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的就是她本人。
靜瀾顯然也品到了其中的含義,他的神色不由變得微妙起來。
“若是他日太子登基,儷姬腹中之子,便是皇嗣,若是生下長子……”
雲燁說著頓了一頓。
“說有可能繼承大統當然言之尚早,但再不濟也能封個王爺。你說儷姬既已有了下半輩子的保障,她可還會願意替我們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
“那便隻有兩個法子了。”
靜瀾點了點頭,語調淡淡。
“要不就是讓她沒了這個孩子,要不就以她的身份為要挾,讓她繼續好好做事。”
“殿下,我不想做傷人子嗣的事。”卻不想雲燁聽了他的話後,如此說道。
雲燁很少反駁他,突然這麼說,不由引得靜瀾側目。
“你倒是好心。”
他沉默了一下。
“殿下,稚子無辜。”
又是這句話。
靜瀾的眼前浮現出了昨夜高令儀哀傷的麵容。
“罷了,那就依你所說。”
他揮了揮手,“去找個人提點下她,讓她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
雲燁應聲道。
“殿下,還有一事,在太子的幕僚中,可有一位姓武的?”
靜瀾思索了片刻後,搖了搖頭。
“據我所知,沒有。”他說,“倒是有一個姓吳的,不知是否是你所說那人。”
看到雲燁眼中有明顯的恨意,靜瀾略有些驚訝。
“你是與他相識?”
“談不上相識。”雲燁冷冷一笑道,“隻不過我一直在找他,若有機會,我想去太子府內一探。”
“會有機會的。”
靜瀾看著他,覺得此刻的雲燁有些陌生。
“切記大局為重。”
“這個自然。”雲燁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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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月餘,這一日紀府中,紀遠剛踏進門,官服還來不及換下,就先被妻子攔了住。
“爺,這一次的官員考核,可出了結果?”
雲嫣知道今日是出結果的日子,因此早早等在了門廳處,一見到丈夫,當下便眼睛一亮,迎了上來。
“出了出了,全靠夫人督促,這次總算是晉升了。”
紀遠樂嗬嗬地說道,滿麵紅光。
他在吏部多年,熬到今天,總算是晉升了,平日總被妻子數落不上進,如今也算有個交代了。
一聽這話,雲嫣的心便落了地,心中暗讚雲燁倒也真有幾分本事。
不枉她一直以來與他打好關係,為此母親蔣氏都白眼了她多少次,她都還是我行我素。
還是得朝中有人啊,父親不願意做的事,她隻能找彆人做了。
否則哪能那麼快拿到結果。
“兢兢業業那麼多年,可算是升上郎中了。”
紀遠十分滿意地說道,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這幾日夫人也辛苦了,今晚我們不如去得月樓吃酒,好好慶祝一下。”
“你說什麼?”
雲嫣的嗓門一下高了八度,她不可置信地望著丈夫。
“郎中?升了郎中?不是侍郎?”
這下輪到紀遠驚訝了。
“夫人糊塗了,怎可能是侍郎?論資排輩,多的是人在我之上呢。”
“那你有什麼可高興的!”
雲嫣簡直恨鐵不成鋼。
“那麼多年才從一個從五品升上五品,你還得意上了!沒用的東西!”
紀遠被罵得一愣一愣的,卻也不敢還口。
原想著終於能討夫人歡心了,卻不想還是被嫌棄了。
“好你個雲燁。”
雲嫣咬牙道,
“竟然敢耍我。”
說罷,她狠狠地一擰帕子,轉頭就衝進了書房。
不多時,她便拿出了一封剛寫完的信,揚聲叫來了跑腿的小廝。
“去,送進宮裡,就說是呈給九公主的要緊事。”
她沉著臉說道。
雲燁,這可是你逼我的,你既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