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1 / 2)

《你這調查員紅切黑嗎》全本免費閱讀

“「——我知道你的秘密。」”

聽見警探複述出這句話,水田久三郎才明顯麵色煞白,露出真正被刺中心事的表情。

外麵的警員不明所以地竊竊私語,他們、包括負責前兩輪審訊的竹田組的警員,都沒來得及從萩原和警探那裡得知最新的信息。

高橋對水田所說的,是警方拿到通信監控後獲得的消息。水田不久前曾注冊過一個新的郵箱,向小信和案的死者木村發信。

“不,我沒有害他!”水田久三郎的聲音,驟然激烈地抬高起來。

他激動地站起身,被跟桌椅虛虛連著的手銬拽了個踉蹌。外麵的警員緊張地監視著他。

“那說說你知道什麼。”

高橋廉仿佛不為所動,盯著水田的眼睛問道。水田的神經幾乎被擊潰了:

“我沒有殺木村。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給他發了這樣的信息。隻是一封湊巧的信件而已。”

高橋不作聲,抬手在桌麵上一叩。

水田避開高橋的視線,重新縮回椅子上,試圖回到審訊開始前的封閉狀態。

“不能,不能就因為這點巧合——”

他似乎也覺得無可辯解:“不能就這樣……你們在心裡已經判我死刑了吧。”

“這……算是有點失敗了吧?”有的警員交頭接耳,“嫌犯都被打擊得自閉了欸。”

老巡警向發出議論的聲源瞪了過去,目光狠狠得仿佛要從他們背上燒穿個洞。

審訊室裡,氣氛卻相反地冷寂下來。

水田像是感覺到冷,自嘴唇開始,直到全身都打起了哆嗦。

“抬起頭。”高橋廉平淡地要求他。

萩原也不由緊盯麵前的單向玻璃。高橋警探並非在審訊環節上出了紕漏,但用的也不可謂不是極端手段。這著實是一記險招——

“我們在分析木村的死亡原因。”

高橋廉將這句話講得很慢,幾乎算是一字一頓,仿佛是在等水田真正地聽清。

水田遲緩地抬起頭,他隔著看不太清楚的視線,瞧向麵容冰冷的警探。

那對灰色的眼睛裡,寫著的不是敵視,似乎也不是憤怒。而是另一種極度的、同樣可以擊垮他的專注。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一定會破案。”高橋說,“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水田久三郎似乎想要回答,卻張不開嘴。他嘴唇顫抖著,淚無聲地淌過臉頰。

對麵的警探給他遞過來一點紙巾。

水田牢牢咬住牙關,努力克製它們的顫抖,不叫它們磕碰出奇怪的聲音。

“所以,你需要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全部,幫助我們找出最完整的真相。”

水田哽咽著含糊應了一聲,擦掉眼淚。

“那麼我們正式開始吧。”高橋廉將手中不知真假拿著的一遝資料,翻過了幾頁。

“還沒有向你介紹——我是高橋廉。”

隨著高橋警探的這句話音放下,審訊室外麵屏息關注著動態的人,才重新一陣嗡嗡作響。

高橋警探以有限的信息,就已經迫使嫌疑人審視自己所處的不利境地,促使他儘快開口——這種方法,其他人並不是不明白。

而在此之後,警探快速與嫌疑人重建信任的方式,也是看似簡單、實則難以成功的。

這樣的聯合技巧,由於實際操作時候影響因素太多、而失敗的後果又幾乎是不可挽救的,而長時間僅作為理論被人們泛泛地知道。

受著議論的時候,高橋廉已經將死者與水田本就少有的交集,大致過了一遍。

“你和木村都是京都大學的學生。你開始注意到木村,是因為攝影社?”

高橋廉寥寥地一翻資料。

“木村在十月的攝影大賽中拿了頭獎。”

“木村是醫科學生,攝影是你的專業。然而在專業老師的評價裡,你卻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高橋念這些理由的聲音毫無感情。

水田在尚未清晰的視線中痛苦地注意到,這位警探似乎略過了許多材料,隻潦草地總結了一兩行。

警探好像真的隻是簡單地在審閱這一份材料,而並不需要用這份資料來擊潰誰。

水田的嘴唇顫了一下。他這才說:“是。”

“但我沒想殺死他,我根本沒想要殺死他。”

他求救地、張皇地抬起眼,看向坐在他對麵的警探,沒意識到自己吐出來的話,有多麼像是殺人犯後悔時說的話。

“警官先生,您也查到了吧?我隻是小小地嚇唬了他一下,僅此而已。”

是的,隻是一封無名的恐嚇信——不是敲詐勒索,也不是真的生命威脅。

隻是個學生間心有不甘的惡作劇,僅此而已。

水田依舊這樣慣性地自我說服著。就像這樣自心間念過百遍,拙劣的借口就會幻化成真、神的眼睛也會被黑影蒙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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