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有何打算?”
“那是我的事。”
那人似乎是低低的歎息了一聲。
“雲燁,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善待她。”
“如何對她也是我的事,你不該跟我談條件。”
他冷笑一聲,語氣譏誚,“再說,我未必有命全身而退,我若死了,她便自由了,你也就無謂再費心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便轉了話題。
“那麼傳聞中的尚公主之事,你又如何打算?我可是聽說那位公主不是個善茬,若你真得娶她,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這事我自然已有準備。”
說罷,他冷淡地站起了身,順著石梯拾級而上。
“你若定了儷姬的去向,差人知會我便是,你這花悅樓開得如此招搖,我看還是早日關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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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近子時了。
雲燁不自覺地又走到了宋盈的院子外。
“夜了,你去歇著吧。”見蘇摩正要過來行禮,雲燁輕輕一揮手,說道,“我進去瞧瞧她就走,你不用守著了。”
“是。”蘇摩應聲退了下去。
屋內月光如水,流瀉一室。
宋盈側身睡著,睡顏是難言的靜美,幾縷碎發散在她的臉頰上,他看見了,不自禁地伸手替她拂了去。
宋盈向來淺眠,雲燁這一撥弄,她便驚醒了過來。
一見屋裡竟然有人,她受驚地輕呼了一聲。
“是我。”他說,在她床邊坐下。
但宋盈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她很快坐起了身,退到了床角,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她拉起被子遮掩好自己,雙眸中不自覺地全是警惕。
尤其她還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陌生的脂粉香氣,麵上更是難掩厭惡。
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前,雲燁倒真沒想做什麼。
隻不過是今日見了那人之後心煩躁鬱,想著過來瞧瞧她。
但宋盈這擺在臉上的防備和厭煩,卻莫名地挑起了他彆的念頭。
尤其今日那人還說,要他善待她。
真可笑,他待她好又如何?反正她心裡永遠不會有他。
畢竟是他帶著軍隊踏足了她的家園。
也是他將她拘禁在此地。
他之於她,永遠是個掠奪者。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乾脆坐實了這個名號?
“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柔細,下一個瞬間,他已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宋盈便被他拉了過來,她跌在床上,長發猶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滑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雲燁你放開我!”
她低聲怒叫道,臉上帶著恐慌。
“你有扶桑,有青樓的女人,你什麼都有了,還不夠嗎!”
雲燁的目光微微閃爍。
連宋盈這種足不出戶的人都能知道他的行蹤,看來,那個花悅樓是真的該關門了。
心思轉念間,宋盈已掙脫了他的手。
“你出去。”她喘息著,再次向後退去。
雲燁一言不發,他就像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一伸手就再次捉住了獵物,他再次捏住了她的手腕,輕而易舉。
“你說得對。”
他的嘴角帶著一絲惡意的笑,俯視著她驚惶的臉。
“的確不夠。”
“你放開我……”
她用儘力氣掙紮著,在這之前,她都儘量表現得順從,為了洛城剩下的百姓能活著,她曾以為自己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
但當這一刻真得來臨,她還是覺得無法承受。
“你不能這麼做!”
當他發燙的手掌觸摸到她的肌膚時,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戰栗。
“哦?我倒覺得我早該這麼做了。”
他捉著她的手腕,將她壓製在床榻上,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低啞。
“早在我留下你的第一晚,我就該這麼做了。”
“阿燁……”
宋盈突然流淚了,仿佛下意識般地這麼叫了他一聲。
雲燁的動作不由一頓。
他的心似乎被沸水燙了一下,竟是痛得有些痙攣。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一聲阿燁,他已多年未聞。
這還是他初到宋家時她對他的稱呼,那時她才七、八歲大,待得再過數年,她便不那麼叫了。
阿燁兩字,畢竟太親昵了些。
“彆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