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片刻後,扶桑便款款走了進來。
她先是向雲燁福了福,眼波流轉間,像是才看到宋盈一般,她的臉上立刻綻出了歡喜的笑容。
“原來姐姐在這兒,那太好了,我可正想找你呢!”
說著也不等宋盈說話,就又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
“前幾日真是委屈姐姐了,那地方原是給姐姐暫住的。”
見宋盈還是沒有搭腔的意思,她頓時笑得更甜了,仿佛之前的冷言冷語隻是宋盈的錯覺。
“哎呀,姐姐可千萬彆生我的氣,我剛才已經親自收拾了一間南麵屋出來給姐姐,現在都打掃乾淨了,也燒了炭,姐姐可要去看看?”
“也不用看了,你辦事自然是妥帖的。”
說這話的卻是雲燁,他也看著扶桑,目露微笑,仿佛真得無限讚許。
“哦對了,洗衣房如果缺人,你就再補兩個,挑你看得順眼的。”
像是不經意想起了什麼一般,雲燁輕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閒閒地說道,扶桑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不由僵了僵。
“那……”她的目光不由望向宋盈。
宋盈神色靜謐,仿佛事不關己。
“我明日還要進宮,書房裡有一些瑣事,需要她替我應付著。”
也不等扶桑反應,他接著說道,“你知道我書房裡古籍多,不宜受冷受潮,炭火記得彆斷了,另外再把那個叫青瑤的丫頭一並叫來侍候,這兒還缺個磨墨的。”
“是,我記著了。”
扶桑迅速收斂了心思,她笑盈盈地行了退禮,麵上瞧不出半分怨懟。
“你瞧,她雖然在我身邊多年,但並沒有學會怎麼藏好底牌。”
當扶桑最終離開,雲燁這麼悠悠地說道,隨手將茶盞擱下。
“那是因為你們相識的太久,你早已了解她。”
宋盈的目光望著扶桑遠去的窈窕身影,心裡不是不歎息的。
記憶中的扶桑並沒有那麼虛偽的心機,還在宋家的時候,她的言行有時雖大膽,但也算是赤誠。
“她剛到我家的時候,是沒名字的,家裡人隻管叫她丫頭。”
她不由陷入了回憶。
“我原想給她取個名字,可後來因為你的一支扶桑花,她便給自己定了名字,說就要叫扶桑。”
“那花我可是采來送你的,”雲燁頗有些不以為然,“是你給了她。”
那時的宋盈畢竟年紀尚小,不喜歡的便是不想要,她嫌扶桑花紅得太過妖冶,便隨手送了自己身邊的丫鬟,誰知這一送,卻是送出了一顆情愫的種子。
當年宋夫人就曾說過,扶桑這丫頭性子太野,怕是以後要生出事端的,不如早早給她許個人家,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