定要來。”
錢姐有些愣:“城堡?是山腰的城堡嗎?”
厄爾浦斯座落在山腳下,被環山環繞,在森林掩映的山腰處,確實有一座巍峨的城堡, 占地麵積非常大, 鎮裡的人隻能看到一些尖塔,無法窺探其中的景象。
季魚點頭,“莫桑德是這麼說的。”-
離開莊園後,莫菲菲見錢姐若有所思,好奇地問:“錢姐,那邊真有城堡?”
“有的。”錢姐答道,“去年我們去那邊實地勘察時,正好路過城堡,遠遠看了一眼,是一座非常巍峨雄奇的古堡。”
當時隨行的守衛者對城堡似乎很敬畏,甚至警告他們,讓他們彆輕易靠近它。
守衛者是吸血鬼,能讓這些吸血鬼敬畏到不敢靠近,估計城堡主人的身份不簡單。
錢姐想起從一些吸血鬼同事那裡聽到的消息,聽說血族中有五位親王,一位血皇,血皇即是血族的國王。
這座城堡的主人不會是那位國王吧?
這麼一想,錢姐頓時也不太能確定江逝秋的身份。
到底是親王還是國王?
如果他是血族的國王,似乎有些理解他們的婚禮為什麼會在城堡舉辦。
**
婚禮前幾天,季魚被江逝秋帶到城堡。
城堡的建築非常古老,雖然維護得很好,仍是能從一些細節中窺探出城堡的曆史。
剛到城堡,季魚還很興奮,有探險的興致,
隻是當她在城堡裡探險大半天後,很快就沒興趣了。
主要是這城堡非常符合吸血鬼的審美,華麗又陰森,特彆是城堡裡有很多地下密室,居然擺了不少棺材。
當推開一扇地下室的門,看到那一溜排過去的棺材,正常人都要嚇死好嗎?
季魚當時嚇得夠嗆,都快要尖叫出聲。
幸好江逝秋出現得及時,她整個人縮進他懷裡,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江逝秋看了一眼那些棺材,又看向懷裡嚇壞的人類,頓時有些苦惱。
血族的極致浪漫就是帶著心愛的人一起躺棺材,他還計劃著這幾天要和阿魚一起睡在棺材裡,可看她怕成這樣,他又不忍心了。
“阿魚彆怕,這是城堡裡的其他仆人的棺材。”江逝秋攬著她離開,一邊解釋道,“你知道的,血族喜歡睡在棺材裡。”
季魚愣了愣,離家出走的理智總算歸來。
她想起吸血鬼確實有睡棺材的傳統,然後問他:“你也喜歡睡棺材裡?”
江逝秋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色,含蓄地說:“也不是喜歡,血族的生命太漫長,無聊的時候,我們會在棺材裡睡覺,可以消磨很多無聊的時光……”
季魚恍然,再次暴擊:“所以你到底活了多少個年頭?”
說吧,他是多少高齡的“年輕人”?
江逝秋:“……”
最後,江逝秋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表示自己是永遠年輕的血族。
來到城堡的第一晚,季魚和江逝秋睡的是床。
很正常的床。
第二晚,季魚沒能扛住,被詭計多端的血族哄著去睡他的棺材。
已經是三更半夜, 早已過了季魚的正常休息時間。
周圍陰森森的, 就像是鬼堡,兩邊的牆壁上亮著燈,居然是與時俱進的電燈,就是造型很古老。
然而就算是電燈,這蜿蜒而下的階梯還是很有鬼堡的氣氛啊。
江逝秋將人攬在懷裡,親親她的臉,柔聲說:“阿魚彆怕,城堡裡不會有怪物,隻有血族。”
季魚麵無表情,“血族也叫吸血鬼,有一個‘鬼’字的都很嚇人!很多電視電影和小說漫畫裡,有很多關於吸血鬼嚇人的場景,挺可怕的。”
江逝秋成功地被噎住。
國王陛下很生氣,暗忖以後他一定要讓人重新拍幾部關於血族的作品,要拍得唯美浪漫,所有嚇人的場景都不許出現,一定要扭轉人類對血族的印象。
來到一間偌大的地下室,中央擺著一尊棺材。
棺材非常華麗,居然鑲嵌著寶石,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江逝秋用一種狀似不經意、實則驕傲的語氣問:“阿魚,你看我的棺材,好看吧?”
季魚:“……”
季魚一言難儘,就算它做得再豪華,在正常人眼裡,那也是棺材啊,再好看也沒用。
江逝秋很興奮,抱著她進了棺材。
棺材裡的空間沒有想像中那麼逼仄狹窄,棺蓋沒有蓋實,有空氣能流通。
季魚靠在他懷裡,身下墊著柔軟的東西,並不是那麼難受,最後實在困得厲害,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過一次棺材後,季魚就堅決不再受他誘惑,還是床更適合人類。
就算棺材沒有想像中那麼逼仄狹窄,但它還是棺材啊,不管睜眼閉眼,都是一片漆黑,身邊還有一個沒有心跳的男人,怎麼看都挺不吉利的。
正常人類誰會睡棺材啊?
江逝秋很失落,不過他也沒有妥協,琢磨著下次再用什麼借口將她拐過去。
他也不貪心,十天半個月裡,隻要能拐她去睡個一兩次就滿足了。
血族對棺材的喜愛是刻入骨子裡的,抱著心愛的人一起躺棺材睡覺對他們而言,非常浪漫,死不肯悔改。
隨著婚禮的到來,城堡裡的吸血鬼仆人越來越忙碌。
隻有季魚是最清閒的。
婚禮前一天,季魚發現已經有大半天沒見到江逝秋,問莫桑德,“江逝秋呢?”
莫桑德恭敬地道:“陛下去處理一些事。”
“什麼事?”
“有吸血鬼不遵守陛下定的規矩,陛下去清理門戶。”
“……”
莫桑德也會說中文,和江逝秋一樣,中文說得非常標準,咬字清晰。
他和季魚說話時,大多時候是說中文。
此時他說的每一個字分開來都懂,組合在一起,卻讓人莫名地心驚肉跳。
好半晌,季魚問道:“那些吸血鬼違反什麼規矩?”
莫桑德沒有回答,而是問:“麗薩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我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莫桑德好像很驚訝,“您是陛下選定的伴侶,不管這座城堡,還是厄爾浦斯,甚至是偌大的卡厄斯……都不會拒絕您。”
季魚就這麼昏頭昏腦地跟著莫桑德走了。
他們穿過大半個城堡,來到城堡的一個裝璜華麗的大廳。
當季魚過來時,首先看到大廳裡幢幢的人影,接著是儘頭處,坐在一張華麗的王座上的江逝秋。
他的姿態看著很隨意,卻散發著一股極大的威勢,那張俊美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一雙眼睛變成血紅色,冷冷地看著大廳裡的吸血鬼。
在場的吸血鬼們恭敬俯首,沒有一個敢直視他。
大廳的中央有幾具被撕碎的吸血鬼的屍體,散發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血族的死亡方式一般是長眠,這是一種比較溫和的死亡,當然也是因為同類很少能直接殺死吸血鬼,甚至是撕碎吸血鬼的身體。
然而現在,地上的吸血鬼的屍體破破爛爛的,明顯被撕碎的。
是誰撕碎的,顯而易見。
季魚有些恍惚,原來不是所有的吸血鬼的血液的味道都是好聞的,這些血腥味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人類的出現,伴隨著一道極其甜美的血液氣息,瞬間撲鼻而來,驅散那濃鬱的血腥味。
在場的血族聞到這味道時,都有些躁動。
要不是上首位置坐著的男人鎮在那裡,隻怕這些吸血鬼已經忍不住轉頭,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她。
見到她,江逝秋神色一頓,然後直接起身。
他穿過那些恭敬俯首的吸血鬼,來到季魚麵前,麵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阿魚,你怎麼來了?”
季魚下意識地說:“來找你。”
他看起來很高興,將她摟到懷裡,吻了吻她有些冰冷的臉蛋,問道:“吃晚飯了嗎?”
“還沒,等你一起……”
他越發的高興,就要帶她離開。
“等等。”季魚拉住他,看向大廳裡那群吸血鬼,“你這邊的事完了嗎?”
江逝秋唇角微勾,笑盈盈地說:“完了。”
此時已沒有剛才大開殺戒時的冷酷和強勢。
在兩人走出大廳時,那群吸血鬼恭敬地行禮恭送他們,嘴裡叫著陛下。
季魚忍不住扭頭,正好對上一個女性吸血鬼的目光,很快認出這是卡厄斯國的克萊婭親王,隻見她朝自己眨了下眼睛,露出一個性感迷人的笑容。
季魚:“……”
季魚被江逝秋帶回他的寢室。
雖然血族喜歡睡在棺材裡,但他們也有寢室,就像中世紀的貴族,生性奢華講究,房間裡的每一樣擺設都是極有格調的古董。
房間裡甚至還點燃一種很清雅的香,像玫瑰的味道。
季魚問道:“江逝秋,剛才發生什麼事?”
“有一群血族擅自舉辦吸血宴會, 殺死幾個人類。”江逝秋輕描淡寫地說, “執法隊已經將他們捉拿歸案,不過這次參與的血族中有一個公爵,需要我親自處置。”
血族公爵?需要他親自處置?
瞬息間,季魚想到大廳裡的那幾具吸血鬼的屍體,張了張嘴:“江逝秋,你在血族是什麼身份?”
她以前沒問過這個問題,因為沒有必要。
隻是這次,看到血族親王克萊婭恭敬地行禮,那些血族朝他叫“陛下”,不會是她想的那個陛下吧?
江逝秋說:“唔,我是卡厄斯的國王啊,你不是知道了嗎?”然後又抱怨地說,“這些血族一直都很不安分,每次我睡醒,他們都會惹來一堆事,那幾個親王也是不中用的,經常要我清理門戶……”
季魚木然地聽著,已經不知道什麼反應。
知道他是卡厄斯國的國王時,她沒怎麼在意,還以為這王位是傳下來的。
哪知道莫桑德嘴裡的“陛下”,叫的並不僅是卡厄斯國的國王陛下,還有血族的國王陛下。
所以,和她結婚的,是一個真正的國王。
不是人類的國王,而是吸血鬼的國王,還是那種有實權、最強大的國王。
可能是看出她的神色不對,江逝秋突然警惕起來。
“阿魚,你怎麼了?不會是不想和我結婚了吧?”然後又說,“反悔也沒有用,我們已經在國內舉辦過婚禮,觀禮的人那麼多,他們都是見證者,你想反悔也沒用!”
雖然血族更重視的是契約婚禮,不過人類的婚禮也是一種法律上的認可。
不管是人類的法律,還是血族的契約,一個約束人類,一個約束血族,都是一樣的。
季魚回過神,看緊張兮兮地摟著她的男人,說道:“我沒後悔。”
“那就好。”
江逝秋頓時放心了,開始期待明天的血族的婚禮。
第119章
血族的婚禮在夜晚舉辦。
對於血族來說,夜晚才是他們的主場,他們在夜晚狂歡,在天明歸去,與白晝同眠。
當夜幕降臨時,無數的血族抵達厄爾浦斯山腰間的神秘古堡。
厄爾浦斯的吸血鬼幾乎都來到這裡。
每一個進入古堡的吸血鬼,雖然麵上一派鎮定肅穆,然而仍是能從一些細節看出,他們對能來此是自豪的,也是敬畏的。
莫菲菲也跟著托克一起來了,隨行的還有錢馨。
兩個人類出現時,就像是乍然混入狼群的兩隻綿羊,瞬間吸引眾多吸血鬼的注目。
艾琳娜和薇薇安等吸血鬼看到兩人時,十分驚訝。
尼克斯問道:“托克,你怎麼帶她們來了?”
這些吸血鬼一臉納悶,覺得托克膽子真是大,居然敢帶兩個人類來參加卡厄斯陛下的婚禮,他這是被人類迷昏頭了嗎?
托克淡定地道:“不是我帶她們來的,她們有請帖。”
請帖?!
這下子,在場的吸血鬼都吃驚起來,忍不住打量兩個人類,不知道她們從哪裡得到的請帖。
莫菲菲和錢馨看到這麼多吸血鬼,本能地感到緊張。
她們真的沒想到,這裡的吸血鬼會那麼多,而且隻有她們兩個是人類。
吸血鬼非常容易辯認,因為他們今晚是來參加婚禮的,打扮極為得體,居然都是中世紀貴族的打扮,放眼望去,一溜的中世紀舞會的場景,讓兩人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就在眾吸血鬼吃驚之時,古堡的一名血仆過來,恭敬地朝兩個人類姑娘道:“兩位小姐,王後請你們過去。”
王後?
莫菲菲和錢馨不禁沉默,是她們想像的那個“王後”嗎?
目送兩人跟著血仆離開,在場的吸血鬼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紛紛看向托克。
“托克,她們認識王後?”薇薇安問。
托克已經反應過來,看向在場的吸血鬼,特彆是尼克斯和修斯這些男性吸血鬼,臉上露出憐憫之色:“認識。”
來這裡之前,他從女朋友那裡得知,她收到婚禮的請帖,給她請帖的是她以前的宿舍好友麗薩。
麗薩是今天婚禮上的新娘子。
托克也是剛知道,原來他們參加的是同一場婚禮。
是卡厄斯陛下的婚禮。
一個月前,所有血族都收到通知,血族的血皇——卡厄斯陛下找到他命定的伴侶,將在厄爾浦斯山的古堡舉辦婚禮。
卡厄斯陛下對很多吸血鬼而言,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存在,除了五位親王殿下外,幾乎沒有多少吸血鬼見過他。
聽說他一直沉睡在厄爾浦斯山上的古堡裡,鎮守著誕生於厄爾浦斯山的黑暗怪物,這幾百年,他一直在沉睡,很少蘇醒。
對於很多吸血鬼來說,卡厄斯陛下就是一個傳說,也是一個讓他們敬畏無比的恐怖存在。
吸血鬼擁有銅牆鐵壁般的身體,無法被物理殺死,隻能長眠。
然而卡厄斯陛下卻能輕易殺死任何吸血鬼,包括那些強大的親王,這是屬於血皇的強大力量。
血皇卡厄斯陛下至高無上。
沒有吸血鬼不畏懼他,甚至不敢反抗他定下的規矩。
讓他們慶幸的是,卡厄斯陛下一直在沉睡,很少會醒來,上一次醒來還是在百年前。
托克也是眾多從未見過卡厄斯陛下的吸血鬼之一。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當日在醫院裡見到的那個黑發黑眼的漂亮血族——麗薩的男朋友,讓他畏懼的存在,居然就是傳聞中的卡厄斯陛下。
原來卡厄斯陛下早就蘇醒,甚至找了個人類小情人。
明白這點後,托克慶幸不已。
慶幸他當初追求的人類是莫菲菲,慶幸自己從未覬覦麗薩小姐的血液,慶幸自己和莫菲菲是男女朋友,和麗薩小姐維持友好的關係。
就算卡厄斯陛下要翻舊賬,也不會翻到他身上-
“她們居然認識王後?”
聽到托克的話,一群吸血鬼十分吃驚,怪不得她們會有請帖。
接著又有吸血鬼好奇地問:“托克,你見過王後嗎?”
托克道:“見過。”他頓了下,繼續憐憫地看著這群吸血鬼,含蓄地提醒他們,“其實你們也見過。”
麵前這群吸血鬼大多都是研究所裡的研究人員或者安保人員,見過王後的可多了,而且……想到他們當初居然膽大包天想要吸王後的血,甚至將她帶去酒館,真是不怕死啊,不用卡厄斯陛下出手,隻怕那些親王就能活撕了他們。
聽到托克的話,一群吸血鬼滿臉茫然。
他們也見過王後?在哪裡見的?王後到底是哪個?
可惜不管他們怎麼問,托克都沒有回答,隻是道:“等婚禮開始時,你們就能見到王後了,不必急。”
眾吸血鬼沒辦法,隻好耐心地等著,也因為托克這話,讓他們心不在焉,連五位親王出現都沒怎麼注意。
血族的五位親王出現在這裡時,帶來的震動是極大的。
不過想到今天是卡厄斯陛下的婚禮,親王們出現在這裡也是正常的。
親王們有各自的地盤,除了最為活躍的羅普親王和克萊婭親王,其他三位親王不是找個地方沉睡消磨時間,就是獨居在自己的城堡裡與一群情人玩樂,很少會露麵。
是以今日難得看到他們,不少血族都探頭觀看。
夜色更深時,婚禮終於開始。
當艾琳娜等人看到在萬眾矚目中出來的卡厄斯陛下和王後時,這群吸血鬼嚇得獠牙暴長,一雙眼睛瞬間變得血紅。
吸血鬼平時會儘量收起獠牙,不然會被同類視為挑釁,被人類視為準備進食。隻有在進食和戰鬥時,他們才會露出獠牙和血紅色的眼睛。
季魚站在高台上,目之所及都是吸血鬼,她努力保持冷靜,讓自己不怯場,淡淡地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一些熟“人” 。
他們露出吸血鬼的特征,還真是挺好辯認的。
因為她的分心,江逝秋也看了過去。
就像某種連鎖反應,下麵的吸血鬼發現他們陛下和王後都盯著一個地方,於是其他的吸血鬼紛紛跟著看過去。
當看到那些吸血鬼控製不住獠牙和血紅眼時,他們十分不悅。
江逝秋親昵地攬著季魚的腰,偏首貼著她的耳畔問:“阿魚,看什麼?”
“看那些吸血鬼。”她小聲說,“他們是研究所的同事,以前還請我去酒館喝酒。”
江逝秋瞬間明白了,眸光微冷,“追求過你的?”
“……”
聽到這話,季魚知道他又開始亂吃飛醋。
她無奈地說:“比起追求,我覺得他們更想吸我的血。”所以真不必亂吃乾醋,她對所有想吸她血的吸血鬼都沒好印象。
江逝秋柔聲說:“阿魚不用怕,以後沒人敢吸你的血。”
兩人的聲音很小,但架不住血族都是一群耳聰目明的怪物,再小的動靜他們也能聽到。
不少血族貴族意味深長地看著那群吸血鬼,覺得他們可真是大膽,居然覬覦王後的血。就算王後的血再甜美可口,也不是他們能染指的。
看來得清理門戶了。
艾琳娜等吸血鬼隻覺得早已停止跳動的心臟都要爆裂了。
原來王後是麗薩,他們確實認識。
至於卡厄斯陛下……居然是當初他們一直猜測不到身份的高位血族,他們當時懷疑他是某位親王,沒想到居然是令所有血族畏懼的卡厄斯陛下。
這群吸血鬼又驚又怕,欲哭無淚。
當初他們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害怕,要是早知道麗薩是王後,他們一定不會將她視為獵物,肆無忌憚地對她評頭論足,還說要追求她,吸她的血……
**
除了這個小插曲,婚禮進得很順利。
如同江逝秋所說的,血族婚禮的過程並不複雜,隻有一個簡單的契約儀式,便是血契。
兩人交換血液,形成血契,血契將兩人永遠聯係在一起,不離不棄,不能背叛,否則將會受到血契反噬。
就算是血族,如果被血契反噬,對他們的危害也非常大。
是以血族很少會進行血契,除非真的愛到願意與對方分享生命。
婚禮結束後,江逝秋愉快地將人哄到地下室,一起睡棺材。
季魚雖然不願意睡棺材,但看他那麼期待,隻好半推半就,跟著他又睡了幾晚棺材,滿足血族的浪漫。
幸好,他們很快就要離開厄爾浦斯,準備去度蜜月,其他地方沒有棺材可以睡,算是個好消息。
度蜜月的第一站,在某個私人島嶼,是江逝秋精心挑選的地點。
陽光、沙灘、大海……
季魚對這次蜜月地點十分滿意,可以肆無忌憚地在海邊的沙灘奔跑,沙灘很乾淨柔軟,海水沒有任何汙染,沒人打擾。
白天時可以坐遊艇出海,或者去潛水、海釣,回到島時,能品嘗到廚師精心烹飪的海鮮大餐,晚上兩人在海潮聲中相擁而眠,日子過得極為悠閒。
唯一讓季魚擔心的是海邊的陽光太烈,會不會曬傷某個血族。
“沒事。” 江逝秋含笑道,“你玩得開心就好。”
季魚很怕他真的曬傷,玩過一遍後,決定在島上的彆墅陪他,等陰天的時候,或者太陽下山後,再和他一起出海玩。
隻是沒想到,他們隻玩了幾天,就不得不離開。
也沒彆的,就是江逝秋不小心將島嶼捶爆了。
這是季魚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血族國王的實力,那可是一座島嶼,他居然隨隨便便就將島嶼錘爆了。
兩人返回卡厄斯國的首都時,來接他們的是克萊婭和羅普兩位親王。
得知島嶼被他們陛下錘爆,兩人的表情有些那啥。
羅普親王哭喪著臉問:“陛下,您為什麼要錘爆它?它是怎麼招惹你了?”那可是他斥巨資買的私人島嶼,還打算等陰天時,帶小情人過去度假的。
對此,江逝秋非常淡定地說:“看它不順眼。”
知道真相的季魚:“……”
克萊婭親王馬上道:“陛下既然看它不順眼,錘爆也沒什麼,反正羅普這些年賺的錢不少,他買了很多私人島嶼,他不缺錢。”
羅普親王:“……”
我沒有、我不是,彆胡說,吸血鬼的錢也是錢!是他辛苦賺的!
接著江逝秋帶季魚在卡厄斯國的首都遊玩。
因為季魚說想來這裡看看,於是在島被錘爆後,他就將人帶過來,正好通知羅普一聲,讓他去收拾爛攤子。
國王就是這麼任性。
羅普親王拿他們的陛下沒辦法,隻能哭喪著臉去處理。
等他處理完回來,趁著陛下給王後做飯時,他找到在王宮裡散步的王後,問她陛下為什麼要錘爆島嶼。
“也沒什麼。”季魚輕描淡寫地道,“他隻是沒控製好力量。”
羅普親王:“……”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季魚不管他相不相信,難得見到他,問道:“羅普親王,聽說羅普生物研究所是你一手辦的,是嗎?”
“是……”
“你辦它的目的,應該是為了研究那些怪物吧?”
“是的。”羅普並不瞞她,如實道,“隻有血族才能對付黑暗怪物,人類需要借助血族的力量,所以辦這個研究所,也是為了讓人類一起加入研究,人類也能放心。”
聞言,季魚並不意外。
研究所的研究人員以人類為主,甚至主持一些重要項目的也是人類的科研人員,血族很少參與進來。
季魚說道:“我覺得研究所裡的安保還不太行,你們應該多派點人過去,保證那些科研人員的安全。”
羅普親王差點被逼出冷汗。
他僵硬地道:“王後說得對, 確實應該多增派人員過去, 保護每一位研究員。”
等江逝秋過來找季魚回去吃晚飯,他忙不迭地離開。
離開王宮後,羅普親王總算鬆口氣,暗暗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羅普,你怎麼了?”克萊婭親王疑惑地看他。
羅普親王歎氣,抱怨道:“如果當初知道王後也在研究所工作,我一定將手底下的公爵、男爵、子爵都派過去保護她……”
克萊婭聞言,一點也不同情地說:“所以,陛下錘爆你的島,其實也是警告,他沒有讓你長眠,是陛下的仁慈。”
羅普親王哭喪著臉,“我隻希望王後不要再去研究所工作,我寧願開工資倒貼她,讓她在家裡蹲,要不然哪天我可能真的會被陛下撕了。”
他寧願長眠,也不想自己的身體被怪獸一樣的陛下撕碎。
克萊婭親王悵然道:“怎麼不是呢?我也想給王後開份工資,讓她好好勸勸陛下,趕緊回來接手卡厄斯國的事務,彆總是推給我們,我和路易、賽琳娜都輪流工作一百年,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
季魚不知道兩位親王對自己的期許,吃著江逝秋做的飯,暗暗捏了下腰圍。
不行,好像又胖了,不能再這麼放縱下去。
她決定減肥,要控製飲食,也要鍛煉,運動才是最好的減肥方式。
可惜,季魚的減肥計劃很快就腰折,因為她還沒開始,就被某個血族拉到床上廝混。
“阿魚一點也不胖。”江逝秋揉揉她的腰,又抱起來掂了掂,“還是瘦了點。”
季魚怒目而視,“我胖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逝秋:“當然有,抱起來軟軟的、香香的,非常舒服。”
聽到這話,季魚抄起枕頭就要砸他,哪知腳被床單絆住,整個人摔到他懷裡,就像送懷送抱似的。
最後兩人又滾作一團。
在卡厄斯國玩了一段日子,他們準備離開。
得知兩人要離開,羅普親王和克萊婭親王過來見他們,送給季魚不少禮物,格外殷勤。
克萊婭親王問季魚:“王後,你們接下來的行程是什麼?”
季魚道:“唔……我也不清楚,看江逝秋的安排,不過下個月,我們就要回華國,我要回去上班了。”
“……”
克萊婭親王懵逼地看她,什麼?!王後你要去哪裡上班?是去羅普辦的研究所嗎?羅普聽到會哭的。
“是啊。”季魚一臉淡定,她要上班很奇怪嗎?
克萊婭親王忍不住說:“如果您想上班,其實來卡厄斯這邊也可以,這裡有很多崗位適合您,如果您習慣研究所的工作,這裡也有研究所,可以將您調過來……”
季魚聽了一通,總算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讓自己勸江逝秋回來,彆什麼活都丟給他們這些下屬。
對此季魚沒有表態,隻道:“看他自己的意見吧,他想回來就回來。”
其實在哪裡工作,她倒是沒有那麼執著,哪裡都可以。
克萊婭親王還想說什麼,見江逝秋找過來,隻好作罷。
等兩位親王離開,江逝秋問:“阿魚,她剛才找你做什麼?”
季魚看他,朝他的唇角親了下,含笑道:“他們想讓你回卡厄斯,彆什麼事都丟給他們。”
對此,江逝秋很淡定,甚至壓根兒不過心。
季魚問他,“你會回來嗎?”
“不會。”江逝秋道,“以前我沉睡時,他們都乾得挺好的,現在就當我繼續沉睡。”當然,如果真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他還是會出麵的。
季魚失笑,突然問:“江逝秋,你以前都在沉睡嗎?”
“大多時候是。”他含糊地說,低頭吻她,“沒有遇到你前很無聊,現在我遇到你,不需要再沉睡。”
不知怎麼的,季魚有些難受,她垂下眼。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她是人類,並不想被轉化為吸血鬼,而且也不是想轉化就能轉化的,吸血鬼是一種黑暗生物,轉化的風險很大,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江逝秋笑了笑,將她摟到懷裡,用一種極為溫柔的語氣說:“到時候,我陪你一起長眠。”
季魚怔怔地看著他半晌,然後主動吻住他。
第120章
大雨滂沱,狂風怒嘯。
翻湧不休的海水掀起一道又一道驚天駭浪,欲要將海麵上一切生靈覆滅。
海麵上,一艘大船在暴雨夜中前行,雨水衝刷著大船,無數怪物從黑暗的海水中爬出來,它們爬上大船,襲擊船上的人類。
大船在起伏的海水中搖晃震動,船上的人類嘶喊著,奮力擊殺上船的怪物。
血腥味在船艙中彌漫,血流成河。
船艙外響起一陣廝殺聲,以及怪物撞擊艙門的呯呯呯的聲音。
眼看著艙門即將要被怪物撞破,臉上流著血的女人將年幼的孩子藏進暗道裡。
暗道很窄,孩子蜷縮著身體,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映父母染血的麵容,女人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她的臉頰上。
“媽媽?”孩子軟軟地叫道,伸手摸著母親的臉。
女人親了親孩子稚嫩的臉,哽咽地說:“乖,不管誰叫你,都不要應,你乖啊……”
眼看暗道的門要關上,女孩哭叫起來:“媽媽……”
女人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她對女兒說:“活下去!”
然後狠心地將暗道的門訇然關上。
世界變成一片黑暗。
狹小的空間裡,隻有細微的空氣流通,甚至聽不到外麵的動靜。
孩子哭叫了大半天,父母依然沒有回來,她的年紀實在太小了,在一陣陣顛簸中,慢慢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清晨,伴隨著窗外清脆的鳥鳴聲,季魚睜開眼。
她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地看著頭頂繪製著靈紋的天花板,一時間不知身在何方。
靈紋在黑暗中閃爍,仿佛天幕中的星辰,光輝指引著迷途的歸人。
突然,刷的一聲,宿舍的窗簾被拉開,夏日清晨明亮的光線傾泄而入,驅散室內的黑暗。
站在窗邊的少女回頭,笑道:“阿魚,醒了嗎?今天是畢業祭,咱們得趕緊過去,可不能遲到了。”
季魚眨了眨眼睛,總算將思維從夢境中抽離。
她坐起身,神色還有些困盹,動作卻不慢,一邊穿衣一邊說:“知道了,我馬上就好。”
等季魚收拾好自己,和同宿舍的好友尉遲燕一起出門。
“阿魚,你昨晚沒睡好?”尉遲燕轉頭看她,一邊問道,“哎喲,你眼底的青黑好嚴重,都比得上大熊貓了!不會是因為臨近畢業,緊張了吧?”然後又哈哈一笑,“看不出來你居然也會緊張啊。”
季魚沒有多作解釋,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緊張?”
“嘿,你可是咱們這屆的年級第一,最會打的女人,是咱們學院近百年來最優秀的靈能師,要是你都緊張,其他人還要不要活?”
季魚無奈地道:“彆說了,什麼近百年來最優秀的靈能師?被人聽到又要嘲了。”
尉遲燕:“怕什麼?那些嘲你的人都是在嫉妒你,不被嫉妒的是庸才!”
季魚:“……你也嫉妒?”
“我才不嫉妒!”尉遲燕挽著她的手,嘿嘿一笑,“年級第一是我的好朋友,有你罩著,沒人敢欺負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季魚和尉遲燕是望海城靈武學院的學生,靈武學院招收的學生有兩種,一種是能溝通天地靈氣的天賦者,一種是以身入道的武者。
天賦者可以成為靈能師、靈器師、靈符師等,非常看重天賦。
武者不看重天賦,任何人都可以以武入道。
不過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武者,因為武者要從小就開始打磨根骨,持之以恒地鍛煉,方才擁有成為武者的資格。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持之以恒、堅持不懈的過程。
季魚和慰遲燕都是靈能師。
靈能師以靈能為戰,是戰鬥型的靈能者。
靈器師煉器、靈符師製符、靈藥師製藥……這些都是輔助為主。
靈武學院的學生都是十三歲入學,十九歲畢業,然後是一年到三年不等的實習期,方才能獨當一麵。
現在即將畢業的她們,稱號是實習靈能師。
等他們實習期結束,並且成功通過考驗,方才能擁有靈能師的正式稱號。
時間差不多,兩人來到大禮堂參加畢業祭。
禮堂裡的人很多,都是今年即將畢業的學生。
畢業祭很快就開始,先是師長們在台上講話,然後是上一屆優秀的靈能師和武者們的演示,接著就是最讓學生們激動的環節。
即是挑選靈能武器的環節。
靈能師的武器是靈能大杖,靈器師的武器是煉器爐,靈符師的武器是筆墨紙硯等,靈藥師的武器是藥鼎,武者的武器是靈能兵器,刀槍劍戟等都有……
隻見一名靈能者手執月華靈杖,往上一揮,便見禮堂消失,世界變成無邊無際的星空宙宇。
銀河倒懸,星辰閃爍。
這些星辰中的星子便是靈能武器,每一顆星子就是一件靈能武器,學生要從中召喚到契合自己的武器。
這一幕不管看多少次,依然讓人心湖澎湃,眾人嘩然出聲。
所有人抬頭仰望星空,試圖去尋找契合自己的武器。
可惜肉眼無法窺破星空的奧妙,在所有人眼裡,這就是一片無儘的星空。
尉遲燕緊張地抓住季魚的手,語無倫次地說:“阿魚,怎麼辦?真的有武器會應我的召喚而來嗎?萬一它們不鳥我怎麼辦?萬一覺得我不合格,不想要我怎麼辦……”
不僅是尉遲燕,很多學生都有這樣的顧慮。
雖說是挑選靈能武器,實則並非人挑選它們,而是靈能武器選主人。
當這世間的東西被賦予“靈能”兩個字時,便具有生命,有生命的東西,會自己尋找主人。
靈能武器便是如此。
當靈器師成功地締造出一把靈能武器時,便賦予它們生命。
手執月華杖的師長沉聲道:“諸位,請開始召喚你們的靈能武器。”
學生們聞言,紛紛席地而坐,開始冥想,與這片星空的靈能武器溝通,召喚屬於他們的武器。
季魚也開始冥想。
冥想需要心無雜念,摒棄一切妄念,抱元守一。
然而今天她的冥想並不純粹,在冥想之前,不由想起昨晚的夢境,想起當年的事,縱使已經過去十多年,偶爾還是會做關於它的夢。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個小時,仍是沒有學生成功地拿到屬於他們的武器。
守在一旁的師長不由看過去。
“奇怪,怎麼還沒有孩子成功?季魚呢?她也沒成功嗎?”
在這群師長眼裡,季魚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靈能師,靈能院的師長們對十分看好她。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季魚的心不純粹。”
“怎麼會?”眾人紛紛轉頭看向說話的老者,正是靈能院的院長。
院長淡淡地道:“她心有雜念。”一雙睿智的眼睛掃過那群孩子尚且稚嫩的臉,突然她笑起來,“好了,她要開始了。”
隨著院長這話落,便見星空中一道璀璨的星子劃破夜空而來。
星子拖曳出一道明亮的輝光,朝季魚而去。
在那星子即將落地時,季魚猛地睜開眼睛,伸手抓過去,一躍而起。
眾人的視線落到季魚身上,很快就看清楚她手裡抓著的一把靈杖,銀色的杖身,月桂纏繞,藜枝蔓蔓,大仗頂端是一顆血紅色的尖銳菱形寶石,散發強大的威勢,殺氣凜然。
“哎喲,居然是那把月殺杖。”
月華本是皎潔之物,奈何多了一個“殺”,便成為殺氣凜然的帶煞之物。
這是一把嗜殺好戰的靈杖。
師長們又看向手持月殺杖的少女,清華芳菲,娟秀明麗,明明是個姣美的少女,卻在月殺杖的映襯下,硬生生多了一股殺伐果決的氣勢,蕭颯藏鋒,冷銳逼人。
教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對此師長們都是滿意的。
應召喚而來的靈能武器越強大,靈能師的潛力越大,戰鬥力越強。
大概是有季魚作了個好開頭,很快便見其他學生也開始召喚到屬於他們的靈能武器。
無數的星辰墜落,像是落了一場流星雨。
三個小時後,所有的學生都已經拿到屬於他們的靈能武器。
學生們愛不釋手地看著手中的武器,差點忘記他們還在禮堂參加畢業祭。
直到師長們提醒,他們趕緊收斂神色,與師長一起行大禮,感謝天地的饋贈,並送走那些尚未被召喚的靈能武器。
直到傍晚,畢業祭總算結束,學生們又累又餓,宛若餓虎出山般衝向食堂,一邊快活地乾飯,一邊和自己的靈能武器溝通。
隻是能靈武器剛到手,契合度不夠,這一溝通就溝通出問題。
隻見有的學生的武器直接飛出去,撞到不遠處正在吃飯的學生,將人掀翻在地,或者是飛向屋頂,將屋頂捅了個大窟窿,或是和其他的靈能武器打起來……
一時間,整個食堂兵荒馬亂,飯菜湯汁齊飛。
幸好早有守在一旁的靈能師和武者們紛紛出手,將那些造反的靈能武器壓下。
縱使如此,還是好一陣忙亂。
季魚和尉遲燕見狀,趕緊打包晚飯回宿舍,以免遭漁池之殃。
吃過晚飯,季魚找了個訓練室,開始練習與武器的契合度。
她是個追求完美的,絕對不允許武器不受控製,在主人指東時,居然膽敢指西,甚至傷及友軍,簡直就是黑曆史。
如此練習了一個晚上,桀驁不馴的月殺杖總算肯聽主人的話。
季魚擦了擦汗,雖然一宿沒睡,然而臉蛋依然紅潤,看著十分有精神。
她將被弄得坑坑窪窪的訓練室收拾一遍,直接離開。
剛離開訓練室,就聽到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一陣叮叮叮的聲音,季魚打開手機,發現是學校將他們這群畢業生的實習任務發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