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春天》全本免費閱讀
02/後遺症
黎霧立在他身前，脊背向後沉，索性倚住了冰涼的機器玻璃。
她抬著眸，也細細端量起了他。
襯著這麼一張著實驚人的臉，他唇峰的弧度都出落得無比好看，就是嘴角另一側懸著的那抹淺淺青紫色。
讓她差一點兒就忽視過去了。
黎霧輕輕抿起了笑意，“可彆說你這也是我咬的。”
“打了場球，”薄嶼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重新落回了她頭頂，“沒見過人掛彩？”
“輸了？”
黎霧半是挑釁地問。
趁他要用那種幾乎要吞掉她的眼神，再度朝她晃下來之時，她更感好笑極了，“噢，還是贏了……”
身後販賣機裡傳來“噠——”的一聲輕響。
有東西掉落下來。
薄嶼沒說話，瞥她一眼，緩慢低下了身。
洗過了澡，他的發絲兒上沾惹了幾分獨屬於這初夏雨夜的潮涼，柔軟地滑過了她麵頰。
他生得又高，忽然靠近她的這個瞬間，壓迫感很強。
黎霧下意識小步向後退，後背挨緊了，一雙眼還端端瞧著他。
薄嶼兩指輕巧地銜了一隻小盒子出來。
不等她看了清楚，他下頜又點了點她背後，“還有呢。”
“……怎麼？”
黎霧一扭頭，猛然就瞧見了那個明晃晃的“0.01mm”。
他拿走的是之前就卡住了的那一盒，他自己買的還不上不下地卡在貨架邊緣的凹槽裡。
她剛才看到，他分明是用手機掃碼付款的。
“……”
薄嶼漫不經心瞧著她。
他鴉羽般的眼睫稍斂下來，門前並不明朗的光影潦倒地灑落在他眼底，落下淡淡的陰翳。
黎霧勉強還算淡定，正色：“我去拿鑰匙——”
薄嶼看著她，“我呢。”
“……”
“這裡等你？”
他很是一本正經。
黎霧緩緩呼吸一下，“……你買的東西，你說呢。”
薄嶼循循瞧住了她，認真起來了就像個實打實的混蛋：“你要這麼問的話，我當然也可以不要。”
“好呀，”黎霧對他微微笑，“那你最好趁我出來之前趕緊走掉。”
說完，她扭頭推開店門，甩下他進去了。
旋即就似有一聲很輕的笑，落入她身後盤旋的風聲裡，“你當我的錢是風刮來的？”
“……”
不是嗎？
販賣機的鑰匙被店長放在了換衣間。
早過了關門打烊的點兒，黎霧脫開了工作服，把自己的裙子、外套重新穿回身上。
工作服要拿回去清洗，她疊了整齊，用帆布包兜起來。
故意磨蹭了會兒，卻也不敢太久，畢竟這麼晚了店裡就她一人。
才要出去，忽然就聽見有腳步跟了她進來。
李多晴和她撞了個迎麵，嚇得不輕：“媽、媽呀！——你你你還沒走？！”
黎霧的臉色一白，瞬間心臟都不會跳了。
她儘力維持了氣息的平靜，報以笑容：“取東西？”
“——對呀！我都準備睡了，想起手機充電器丟店裡了，我發微信你沒回，心說過來碰碰運氣，”李多晴瞧著她這麼一副受驚了似的表情，調笑起來，“你以為是誰呀？嚇成這樣。”
沒等黎霧回答，李多晴又頗為在意地往店門外瞧去一眼，拽過了她，悄悄地咬起了耳朵：“你猜我看到誰了！薄嶼！”
黎霧也作出驚訝，“是嘛。”
“……哇！你都沒看到，今晚咱們和隔壁建大的籃球聯賽有多精彩，打得好激烈！最最最關鍵的是周思雨都追到球場上去了，現在全校上下、南大裡裡外外都知道他們要談了！”
李多晴笑眯眯八卦道：“哦喲，這麼晚了還在外頭晃，也不回宿舍，保不準乾什麼去呢。”
黎霧點頭笑了下，“是啊。”
李多晴問：“你沒看到他麼？”
“……好像沒。”
李多晴把充電器揣到了書包，有意等她：“走嗎？一起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